为了满足老龟的要求,左星尘一连烤了几十条星辉烤鱼,才将他喂饱。
左星尘询问神迹峰上的事,张柯述说自己在火山中行走,不断汲取火山之威化为已用的事,左星尘正想问符门之事,张柯倒先发问,问他有没有遇到什么奇特的事。
左星尘说道:“是一道符门,我看到了一道符门。”
“我也看到了,就在火山口最心处,有一个能量化成的门户,我犹豫再三,才没有真的跳进去。”
“看来,这就是禁地的原因了,不过,无人把守的禁地,也真是奇葩了。”
左星尘将老龟的说法,告诉了张柯,张柯很是吃惊,孟男则不以为然。
一行人离开神迹峰,沿着来时的路,一路往回走。
经过恶龙湖,小蚌妖非要重回湖底看一眼,左星尘陪着她下去,回到巨坑底,小蚌妖很伤感,经过数次的大震动,湖中小鱼小虾,早已绝迹,之前那些个同伴,小蚌妖们,只剩下她一个,难免伤心。
要不是对左星尘生出深深的依赖,小蚌妖肯定会留在恶龙湖。只是湖中只剩她自己,左星尘也不放心,说什么也要带她走。
出湖,过恶龙镇时,张柯竟然找到了自己的叔叔,恶龙镇在这四个月里,奇迹重生,狩猎队,炼药师们,重回小镇,重操旧业。
一行人短暂休息,就直奔汀州城。老龟与左软软各戴了一顶大草帽,披着大斗蓬,将背甲背壳覆盖住,老龟又矮又宽,样子滑稽,一路上引人注目。
左软软不得不适应身上的衣服,只是有一点,离恶龙湖越远,小妖女越是依赖左星尘,不时要牵他的手,人多时就拉衣角,拉衣袖。一副怯生生,我见犹怜的小模样。
汀州城依然雄壮,城门口处,行人如织,入城是要纳税的,城门官牛气十足地坐在桌案后,对着入城者呼喝叫骂着。
当左星尘出现在城门护卫,与城门官面前,拿出税金时,城门官漫不经心地一抬眼,看清了眼前的少年,吓得一支笔都掉到地上,整个人猛然站起来,将桌子也带翻在地。
小蚌妖噗哧一笑,看着城门官屁滚尿流地过来行礼,一众城卫军就有些傻眼。
“还特么傻站着,过来拜见晨大人!”
“晨大人?”
“晨星晨大人!”
晨星的名字如雷惯耳,这四个月来,有关晨星的事迹越传越神,这个名字在汀州城,总被人提起,灭掉商氏的功劳,也被牛洪江有意地落到晨星头上。
城门口,忽拉奔过来一大片,纷纷行礼。
左星尘摆手,询问城中情况,得知牛家早已经掌控全城,城卫军都是牛家人。
早有人奔回去禀报,牛洪江亲自迎出来。
一行人进了牛府,牛氏上下,摆宴为左星尘接风洗尘。
席间,牛洪江恭恭敬敬地将九星何铁令,捧给左星尘。
“何阀已经知道此令来自殿下,命我转还给殿下。”
左星尘随手收了起来,询问自己走后的事情,才知道大爷爷与五爷爷,先后来到恶龙湖,并一直停留到十几天前,才接到左阀急令,匆匆赶回紫微城去了。
“门阀令?”
牛洪江摒退家人,拿出一张左阀的门阀令来,交给左星尘。
“五长老命我将此令交给殿下,由殿下定夺。”
门阀令封闭在一个银筒之内,封口处大爷爷亲手封印的一个法阵,保持得很完好。
左星尘打开一看,里面,正是一张左阀族老会所下门阀令。
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门阀令上传出的一股血淋淋气息。
那是九位大族首动用指尖血,签下族狩令时的留在上面的血气。
“族狩令!”
门阀令的迎头上,就是这三个血字!
帝国门阀林立,势力众多,也就造就了动荡不安的局面,每当各大门阀,感受到了自身受到威胁,或者资源入不敷出,就会有族狩令出来。
族狩令一出,就意味着一场血战的开始。
左阀距离上一次族狩,已经过去了十年,还是左王没有出征时的事,当时的左阀各支齐出,率领着二十几万左武卫,横扫了帝国东北边疆几十个大势力,将所有的矿山,土地,都收归门阀所有,当时的左阀,如日中天,在顶级门阀中,处在最顶端,差一步就踏入超级门阀之列。
可惜。
十年过去了,东北几十万里的土地,早已经被人蚕食掉了,近几年更是毫无收益,十几座矿山,也在连年征战中,不得不出让出去,获得的收益,全都扔到了湮罗战场。
这一场族狩,实际上,势在必行,左阀早已经入不敷出,再不扩张势力,不掠夺些资源,左氏门阀就会分崩离析。
族狩令一出,门阀大比,自然推后了,这本来对左星尘是最有利的,可是,族老会一直把持在左横海手中,他会做对自己有利的事么?
左星尘眉头微皱,将手中的族狩令递到牛洪江手中,请他看一看。
牛洪江小心翼翼地接过来,看了半天,沉默不语。
“牛爷爷,左阀的事你应该已经清楚,左阀现在是多事之秋,这个时候有此令出来,以您的见识,族老会是何目的。”
牛洪江自从归附了左阀,自然早将自己的主子打探得清清楚楚。
左星尘在左阀中地位特殊,他必须从左星尘的角度想问题。
“关键是狩猎之地,殿下。”
牛洪江将族狩令递回来,左星尘早就注意到,左阀此次族狩,与以往大有不同,各支分别行事,嫡长支的狩猎处,是帝国北方的遗忘川。
“这有什么特别?”
“殿下,遗忘川本是帝国的不毛之地,是个遗忘之地,可是近两年,却因为紫晶矿,而成为各门阀各家族的必争之地。”
左星尘双眉微立,遗忘川有紫晶矿这件事,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但紫晶矿是什么,却很清楚。
那是制造符甲的最佳材料,普通衣甲,对于星武者武脉星河的释放,多少会有影响,只有紫晶甲不会,武脉星河就透甲而出,丝毫不受影响。
这对于高级星武者不算什么,但对于修为低下军团来说,就是致胜法宝了。所以紫晶矿无论是价格,还是对家族力量提升,都极具诱惑力。
“那里有多糟?”
牛洪江说道:“殿下,我知道紫晶矿后,亲自过去探查过,那里已经成了杀戮场,势力犬牙交错,军团与盗匪横行,不仅是门阀势力,还有当地的各大部落,他们天高皇帝远,对于门阀毫无敬畏之心,连超级门阀的军团,也敢对撞,说实话,我当初就存了争一块地盘的心思,结果看过之后,就自绝了念头。
殿下,咱们过去,等于从狼群虎口中夺食,以我们现在的状况,这非常不妥。我们更适合一些野蛮之地,未开发之地,简单容易,唾手可得。”
左星尘点点头,一丝冷笑浮在脸上。
他轻击着桌面,一下下,将玉石桌面点出一个个碎洞。
“不错,有人想借别人手,除掉我嫡长支,他这是要釜底抽薪啊。”
“我们应该拒绝。”
“这是门阀令,左阀所有族人都要遵从,我也不例外。”
“殿下,左阀早晚是殿下的左阀,牛氏也是殿下的人,也只会听殿下调遣……”
“我知道,谢谢牛爷爷,此次可能要拖累牛氏。”
“牛氏全族愿肝脑涂地!”
“好,我们得好好谋划一番……”
十天后,左星尘一行人回到了紫微城,直到进入左王府,左星尘的归来,才惊动了诸人。
门口的守卫飞奔进去通报,片刻之后,后殿之内,就聚集了左阀嫡长支的所有长老与强者们,他们静静等在那里,等着左星尘从母亲的卧室里出来。
侧殿内,五位大长老陪着同来的几个人用饭,他们震惊地看着一只老龟,伏在烤鱼上大吃,看着两位五行属星魂的少年游侠,忐忑不安地用餐。而左思思就呆左软软旁边不动,瞪大眼睛看着这只小蚌妖,不时用手触摸她衣服下的背壳。
左软软快被吓傻了,饭也不敢吃,惊惶失措,两只眼睛盯住脚尖,一动不动,左思思的小指一点在身上,就哆嗦一下。害得左思思点起来没完。
安心堂内,左星尘拉着母亲的手,将这些天发生的事,一点点讲给她听。
左王妃只是无神地看着他,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就算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左星尘还是要说,要将她作为母亲想知道的一点一滴,都讲给她听,左星尘相信,娘的心还在,她一定会听到的。
“娘,这次族狩令,也是儿子的一个机会,我要壮大我嫡长支,左横海打错了算盘,左王的儿子,不会在这种小算计面前失色,嫡长支在我的手上,只会越来越强大,遗忘川只会记住一个名字,就是我左星尘,今后十年内,我要让遗忘川的所有人,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都在战抖,娘,儿子不会给你丢脸,您等着儿子的好消息吧。”
说到最后,左王妃面容微动,忽然伸出手来,五根温暖的手指,轻轻抚过儿子的面庞。
没有说话,但左星尘能看到母亲唇边的一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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