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澜微微的张了下嘴，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被墨凌沉打断。
“在这个时候就不要说嘲讽的话了。你如果实在觉得别扭，就当是离婚之后，我送你自由的礼物。”
“早干嘛去了。”沈知澜最终还是没忍住，轻轻的吐槽出声。
墨凌沉没开口说话，因为他知道只要持续的回下去，早晚是要吵起来的。
他无声地靠着旁边的墙冲沈知澜抬起下巴：“看看吧。”
沈知澜低头一件一件礼物的拆。
一岁的时候是一个金质的长命锁，两岁的时候是一个全球限量版的娃娃……
可以看得出来，墨凌沉确实用了心，都是不同年龄段的小朋友最喜欢的礼物。
但他搞来的都是高配版。
到十八岁的时候，他抬手轻轻按住了盒子，轻声开口道：“先别拆，猜猜这里面是什么。”
沈知澜手上的动作一顿：“为什么要猜十八岁的？”
墨凌沉微微垂眸，目光认真地看着她：“你自己心里清楚。”
抿紧了嘴唇，沈知澜的手心沁出了一层薄汗：“我也忘记了。”
“音乐室、篮球、月光。”墨凌沉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开口。
沈知澜心口一麻，抬头跟他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外面也是月色正好，为了营造生日的氛围，房间里面只开了几盏小夜灯，星光好像落在了墨凌沉的眼中一样。
“你知道？”
沈知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知道音乐室里面的人是我？”
“嗯。”墨凌沉点了点头，“后来才知道的。”
那是她跟墨凌沉第一次相遇。
高三那年，她在音乐室里面练钢琴，几个同学在楼下打篮球。
其中有个人当时喜欢沈知澜，被其他人起哄之后恼羞成怒。
为了表明自己对她不感兴趣，反手就抱着手中的篮球砸向了音乐室。
高中时期的男孩子就是这个样子，喜欢谁好像是件非常羞于启齿的事情。
被人拆穿了总要做点破坏性的事情，才能显得自己完全不感兴趣。
沈知澜在练习参加比赛的曲子，压根就没有注意，玻璃在她的旁边炸裂开来。
她惊慌失措的起身，以为躲不开的时候，忽然冲进来一个身影，将她护在身后。
而那人就是当年已经在筹备出国留学的墨凌沉，回到高中的学校办理手续。
他拎起球，反手就砸了下去。
沈知澜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属于少年的修长手臂撑在窗台上，冲着下面吓成鹌鹑的那群同学怒声斥责。
“不会玩就别玩，都等处分吧。”
骂完之后，他还顺带帮沈知澜收好了座位上的碎玻璃，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中间弹错了一个音节，比赛的时候不要忘了。”
就是那样微不足道的交集，墨凌沉从此在她的心中生根发芽。
就是因为如此，即便婚后闹成那个样子，沈知澜也能够缝缝补补地再爱他了好几年。
沈知澜一言不发地打开，是一张提货单和一本书。
提货单上的东西是钢琴书，是当年她练习比赛曲目的乐谱。
“你在十八岁的时候送这个东西？想回到过去？”沈知澜拿着东西，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
“行吗？”墨凌沉的声音很轻地响了起来。
沈知澜明明听见了，却假装没听清楚。
“你说什么？”
“没事，只是听傅祁斯提起，才知道我们之间居然是以这种方式相逢的。”
墨凌沉故作淡然，“然后我又突然想起来，结婚之后都没见你弹过钢琴了，所以想起来送你这个东西。”
他略微沉吟了下，轻声开口道：“是因为我当时公开表示过，我不喜欢弹钢琴的文艺女吗？”
那个时候学校有个女疯子一直缠着他，甚至还在全国性的比赛里，弹莫名其妙的曲子告白。
为了躲开这神经病，墨凌沉才公开表示，自己不喜欢弹钢琴的文艺女。
一下子扫倒了一大片。
沈知澜微微笑了下，不动声色地开口扎心：“那你真是想多了。”
“我跟薄郁谨是弹钢琴的时候认识的，跟他分手之后，我就不想碰这个东西了。”
沈知澜看到这个提货单，就会想起自己不顾一切的那几年。
重蹈覆辙的蠢事，她已经做过很多遍了，这次绝对不会再心软！
她反手把东西塞了回去。
“所以钢琴对于我来说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其他的礼物很喜欢，这个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墨凌沉的脸色白了一瞬间。
他看似轻描淡写地接过的提货单，手背过去的一瞬间，却直接把它捏的稀碎。
沈知澜继续拆东西，二十一岁的礼物是一枚戒指。
“你当时不是说我没有送你对戒吗？”
墨凌沉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低声开口，“这是欠你的那一枚。”
沈知澜淡定的点了点头，“嗯，款式不错，等我下次跟别人结婚的时候用。”
墨凌沉：“……”
这是他精心设计出来的，从工艺到打磨全程关注进度，结果她居然说这种话？！
“沈知澜。”
他咬紧牙关，“你是仗着今天生日，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才敢胡言乱语的吗？”
“不是，我说错什么了吗？你既然送了我戒指，肯定意图就是想让我用。”
沈知澜一脸理所应当地抬头看他，“我不留在下次结婚的时候用，难道跟你复婚的时候用吗？”
没等墨凌沉开口，她自己摆了摆手拒绝。
“你可千万别逗我笑了，我们是不可能复婚的，想必你心里比我有数吧？”
如果有人想要学习，怎么能在十分钟之内，把一个人气的血压飙升两次的话，应该拜沈知澜当老师。
在这方面，她绝对是佼佼者。
拆到最后，终于到了今天晚上的最后一个礼物，那是用信封装着的，很薄。
沈知澜有些疑惑，随手撕开却愣住了。
“股份转让合同？你把爷爷的股份给了我一半？”
她迅速地扫过去一眼，“我们都已经离婚了，这就大可不必了吧？”
“不管我们有没有离婚，爷爷的这个礼物本来就是要给你的，你是他认定的那个人。”
墨凌沉神色淡淡的开口，“这是属于我们的婚内财产，既然离婚，那就分你一半。”
有华商的这些股份，就算以后沈知澜什么都不用作，混吃等死都完全没有问题。
但有些东西，该不该要，和能不能要，她心里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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