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撒谎?”
栾玉娟冷冷地望着王萍,嗓音不带一丝的感情温度,一身久居高位的威压,直让人脊背发凉。
只是,王萍的喉头滚动了一下,紧抿着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奉贤他明明是23日晚上还在家里写了一封信给我,你为什么报警说他是22日失踪的?”栾玉娟扬了扬手里的信,目光灼灼地盯着对方。
信?
什么信!?
王萍不由得心头一紧,几乎下意识地想要去抢栾玉娟手里的信。
可是,还没等她有所动作,已然被一旁眼疾手快的顾长野一脚踹在了腰上。
“啊……”王萍闷哼一声,疼得脸色煞白。
“老子不想跟你兜圈子,你最好老老实实回答…
…”
顾长野歪着头蹲在了地上,阴柔狭长的眸子斜睨着王萍,“我查过你的资料,听说你在南安老家还有个打光棍儿的弟弟一直在等着你回家团聚……”
还没等他说完,王萍便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命门,一脸惊恐地抬头。
“不……不,我不要回去!”
她好不容易才逃离那个吃人的魔窟!
那里不是她的亲人,是魔鬼。
是要将她推进鬼门关的魔鬼!
她已经在城里过惯了这样的日子。
她不想再回去了!
“这可由不得你!”顾长野冷嗤了一声,当即一把拧住了王萍的手腕,当即就往外拖。
顾长野是练过的,手劲儿大到能捏碎碗口粗的木头,把人骨头活生生捏碎也不在话下。
王萍跌跌撞撞地被一路拖到了门口,她尖叫着,咒骂着,可是,却撼动不了顾长野丝毫,只能被一路拖拽着出去。
可偏偏拖到了门口外的那棵樱桃树下的时候,王萍像是受了刺激一般,几乎拼了命地往回爬。
顾长野一个没制住,竟然让她挣脱了。
马的!
他咒骂一声,几乎下意识地还想去拽王萍的胳膊,只是,还没等他碰到,就听见一道微润的嗓音响起,“她好像害怕那棵樱桃树?”
顾长野的动作微顿,几乎下意识地抬眸,正好对上了一双漂亮的狐狸眼。
这小狐狸又想搞什么鬼?
而就在这时,听了苏落的话,虞司寒若有所思的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抬眸扫了一眼简毅,“去找工具,挖!”
简毅先是一怔,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下意识地绷直了身体,“是,四爷。”
……
很快,简毅便从院子里找到了一把生锈的铁锹,开始一下一下地挖着土。
顾长野似是嫌他的动作太慢,也找了把工具加入。
樱桃树被一点点地挖开,露出了交纵盘错的根系,湿润的泥土带着潮湿的味道,很快弥漫了开来。
王萍双手抱腿地坐在地上,听着铁锹挖地的声音,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着,抖如筛糠。
——咚!
就在这时,铁锹似是撞击到了什么硬物,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
顾长野的动作一顿,纯黑色的眸子几乎眯成了最危险的针芒状——有东西。
简毅不由得狠狠地吞了口唾沫,几乎下意识地抬眸看向顾长野,只觉得后背发凉。
只是顾长野却没有抬头,他眉头骤紧,继续挥动铁锹往下挖。
渐渐地,那土里的东西一点点地显出了形状……
是人骨。
而在人骨的四周散落着几颗凝结的红豆……
栾玉娟只觉得天旋地转,一个没站稳,向后摔去。
“小心!”苏落几乎下意识地上前,一把扶住了她。
只是,此时的栾玉娟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那堆人骨,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奉贤……
是奉贤。
……
而此时,挖出了人骨的顾长野眉头微蹙的扫了一眼已经被苏落扶住的栾玉娟,这才将手里的铁锹扔到了一边,当即大跨步的朝着王萍走去。
他几乎连拖带拽地将王萍拉到了树下,硬生生地掰着她的头去看那具已经枯化成骨的人骨。
“你信不信老子也扔下去一起埋了!”
王萍拼了命地摇头,她甚至不敢睁眼,闭着眼疯了似的想要挣脱。
可是,顾长野这次是几乎是用了全力,饶是她如何的挣扎,根本就撼动不了半分。
“说!是不是你杀了孙奉贤!”
王萍还是呜呜地哭,却依旧不开口。
“行,那我现在就给你那个宝贝亲弟弟打电话,让他来这里领人!”
“不,不要!”
王萍骤然暴起,可是,却被顾长野一把又摁回了地面,当即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
“我说,我说!”王萍一脸的崩溃。
顾长野一把松开王萍一头脏污的头发,嫌弃似的地甩了甩手,嗓音低沉狠厉,“敬酒不吃吃罚酒,还真是贱……”
……
王萍被松开之后,便满脸恐惧地往后退了好几米,直到再也看不到那堆白骨,这才怔愣地坐在地上,眼神淡然无光,像是被骤然抽走了灵魂。
“快说!”
顾长野见王萍久久没有开口,顿时不耐烦地催促道。
王萍的反应像是慢了半拍,足足停顿了好几秒,这才嗓音低哑地开了口。
“我是好不容易从换亲的傻子那家逃出来的,只有孙先生肯收留我,让我留下来做保姆,他就是我的贵人……”
“我一直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的伺候他,我想这样就能在这里呆上一辈子……”
“可是,后来,孙先生却想要辞退我,他说他要去找栾玉娟,还说要入赘栾家,可能不会再回来住了,会给我结三个月的工资,然后让我离开。”
“不行的,我若是离开这里,肯定会被那些人抓回去的,他们要我给我弟弟换亲,对方是个傻子,我不想嫁给一个傻子……”
“可是,我求了孙先生很久,他都不答应,他说已经下定了决心,不会更改……”
“我没办法啊,只能在茶水里下了药……”
“其实,我只是想让孙先生病上一场的,然后我就可以留下来照顾他了……”
“可是,我不知道那药的剂量竟然那么大,孙先生他……他喝了药之后就开始吐血……”
“他吐了好多血……他还让我打电话给栾小姐…
…”
“可是,我不敢,他吐了太多的血,肯定活不成了。”
“我只能把连夜把他埋了……”
——埋了。
就埋在孙奉贤给爱人亲手栽种的那棵樱桃树下。
一时间,四下寂静无声,所有人都沉默地望着她。
一阵风吹过,樱桃树发出沙沙的声响。
像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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