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教授家的小花园内,时夏和林慕风坐在遮阳伞下,茶几上放了一壶花茶和几盘点心。
秦教授笑眯眯地看着这对“青梅竹马”重逢,故意对林慕风说:“慕风,时夏要来我这儿继续学画画,我可就把她交给你了。”
林慕风连连摆手,“我可不敢教她,万一惹她不高兴了,非把我画板都砸了不可。”
虽然说着这样的话,可林慕风眼底满是笑意,很明显是在调侃时夏。
秦教授也跟着附和,“可不是,时夏当年可是咱们画室的小霸王,哪个敢惹她?”
时夏被这两个人挤兑得直捂脸,一时间师徒三人其乐融融,阔别多年的陌生感迅速被打破,仿佛又回到了当年一起学画的时光。
时夏小时候,夏美薇的生意还没有做大,一家三口还住在分局的老家属楼里,正好跟林慕风家是邻居,两个小豆丁平时没少在一起玩,时夏父母都忙,有时候顾不上回家做饭,时夏也没少去林家蹭饭。
后来时夏搬走,两个小伙伴渐渐没了联系,没想到高中时却又在秦教授这里意外重逢,成了同一个画室的同学。
那时两个人志趣相投,都立志要考国家美院,又是久别重逢的童年玩伴,自然比别的同学更加亲密。
画室里其他同学也没少起哄,说二人是画室的金童玉女,也就是现在流行的“官配”。
这些话说得多了,两个少男少女之间多少也有些朦胧的暧昧,只是谁都没有挑明,都想等上了大学以后再说。
可谁知变故突生,高二那年,先是林慕风全家移民出国,再是时夏家里出事,这两个秦教授最看中的弟子先后离开画室,留下多少叹惋。
好在林慕风出国后依旧没有放弃自己的艺术理想,在国外读完硕士,也成了当地小有名气的华人新锐画家,便决定开始周游世界采风,浪了两年后,又回到了生活了十几年的祖国。
他懒得去高校投简历,当什么无聊的大学老师,正好拜访秦教授时听说她画室缺人手,便直接留了下来,帮她带带学生,自己也能清闲。
“你们两个还真是有缘,慕风上个月刚回国,前几天还跟我打听你的情况呢。这不,你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秦教授似乎对这两个半路出家的弟子“颇有怨言”,话里话外都是撮合二人的意思。
男的帅女的美,又是青梅竹马久别重逢,简直就是天赐良缘嘛!
上了年纪的人就爱做媒,这句话果然不是假的。
时夏见秦教授乐在其中的模样,也不好意思驳了她的兴致,只是跟林慕风聊着这八年来两个人各自的生活。
听着林慕风讲述世界各地的风物景致,时夏眼中投出浓浓的羡慕和向往。
如果没有发生那个意外,这就是她理想中的生活啊。
“别光说我了,你呢?真想不到啊,当年那个摔破膝盖都要哭上半天的小丫头,居然还有胆子当法医。”
林慕风半是赞叹半是惊讶地摇了摇头,看着时夏的目光一如当年,温柔中带着一丝宠溺和宽容。
秦教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二人叙旧。
“我去国外以后,给你寄了好多明信片,还写过信,你为什么都不给我回信?你家的电话也换了,我怎么都找不着你。”
林慕风故作哀怨控诉的模样,仿佛成了个被负心汉抛弃的小媳妇。
时夏先是一头雾水,她并没有收到明信片啊。
“你出国没多久,我家里出了点事……”
她平复了下心情,尽可能客观冷静地讲述了父亲的离世,她改变志愿,成为法医,最近又刚刚抓住真凶,替父报仇这一系列的事。
林慕风耐心地听完,神情也跟着凝重了几分,像小时候经常做的那样,摸了摸时夏的脑袋,“好了,现在都过去了,时叔叔在天有灵,一定也希望你能自由自在的生活。”
时夏努力扯起一个笑容,重重点了点头,“嗯,所以我才想重新开始画画,我暂时是不想改行了,可也不能把我拿了那么多年的画笔随便就丢掉,不然都对不起小时候的我自己。”
“你有这个想法很好。”林慕风赞许地点点头,又揶揄道:“当年在画室,咱们俩的技艺不相上下,秦教授夸你的次数还更多一点。如今风水轮流转,也终于轮到我扬眉吐气一把了。”
时夏连连摆手,“我现在哪还能跟你比,你都是国际闻名的青年画家了。以后就请林老师多多指教啦。”
她夸张地朝他拱了拱手,仿佛行了个拜师礼。
聊完了近况,林慕风也不磨蹭,直接就把时夏带去了画室,让她先画一幅静物找找手感。
时夏屏气凝息地坐在画板前,一手拿着调色盘,一手拿着画笔,很快进入了状态。
林慕风站在她背后,时不时出言指点。
“这个花瓶的线条再勾勒一下,还有注意光影的变幻,静物的透视,你手上功夫是生疏了不少,调色基本原理也快忘了吧?”
作为老师,林慕风无疑是合格且严厉的,在他的鞭策下,时夏飞快找回了当年的感觉,直到傍晚时分,总算完成了丢掉画笔八年后的第一幅画作。
然而林慕风还是不满意,摇了摇头,“这幅静物画的还不如你16岁的时候。”
时夏也不气馁,晃了晃发酸的手腕,“没事,我这几个月多练练,应该能找回点手感。”
“嗯,你有天分有基础,赶上来是迟早的事。”林慕风看了看天色道,“走吧,为了庆祝咱们‘有缘千里来相会’,今晚我请你吃饭。”
林慕风说自己在国外飘了好几年,现在最馋的还是自家的八大菜系,于是和时夏去了一家很有名的川菜馆,水煮鱼,回锅肉,毛血旺,尖椒鸡,红彤彤的一大桌,吃了个痛快。
到最后,两个人都吃得有点撑了,索性在楼下的步行街里散步消食。
早秋的夜晚已经开始变凉,时夏只穿了条长裙,走在路上难免觉得冷,抬手搓了搓胳膊。
林慕风注意到,立马将自己的长风衣脱下来,披在时夏身上。
他里面穿了件薄薄的印花毛衣,下着工装裤马丁靴,黑色的头发有些长了,微微遮住眉眼,后面的燕尾垂下两个尖尖,再配上他接近一米九,高大瘦削的模样,越发显得他像个洒脱不羁的落魄艺术家,随时就要去街边摆摊画像那种。
时夏盯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瞧了半天,忍不住感慨道:“一别八年,没想到你变化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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