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说出人偶师这三个字后,时夏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的身体微微发颤,唇色苍白到近乎透明,仿佛一座水晶雕像,散发着脆弱的美丽。
时夏缓缓吐着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翻涌如巨浪般的思绪,她双手抱紧膝盖,身子缩成一个团,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拥有安全感。
她抬起头问安芷,声音微哑,“许书白……他还说过什么没有?”
是了,她怎么会忘记,许书白早就说过,他这次回国,特意来到海城当刑警队长,本就是为了追捕人偶师这个狡猾的杀手。
既然如此,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人偶师从前在海城犯下的罪行?
八年前的那些卷宗一直尘封在分局的档案室里,许书白肯定已经看过了吧,那他肯定也早就知道,自己就是当年在人偶师手里逃脱的唯一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受害者。
就因为许书白一直没有正面找她谈过这个话题,她便一直自欺欺人地以为他不知道……
可是,为什么许书白如此笃定,柳蓉蓉和何蔓露的死就是人偶师的手笔呢?他为什么会选在这样一个人多眼杂的地方杀人,这和他之前的一贯风格并不相符啊?
时夏总觉得还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安芷,看她能不能回忆起更多的东西来。
安芷见她神情严肃,吓了一跳,连忙补充道:“你睡着的时候,许书白来过一趟,好像……在窗框上发现了半个脚印,应该就是弄伤郑泽园的那个人逃跑时留下的。”
“我一点也不知道你说的那个郑泽园是怎么进来的,又是怎么受伤的,但是照这样来看的话,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时夏困惑地打量着四周,“可是我进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不对劲啊,那个人难道就藏在房间里?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安芷拍拍胸口:“你今晚真是太危险了,房间里藏了个人都没发现,幸好他没有对你起什么不轨之心。哎,说起来,那个人还帮你赶跑了郑泽园呢。”
说着说着安芷又迷糊了:“那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为什么会藏在你的房间里,到底想做什么?”
郑泽园是柳蓉蓉和何蔓露安排过来的,按理说这只是她们今晚临时起意的算计,除非是这个人获知了她们的计划,所以才能提前藏在房间里,在郑泽园想要非礼时夏的时候对他出手。
可如果他是想救时夏,为什么不干脆找到纪承麟他们直接报信呢?
怎么想都觉得这个人奇奇怪怪的。
“哦,对了,许书白还在你房间发现了一朵花。”安芷目光落在枕头上,一下子又想起来一点。
时夏眼神一凝,忙问:“什么花?”
“紫色的,好像是桔梗?我一开始还以为是酒店给客房准备的,但是紫色桔梗好像挺冷门的,一般酒店顶多是准备一支玫瑰啊百合什么的,而且也不会放在枕头底下压着,所以我还觉得蛮奇怪的。不过许队长好像表现的很平静,还把那朵花拿走了。”
“紫色桔梗……”时夏喃喃念着,脑海中像是有一道闪电劈过,将这段时间所有的事情全部串了起来!
家门口收到的桔梗花束,楼道里被破坏的监控录像,如影随形般的目光凝视,雨夜里敲门撬锁的那个神秘男人……
时夏抬手捂住脸,深深吸了口气,自言自语:“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是他的……”
她以为人偶师这次回国是为了躲避许书白的追捕,再加上海城是他最初开始犯案的地方,他一定对这座城市很熟悉,方便逃亡。
她以为人偶师只对未成年少女下手,她八年前逃过一劫,现在已经不符合他的要求了。
可她没想到……人偶师一开始回来的目标就是她!
“为什么,就因为我没死在他手上吗……”
时夏紧紧捂着脸,指缝间能看到淡淡的水光,女孩的声音也变得哽咽。
“他已经害死了我爸爸,为什么还不肯罢手……”
安芷不明就里,可她似乎意识到时夏身上背负着一个沉重的秘密,她能做的只有将她抱住,轻轻拍着她的背:“小夏别怕,我们都会陪着你,你一定会没事的。”
警方还在洗手间周围进行勘察,已经派人下去悄悄通知了两个死者的家人,柳家和何家乍一听到这个消息还死活不信,好端端的孩子怎么突然就出事了?
可当他们看到两具冰冷的尸体从洗手间里抬出来时,几乎要崩溃了。
“警官,你们一定要抓住凶手,替我女儿报仇啊!”何父一边扶着哭得不行的何母,一边再三恳切地对张黎拜托着。
就在此时,安芷陪着时夏过来了。
时夏身上穿着宽大的浴袍,腰间的系带越发显得腰肢盈盈一握,面色苍白,有些大病初愈弱不禁风的模样。
“夏夏,你怎么出来了?身体好点没有?”
纪承麟第一个看到她,大步冲过来,直接将她搂在怀里,“那边死了人,不太好看,你别过去了。”
时夏被他结结实实抱在怀里,感受到他身上传递来的热度,将她暖暖地包裹起来,她贴着他的胸口无声地笑:“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做什么的?”
如果这个案子真的是人偶师做的,那她就更要亲自来看看才行。
时夏离开纪承麟怀里,捏了捏他的手示意自己没事,这才走到警戒线前,先问张黎,“里面什么情况?是清芙来了吗?”
正说着,邓清芙从里面走出来,站在窗边使劲扇了几下,鼻端那浓郁的血腥味才散去了些。
“太残忍了,这个凶手跟她们俩是有多大仇啊,血都放干了。”邓清芙感慨了句,然后又道:“而且手法很老道,基本没留下什么痕迹,如果真的是许队说的那个人偶师做的,那他真的是很难抓啊。不过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杀人啊?就好像是明知道今晚你和许队都在这里一样……”
邓清芙无意识的自言自语,却很大程度上接近了真相。时夏只能苦笑了下,没有接她的话。
就在此时,何母突然抬起头,用怨毒的目光狠狠盯着时夏。
她挣脱了何父的搀扶,猛地冲到时夏面前,扬手就是一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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