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黎看了一眼楼上紧闭的卧室门，声音放低：“谢导演，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三个，希望你能诚实地回答我——你和黄晓双之间，有没有超出合作伙伴以外的关系？”
谢泽愣了一下，随即神情激动起来，连连摆手：“你在胡说什么？！我、我很爱我的太太，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抱歉，请您谅解，我们也是例行公事。”张黎毫无诚意地道了个歉，又问，“我听谢太太说你是个丁克？为什么不想要孩子呢？”
谢泽怔了一下，显然还在为刚才的问题生气，垂下眼睛：“这和黄晓双的案子有关系吗？”
“你也可以不回答。”
张黎看向他的眼神很平静，却暗含着无形的压力。
谢泽在和他的对峙中败下阵来，无奈道：“我老婆身体不好，再加上我年轻时一心想要成名，家里经济很拮据，没有要孩子的条件。等我总算小有名气，可以赚钱养家了，那时候她年龄也大了，更不适合生育，所以我们就决定，干脆丁克好了，过一辈子二人世界，也挺浪漫的。”
“这么说其实你不是个‘铁丁’，只是碍于外在条件？”
铁丁就是铁了心要丁克的意思。
谢泽低下头，抹了把脸，“这话别让我老婆听见——我们是彼此的初恋，这么多年走过来不容易，我不想让她有负担。”
张黎似乎被触动了，点点头：“你放心，我们的笔录都是完全保密的。”
从谢泽夫妇这里并没有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临走之前，张黎管他要了一份当晚的宾客名单，还有演员郑依依的联系方式。
回去的路上是徐子寒开车，张黎坐在副驾驶上，翻着二人的笔录。
“张哥，你觉得谢泽有嫌疑吗？”徐子寒总觉得刚才张黎问了许多和案子无关的问题。
张黎看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道：“你不觉得，这夫妻俩好像在刻意撇清和黄晓双的关系吗？”
“啊？”
“黄晓双是谢泽新戏的女二号，又不是女二十号，这也不算是小配角了吧？而且她的经纪人都说了，这次去参加宴会就是为了跟谢泽搞好关系的，怎么可能跟他没有互动？可谢泽的态度呢？就好像黄晓双对他来说是个陌生人一样，我总觉得怪怪的。”
他又看起谢泽给的那份宾客名单，“谢泽又不是什么顶级大导演，他老婆过生日，来的也都是以前合作过的，关系不错的演员，我在这上面可没找到什么特别大牌的。一共就二三十人，难不成还能分出小团体了？”
徐子寒想了想也很赞同：“那你是觉得，谢泽和黄晓双有一腿？”
张黎摇摇头：“现在也没有确切的证据能证明这一点，黄晓双的经纪人也没提过。就算他俩有关系，这个关系也应该相当隐秘，不好查啊。”
二人又联系了郑依依的经纪人，得知她今天正在摄影棚拍写真，问清地址后就过去了。
郑依依一听说黄晓双死了，先是难以置信，随后眉毛拧起来，“那她是不是就不能拍谢导的新戏了？现在换其他演员还来得及吗？不会影响我后面的档期吧？赵姐——你快帮我打听打听！”
徐子寒有点无语，这都出人命了，她怎么就关心自己的档期啊。
“郑小姐，你前几天在谢泽妻子的生日宴会上，是不是和黄晓双发生过口角？”
他对这个不分轻重的郑依依顿时没了什么好感，问话的语气也很严肃。
郑依依毫不畏惧地瞪着他：“你是怀疑我和她有矛盾，所以害死她吗？别开玩笑了，我们就是斗几句嘴而已，我只是不愿意跟她合作，也没必要杀人吧？”
“你为什么不愿意跟她合作？”
郑依依不屑地撇撇嘴：“你要是看过她以前演的戏就知道了，不管什么情节都是瞪眼噘嘴，像个智障！要不是她有靠山，这种人早就该滚出娱乐圈了。我就看不上这种一路睡上来的公交车！”
“……”徐子寒一想起胡姐报出的那一串人名，顿时觉得无法反驳了。
张黎突然插了一句：“那你觉得，她是凭什么能跟谢泽合作的？”
郑依依眼珠转了转，拉着徐子寒来到摄影棚角落，小声问他：“我要是说了，你会替我保密吗？”
徐子寒一听就知道这是有猛料的节奏啊，连连点头。
“你放心，我们有规定的。”
郑依依这才放心，可也压低了声音，凑在徐子寒耳边：“……我怀疑，她跟谢泽有一腿！”
“！”徐子寒微微瞪大眼睛，两个人就像说悄悄话的小伙伴一样，“你怎么知道的？”
郑依依哼了一声，“这是女人的直觉，你不会懂的！”
徐子寒无语：“你这样说……我们是没法当做证据的。”
“那我再说一句好了。”郑依依嘟着唇，有点不情愿，“之前试戏的时候，谢泽摸过我的大腿。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我觉得，他就是想睡我。要不是我的确最适合这个角色，说不定就要轮到我给黄晓双作配了。”
徐子寒惊了：“他不是和他老婆感情很好吗？”
郑依依嗤笑一声，拍拍徐子寒的脸，“小警官，你怎么这么天真呢？我们这个圈子里，哪有几个真心的？谢泽身边每天都有无数的漂亮女孩扑上来，你要是个男人，你不心动？”
“……不敢不敢。”徐子寒居然被郑依依“调戏”了一下，脸都红了，连忙后退了两步，跟她拉开距离。
郑依依看他那青涩的样子，乐不可支，“哎，你还挺纯情的嘛！告诉姐姐，你交过几个女朋友啊？”
“……”徐子寒只想喊张黎救命。
“咳咳，郑小姐，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张黎看不下去了，把徐子寒拉了回来，挡在他前面，继续问道：“当晚黄晓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郑依依回忆了下，摇摇头：“她走得挺早的，别的也没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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