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黎又问：“那你妹妹是怎么死的？”
王木生眉头紧皱，“这事儿我一直都觉得奇怪。”
王木生收到噩耗的当天，就去找领导请假，领导也同意了，让他去办手续，早点回去奔丧。
然而，等王木生办完手续，去找指导员签字的时候，指导员给他批的假期，却拖到了三天以后。
王木生很纳闷，问为什么不能从今天开始放假。
指导员说，你是缉du任务的骨干力量，休假前需要时间交接任务。
王木生急得要死，也只能服从命令，烦躁地等了三天。
好不容易等到第四天，他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指导员突然找到他，说有个紧急任务，必须他去完成。
王木生当场就炸了，说这什么意思，一拖再拖，还能不能让他回家了？
指导员只板着脸说这是命令，要么服从，要么关禁闭，吃处分，你自己选吧。
王木生没办法，只能又熬了两天。
等指导员终于肯放他走了，他直接花了半年的津贴，坐飞机回了老家。
可等他到了家门口，看到的就是父母手里捧着的骨灰盒。
而且更让他惊讶的是，他在家里见到了一位大领导。
领导让他节哀，说自己在首都开会，一听说这个噩耗就赶了过来。
王木生又感动又困惑，之前其他战友家里有事，也没听说过大领导会亲自来吊唁的。
等他假期结束，回了云省，私下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大领导根本不是去北京开会，而是在指导员通知他的那天下午，就直接从云省去了他家。
王木生也不明白大领导为什么会这样做，但他总觉得这里面有秘密。
张黎问他：“你爸妈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正要说，这个也很奇怪。”
王木生回到家里，第一句话就是问妹妹怎么死的。
王爸说，她是晚上脚滑，不小心掉进了水里。还带王木生去了那个水塘。
但那个水塘离他家非常远，几乎跨了大半个城。
王木生想不通：大晚上的，妹妹胆子那么小，怎么可能一个人去那么远的水塘？
王爸说，这段时间女儿心情一直不好，经常一个人出去散心。他也没制止，没想到就出了事。
王木生更不理解了：“她前一阵还给我写信，说拿到了保送资格，幻想着美好的大学生活呢，怎么就心情不好了？”
再追问下去，他爸妈就说什么都不知道了。
王木生又去找妹妹的老师和同学，但所有人都语焉不详。
最后他还是花了点钱，从学校里几个混混那里问出来，说王秋叶因为偷东西，丢了保送资格，想不开才自杀的。
王木生无法接受，就又去了派出所。
派出所民警说，王秋叶确实偷了人的东西，但是案子已经结了，案情也告诉他父母了，让他回家去问。
王家爸妈见瞒不住了，这才说了实话。
王秋叶偷了同学的贵重品，被发现了，然后保送资格就取消了，她很羞愧，半夜跳水自杀了。
王木生还想再问几句，却被王爸一通臭骂，加上假期很短，他只能一头雾水地回了云省。
然而事情并没有这样结束，还有更奇怪的。
两年后，王木生服役期满，因为他表现突出，大领导很欣赏他，想让他继续留在云省，还要给他升衔。
但是王木生始终惦记着妹妹的死，谢绝了大领导的好意。
几个月后，他办完转业手续，本以为会被分到王爸在的炼钢厂，可等到结果出来，他竟然被分到了区政府车队。
那个年代，想进机关开车特别难，简直就是板上钉钉的铁饭碗。
按理说以他的背景和能力，怎么都分不到这个好工作。
张黎打断他，“很明显，背后有人在帮你。”
王木生点头，“我也这么想的，回家问了父母，他们说是舅舅帮忙安排的，他在市里有不少熟人。”
从此以后，王木生工作一路顺风顺水，最后进了机关，成了公务员。
然而越是进入体制内，他越发现舅舅不会有这么大的本事。他一直在托人打听，想知道到底是谁帮的忙。
有一次，王木生和舅舅一起吃饭，舅舅喝多了，告诉他，给他安排工作的人叫阮明华，是当时炼钢厂的书记，现在调到了市政府。
王木生想找机会感谢他，可舅舅酒醒以后死不承认，还一嘴回绝了。
最后王木生找其他人，辗转联系上阮明华，可是对方却不承认帮过他。
眼看着王木生越扯越远，张黎又问他：“那你妹妹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王木生没说话，叹了口气。
徐子寒听了一会儿，突然问他：“你见过阮明华的女儿吗？”
王木生愣了一下，反问：“什么女儿？”
“帮你安排工作的阮明华，他女儿你见过吗？”
王木生笑了一下，说就连阮明华也只见过一次，哪知道他家里的情况。
在王木生这里问不出什么了，二人打道回府。
回去路上，张黎问徐子寒：“你也觉得有问题？”
“赵老师说阮莹莹的父亲是炼钢厂的书记，那不就是这个阮明华？”
张黎握着方向盘，自言自语：“照片上这四个人，关系千丝万缕，到底是什么情况？”
王秋叶和陈彦辉是情侣，王秋叶因为偷东西自杀，保送名额落到了阮莹莹头上，帮王秋叶的哥哥王木生安排工作的，可能是阮莹莹的父亲阮明华。
徐子寒一拍手：“对了，我可以去查海城师范大学的学生档案！还有阮明华的户籍！”
阮莹莹保送上了海城师范，阮明华又是市政府官员，这两个人总能查到吧？
说干就干，他去户籍中心查了阮明华的信息，发现他有一儿一女，儿子叫阮宏斌，女儿叫阮瑛洁。
“不叫阮莹莹啊……”徐子寒有些失望，可看到阮瑛洁的照片，又发现她和阮莹莹长得一模一样。
这是一个人，还是双胞胎？
阮瑛洁也没有曾用名记录，这就是她的本名。
徐子寒再往下查，发现她有涉案记录。
“2008年11月，热电厂宿舍女尸案，被害人阮瑛洁……”
徐子寒手一抖，卷宗差点掉在地上。
这个疑似阮莹莹的阮瑛洁，十年前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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