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连海被带回了分局，他没有反抗，脸上带着了然，静静地坐在审讯室里。
他的身形符合KTV小姐和按摩店老板的描述，时夏已经拿到了他的DNA样本，送去与死者身上留下来的jing斑进行对比。
罗天走进审讯室，坐在章连海对面。
这是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如果没有犯下这些血案，他的前途本来该是一片光明的。
“章连海，怀县十年来唯一一个大学生，你一定是你们县的骄傲吧？”
罗天缓缓开口。
章连海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神色苍白，眼神阴森，没有说话。
“你，吴霞，林丽丽，白洁，你们四个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你和白洁都是父母双亡的孤儿，因为境遇相同，你们同病相怜，最终走到了一起。
你成绩很好，考上了海城的重点大学，可是你负担不起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乡亲们给你凑了些钱，可那远远不够。
吴霞和林丽丽打算进城闯荡，她们叫上了白洁。白洁想要打工替你赚学费，然而她没想到，大城市的门槛太高了，她只有高中学历，很难找到好工作。
她做过超市收银员，做过小餐馆服务员，那些微薄的薪水只能支撑她的日常开支，却无法帮你支付后面的学费。
这时吴霞和林丽丽告诉她，去酒吧做酒促来钱很快，看着她们光鲜亮丽的打扮，白洁心动了。”
听着罗天的话，章连海攥起了拳头，紧紧咬着腮帮，眼神越发阴鸷。
罗天又继续刺激他，“章连海，你知道你的女朋友为了供你上大学，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吗？你花着她的钱心安吗？你会不会嫌弃她，觉得她脏，想要摆脱掉这个负担——”
“我没有！”章连海终于绷不住了，狠狠砸了一下桌面。
“小洁她那么单纯，都是那两个贱人带坏了她！她们嫉妒我们感情好，嫉妒小洁能和我在一起，就故意拉她下水！”
她们都已经陷入泥潭了，凭什么白洁还能干干净净地在岸边站着？
不是说好了要当一辈子的好姐妹吗，那就一起来啊。
吴霞和林丽丽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思，极力怂恿白洁放弃收银员的工作，用酒促的名头引诱她，其实就是骗她去卖身。
这种事情只要有了第一次，后面就很容易了。
“那天晚上小洁一夜没回来，我怎么也打不通她的电话，直到第二天早上她回来了，可整个人都崩溃了……”章连海回忆着，嘴唇微微颤抖，“她递给我三千块钱，然后就要收拾东西离开……她说她脏，不配跟我在一起，可我不嫌弃她！如果不是为了我，她本来也可以上大学的！
从那之后，小洁像是认命了似的，还去做酒促，但是不管客人怎么要求，她也不肯跟他们走……她跟我说，她只想多赚点钱，卖酒一晚上的提成比打工多多了，只要她足够小心，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
我恨吴霞，恨林丽丽，她们毁了我最纯洁的女孩，可这样她们还嫌不够，居然让小洁去参加那种龌龊的聚会！还害死了她！林丽丽明知道那群人吸du，她自己不想去，就骗小洁去！”
罗天趁热打铁，又问：“既然你那么恨她们俩，为什么要跟她们发生关系？吴霞似乎还对你赞不绝口，她没有认出你吗？”
章连海冷笑一声，“自从小洁死后，我就再没见过她们，那天我去找吴霞，她还以为我看上她了，高兴得不行。哼，我让她蒙上眼睛，然后随便找了个玩具，结果她还叫得挺欢，还说让我一会儿去她家里好好玩。
林丽丽也是一样，她以为我是去找她叙旧情的，被我随便两句话就给骗出来了，真是愚蠢。”
时夏敲门进来，将检验报告放在罗天面前，轻声道：“样本符合，是章连海的DNA。”
章连海抬头看了她一眼，神色复杂。
“小洁以前就想当法医，如果她能上大学，说不定就是你现在这样了。”
罗天将报告放到一边，又问：“你在找林丽丽之前还找了另一个KTV小姐，为什么？你不是号称很爱白洁吗？”
“她的眼睛跟小洁很像……那天我喝多了，我太想她了。”章连海似乎还为这种背叛行为感到羞愧，眼神闪烁，“后来我才发现，林丽丽也在那家KTV里，我踩了几天点，摸清了摄像头的位置，这才去把她找出来。”
章连海的确心思缜密，始终没让监控拍到他的正脸，但是他没想到警方会去调查半年前的案子，查出他和白洁的关系。
有他的口供，再加上DNA检验报告，章连海的罪名是板上钉钉了。
罗天大发慈悲给全队放了假，这几天他们看监控录像都要看疯了，还跑了趟怀县，累的不行。
看着章连海被押上车，移交检察院，邓清芙站在窗边，转过身来问：“你们说，章连海和白洁这样，算真爱吗？”
安芷想了一会儿才犹豫道：“应该算吧？一个愿意为了对方卖身，一个愿意为了对方杀人，如果这都不算爱，那还能叫什么？”
邓清芙见时夏没开口，又戳了戳她。
时夏一边整理实验台一边淡淡的道：“算爱情，但是就算这两个人活着的，他们也不可能长久。”
“为什么啊？”
“章连海敏感、自卑，又极度自负，容易陷入狂躁。白洁内向、懦弱，没有主见，只有随波逐流的想法。就算白洁没有死，章连海迟早会发泄在她身上。他们俩不会有好结果的。”
邓清芙叹道：“爱情真是复杂啊……是游戏不好玩还是电影不好看，为什么要谈恋爱呢？”
她话音刚落，就有个熟悉的声音接上来。
“当然是为了跟喜欢的人天天在一起啊，对不对夏夏？”
邓清芙朝门口翻了个白眼，不满地控诉：“别人家的霸道总裁都很忙的！为什么你就天天跑来发狗粮！”
纪承麟一本正经道：“我妈说了，我现在最要紧的任务就是帮我们纪家开枝散叶，别的事情通通往后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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