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真还在学校里上课，而且这种事也不好让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出面，于是来的只有蔡蓉蓉和聂哲聂理两兄弟，加上聂长峰的秘书程莉。
蔡蓉蓉跟着邓清芙进了解剖室，没多久里面就传来一阵哭声。
时夏一直盯着聂哲，看到他眼神微闪，拳头也攥了起来。
如果不是有这么多人看着，时夏猜想他肯定已经冲进去了。
老二聂理没想那么多，但他跟蔡蓉蓉的关系似乎并不融洽，听到里面的哭声，他冷笑着勾起唇角。
“天天连爸去哪儿了都不知道，现在跑来哭丧有什么用？”
聂哲回头斥道：“你少说两句吧！从前最让爸操心的就是你，现在你还要让这个家散了吗？”
聂理吊儿郎当地单手插兜，倚在墙上，吹了声口哨：“反正那不是我的家，你管我？”
二人针锋相对地吵了几轮，罗天并没有阻拦，而是带着众人借机观察聂家的家庭关系。
蔡蓉蓉在邓清芙的搀扶下走了出来，满脸泪痕，眼睛通红。
“你们也进去，见老聂最后一面吧……”蔡蓉蓉又对罗天道：“罗队长，我女儿还小，她什么都不知道，请你们不要让她知道这些，可以吗？”
“聂太太放心，我们一切都是按程序办事的。”罗天也没把话说死，毕竟聂家人的口供是必须要录的，一个也不能落下。
确定了死者聂长峰的身份，几个人被分别带去录口供。
时夏将聂长峰的死亡时间确定在四天前晚上八点到十二点之间，然而这几个人却都有不在场证明。
聂哲当晚在公司加班，聂长峰出差，公司大小事务都要他处理，十分忙碌。他在公司待到了九点多，之后一直在办公室批文件，晚了就直接在隔壁休息室睡了。
聂理当晚和一群朋友在酒吧厮混，一直玩到凌晨才散场。
蔡蓉蓉当晚一直在家中，十点上楼休息，有保姆可以作证。
罗天又问：“聂真那天晚上也在家吗？”
蔡蓉蓉犹豫了下才道：“真真晚上六点放学，之后说去同学家做功课，九点钟回的家，之后又在房间练了一小时的琴，直到我要睡觉了，她才停下。”
“她去的是哪个同学家？能告诉我们联系方式吗？”
蔡蓉蓉摇头：“我没问过……不过真真一向很乖的，在学校也从来不跟那些不好的孩子来往，她的朋友也不多，总共就那么几个，我都见过。”
罗天将那几个同学的名字一一记录下来，拉开了审讯室的门，“聂太太，你现在可以回家了，但是这段时间请不要离开本市，方便我们随时调查。”
“程莉，我们调查过聂长峰的机票信息，发现他只在邻市待了一天就回来了，但是并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公司，你知道他去了哪儿吗？”
程莉犹豫了一会儿才点点头：“我知道，但是你们能不能别告诉聂太太。”
原来聂长峰去年认识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很快就发展成了包.养关系，那女孩成了他的情妇。聂长峰给她在郊区租了栋别墅，经常打着出差的旗号去那边幽会，这件事只有给他订票的秘书程莉知道。
“你们别看聂太太说话温温柔柔的，那可是个狠角色。她自己就是小三上位的，前头又有两个成年的继子等着分家产，她当然要把聂总看得紧紧的，省得动摇她的地位。”程莉表情有些讽刺，显然看不上自己这个“前任”秘书，“可惜她不懂，男人越是严防死守，越想出去偷吃——那个女孩，上个月刚给老板生了个儿子！”
聂长峰又多了个儿子？！
程莉提供了重要线索，罗天马上问出了那个女孩的住址，准备派人上门去查访。
“这个消息只有你和聂长峰知道吗？其他人有没有可能听到风声？”
程莉不太确定，“我也只是偶尔过去给老板送过东西，老板信任我，给我开的工资够高，我当然不会做背叛他的事。至于聂家人知不知道……反正他们都没来问过我。”
录完口供，众人又进了会议室。
“程莉说，她只知道聂长峰管那个女孩叫小雪，好像是XX艺术学院的。她去送过几次东西，小雪看起来性格很温和，对她也很客气，比蔡蓉蓉那种笑里藏刀的性子讨喜多了。”
“蔡蓉蓉那么精明，老公出轨，她不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吧？”徐子寒摸着下巴分析，“聂长峰动不动就出差，一走好几天连个电话都不打，她怎么可能没怀疑过？”
有人插话：“也许是人家不在乎？只要她能坐稳聂太太的位子，管他什么小五小六呢。”
邓清芙眼神亮亮的，“可是程莉说，小雪上个月生了个儿子。蔡蓉蓉只有聂真一个女儿，她肯定担心以后分遗产的事情吧？”
罗天也点点头：“涉及到自己女儿的利益，蔡蓉蓉或许就不会坐视不理了。”
他看了一眼一直坐在旁边沉默不语的时夏，“小夏，你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他知道时夏一直想追查当年那起案子，遇上比较棘手的案子就会叫她来开会，也算是培养她的刑侦思维。
“我不知道我的猜想对不对，顶多是给你们多提供一个方向。”时夏抿了抿唇，她一向都这样严谨，“我觉得可以从蔡蓉蓉和聂哲的关系上调查一下。”
罗天愣了一下，“你是说？”
时夏把自己刚刚观察到的情形说了一遍，“我觉得蔡蓉蓉和聂哲的关系似乎不太正常，不像是继母和继子。下意识的微反应，都是骗不了人的。”
邓清芙倒吸一口气：“这也太刺激了吧？现代版《雷雨》？”
“豪门果然够乱的。”有人连连摇头。
罗天敲敲桌子，“别跑题了啊，那这条线索你们也注意一下。”他在蔡蓉蓉和聂哲的照片中间画了个双箭头，打了个问号。“他们几个都提供了不在场证明，但是涉及到其他人的口供，还有实质性证据，你们几个分下组，分头去确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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