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看着她：“你和你儿子，谁聪明？”
“当然是我儿子聪明！”
“谁有文化？”
“我儿子有文化。”
“谁学历高？”
“当然是我儿子！”
“你没他聪明，没他有文化，没他学历高，为什么不让他自己决定自己的路，非要你一个外行替专业人士做决定？”
秦歌追问道：“你知道什么是网络空间安全吗？”
她嘴角动了动，说不出什么来。
“知道什么是信息交换处理吗？”
“现在最大的计算机的计算量是多少？”
“世界上最快的计算机在哪个国家？”
秦歌最后问他：“你会给电脑做系统吗？”
男孩子的妈妈张着嘴，脸上的肉都憋得在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歌道：“你只知道街坊邻居的八卦消息，整邻居的风凉话，却要干涉一个有才华的年轻人的未来？”
女人愣了半天：“你咋懂这些？”
秦歌耸耸肩：“租车的时候，修车工告诉我的。”
女人不信：“修车工会懂这些？你少骗我！”
“你看，你也知道这个道理，你不懂，说出的话能是对的吗？他懂，你为什么不听他的？”
秦歌站起来，拍拍男孩子的肩：“年轻人，有时候选择比努力更重要，你应该选自己的路，而不是只会听妈妈的话。”
男孩子感激地道：“谢谢您，我明白了。”
秦歌往外走，突然站住，转身回来：“南国开立大学，最近要成立一个新的实验室，主攻方向就是未来多元网络开发、实验和相关安全技术探索内容。他们手里握着很多重要的数据，有很多未来规划，最长的规划是个五十年的计划，够你干一辈子的。”
男孩子脱口而出：“这是高度机密，你怎么会知道？”
秦歌笑了：“有个教授，姓黄，每年只带一个研究生……”
“黄伟力！”年轻人激动地道：“他是我最崇拜的教授，我屡次想拜师，但是他的要求很高，而且性格很怪，极难有人让他满意。”
秦歌想了想：“我回头打听打听，要是有路子，我联系你。”
“好好好好。”
一提到黄伟力，年轻人兴奋的脸都跟大苹果一样，眼睛放光，和之前那老实巴交，甚至有点内向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我给您留一个我的号码，如果真的能拜在黄伟力教授门下跟着他，我这辈子都值了！您就是我这辈子的恩人，我一辈子感激您的大恩大德……”
他妈妈站起来拉着他：“你怎么还信他的话啊？”
男孩子甩开了妈妈的手：“妈！黄伟力教授的名气在全世界行业内都是响当当的，多少外国人打破了脑袋来华夏要跟着他，可是他一个外国研究生都不肯带；国外的很多机构给他开天价的薪金，甚至还要给研究室股份，他都不要。跟着他一起改变世界，是我的梦想！”
男孩子妈妈站在那里，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儿子长大了。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坚决过。
秦歌凑到妈妈耳边：“妈，我出去转转。”
陈婉儿这才回过神：“哦、哦，你……别走太远。”
一桌子的人，看着秦歌和那个男孩子的交流，沉默了许久。
直到秦歌走远，才有人开始说话：
“呵呵，这个……婉儿啊，你儿子……好像懂的挺多啊？”
陈婉儿谦虚地笑着：“我也不知道他天天都在研究什么，他说的很多话，我也不懂。”
那个中年妇女终于没了心气儿，脸都憋紫了，也不敢再说什么风凉话。
她心里惦着自己儿子的前途，刚刚听秦歌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万一真的是自己儿子前途路上的贵人，自己可打死也不敢得罪的。
此时她笑着道：“婉儿，你儿子这么小，怎么懂这么多？”
秦舒怡哼了一声道：“我哥哥很厉害的，我们向贤学院的富二代，都争着和他做朋友。”
“哎呦，我知道！”另一个女的赶紧道：“那向贤学院里的富二代，都老有钱了，认识了他们，那就能做人上人！”
秦舒怡继续道：“但是我哥不稀罕搭理他们。”
所有人都觉得秦舒怡疯了。
一般的学生，能进向贤学院，那家里的家长就可以满世界去吹嘘了。
如果能在里面结交到富二代朋友，那更是等于遇了贵人，有了前程。
可是如今秦舒怡竟然如此狂妄，还不稀罕搭理？我看是人家不稀罕搭理你们家！
酒店外面。
秦歌听着里面响起了《婚礼进行曲》，听见主持人热烈澎湃的致辞，自己走到了稍远一点的位置，看起了这边的景色。
“秦歌！”
秦歌转过身，看到了二东。
二东小跑几步到他跟前，递过那块手表：“我去钟表行找人鉴定了，是真表。”
秦歌点头：“我都说了。”
二东拉过秦歌的手，将手表放在他掌心：“我不能要，这太贵了。”
秦歌笑了：“我记得你一直挺喜欢手表的，为什么不要？”
二东揉揉眼睛，转转脖子：“太贵了，你哪儿弄来的？”
秦歌笑了：“合法的。”
二东摇头：“你猜我信不信？”
秦歌道：“你的朋友们都看到了，是我亲自把表送给你的，就算是旁门左道来的，也和你没关系。”
二东有些尴尬：“我那些朋友就是嘴巴缺德，不是坏人。”
“也不是好人。”
“他们很讲义气。”
“讲义气？”秦歌冷笑：“靠说女孩子的下流话给你出气就是讲义气？我看是下三滥。”
“行，你现在牛了，了不起了，我不和你争。”二东说完转身就要走。
“二东。”秦歌叫住了他。
“我记得，小时候你总带我玩。”
二东愣在原地，有些困惑。
“后来你长大了，再加上我有点傻，你觉得跟我一个有点不太灵光的人混在一起有点没面子，在外面有了可以一起追女孩，一起抽烟、一起包宿的朋友，所以咱们才不怎么联系了。”
二东表情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
秦歌继续道：“你不用不好意思，你在心里还是觉得我是个可怜的邻家弟弟，希望我能过的好，只是你觉得跟我玩不到一起去了而已。”
二东点头：“这个……。”
秦歌又道：“你那几个朋友，看一眼就知道他们未来是什么样子，他们将来可能开烧烤店，每天烟熏火燎；可能开出租，把前列腺坐出毛病；要么就是背着行李去大城市打工，在工厂里泡打工妹……”
“你啥意思？”
“周阿姨虽然人市侩又少根筋，但是她的儿子很出息。你们眼里他是读书读傻了的书呆子，但是他有自己的梦想，有自己擅长的领域，在他的世界里，他聪明非凡。”
秦歌托着那块手表：“他将来会有一盒子这样的手表，有得体的西服，他会被国家授予一些职称、奖项，他会参与一些改造世界的伟大事业里去。你呢？”
二东懵了，这种话，他从来没听过。
秦歌道：“你四十岁还会义气地和那几个下流痞子在一个烧烤摊上喝啤酒喝到吐，然后提起周阿姨的儿子还要不甘心地嘲讽，说他年轻时候傻了吧唧的，就因为走了狗屎运，才西装笔挺，人模狗样。”
二东一脸困惑：“秦歌，我觉得你……变化挺大啊。”
秦歌道：“如果不是你对我还有几分情谊，我不会说这些话。我记得小的时候，你也是有梦想的，现在怎么了？长大了，成熟了，见识到了这个残酷、竞争激烈的世界，怕了？你不是想做一个成功的商人么？不是想专门从事腕表生意吗？为什么不去做？”
“秦歌。”二东苦笑：“你知道一块腕表要多少钱？开一个名表专卖得需要多少本钱？”
秦歌将那块腕表丢给了他：“这就是你的本钱，从一块开始卖。等你手里有两块这样的表的时候，奖励自己一下；四块、八块、十六块……你那么聪明，可以的。”
此时，一辆劳斯莱斯魅影开到了附近。
周围的年轻人纷纷侧目，看到这个车，他们连大声说话的底气都没有，好像生怕声音大了，会吵到里面的人。
人们小声嘀咕：“我靠，劳斯莱斯？真特么好看！”
“开这车得有多少钱？”
“这个车老贵了吧？”
“不贵，五百多万吧。”
“我去！”
劳斯莱斯副驾驶的车门打开，一个身穿黑西服的男人快速下车，打开后车门，一个英俊的男人下了车，面带微笑，看了看四周，然后低头去看手表。
男人太帅了。
帅到没朋友。
这附近的女孩子们都开始兴奋起来。
很多自认为姿色不错的女孩子，都开始有意无意地在周围走来走去，还要偷偷看上去几眼。
一个身材修长，前凸后翘，面容姣好的女孩子鼓起勇气走了过去，羞涩地进行搭讪，直接被保镖拦住。
男人笑着制止了保镖，和女孩子说了几句话，女孩子拿着手机，好像是想加个号码，但是被男人礼貌地婉拒了。
她有点失望地走开了，走几步还要回头看一眼。
别说女孩子们，连二东都看呆了。
他忘记了转身，就原地站着，身体朝着秦歌，脸扭到后面，嘴里发出赞叹：“真有排面。”
保镖从车门边上抽出一把遮阳伞，砰地打开，给男人遮挡阳光。
男人左右看了看，看到了秦歌，举起手笑着挥了一下。
二东以为他和自己招手，也赶紧举起手挥舞两下。
男人走到了跟前，直接越过了他，走到秦歌跟前，主动伸出手：“挺巧啊，秦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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