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姝的头疼了起来。
歌千尘这意思,是不打算放过她了。
毒医谷再怎么厉害,毕竟只是江湖势力,根本不可能跟皇权对抗,她如果执意离开,恐怕毒医谷要跟着她遭殃。
而且,君沉觞的话,也让她心中有了疑影。
义父......他真的是苗疆圣族的大祭司吗?
长生药的事情,真的跟他有关系吗?
而自己......跟义父长得相似,是巧合吗?
太多谜团了。
在谜题没有解开之前,江云姝根本不可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的回到毒医谷。
可不回毒医谷,她又能去哪儿呢?
江云姝竟然突然觉得很迷茫。
她想了想,对歌千尘行了个礼,带着百里墨离开了。
她暂时还没想好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只能暂时安置在这里。
百里墨见她竟然真的在此住下了,有些迷茫的问江云姝:“姐姐,我们要留在这里?”
江云姝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转移了话题,“墨儿,你哪里疼?哪里受伤了?”
百里墨揉着胸口,也是撒谎不打草稿:“浑身都疼,他们打我的时候拳打脚踢,我也不知道哪里受伤了,有可能是内伤。”
江云姝给他一把脉,发现并没有什么内伤,这才放下心来,顺势开了点强身健体的药,盯着百里墨喝下,这才算放心下来。
百里墨一边喝药,一边道:“我今天听到那个劳什子王爷身边的人跟他汇报,他们看见温天韵进赌坊了。”
这是林诏给歌千尘汇报的时候,不小心让百里墨听见了。
江云姝点了点头:“知道了,这事儿你别管。”
百里墨喝了药,乖乖的躺下了。
这些时日,天气已经渐热,晚间的时候,江云姝觉得浑身燥热,披了一身薄纱,坐在院子里,盯着漫天的星空,不自觉的走了神。
心里面只觉得压抑得很,她看了一眼百里墨的房间,那小子已经睡下了。
江云姝想了想,麻利的换了一身男装,把白皙的脸蛋涂黑,敷衍在脸上点了两颗痦子,趁着夜色悄悄出了门。
蓟州城没有宵禁,江云姝一路顺利,来到一家灯火通明的鼓楼前。
这座鼓楼一共四层,每层的檐角上,都挂着两个大红灯笼。
大门正上方,挂着一个大大牌匾,牌匾上的四个的大字龙飞凤舞、苍劲有力——宝善赌庄。
现在正是深夜,楼中却人声鼎沸,热闹得很。
江云姝看到这几个字,眼睛都亮了。
这大半夜的睡不着觉,就算是找不到温天韵,小赌两把,消遣消遣,岂不快哉?
然而,在大门口,她却被拦了下来。
两个小厮模样的男人假笑对江云姝道:“姑娘,咱这地界儿是男人的欢乐场,您一个女人,这个时间点儿了,还是早点回家睡觉去吧。”
江云姝不由得多瞧了这小厮两眼。
没想到,一看看门儿的,眼光都如此毒辣,竟然一眼就看破她的女儿身。
这宝善赌庄,有点儿意思。
看来,下次她出来的时候,可不能易容得这么随意了。
江云姝但笑不语,随手从钱袋里抽了两张银票出来,拍在小厮的胸膛上:“这样,我可以进你们的欢乐场了吗?”
小厮低头一看,两张银票足足一百两!
小厮立马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宝善赌坊内,进出的都是达官显贵,自然个个出手不凡。
但他们只是一个看大门的,权贵们顺手扔几片金叶子当做赏赐,已经是非常不得了的了。
这女的出手就是上百两,得有钱到什么地步啊?
小厮立刻把银票揣好,低眉顺眼的笑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里边儿请。”
这一刻,江云姝内心那点儿小虚荣,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这有钱啊,就是好。
难怪都说这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过惯了好日子,再让她回去吃糠咽菜,她还真咽不下去。
一进门,这里面和外面,完全就是两个世界。
赌庄内,赌徒们兴奋的大吼着,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疯狂。
这里,有人一夜暴富。
也有人散尽家财。
江云姝随手挑了个桌子走过去。
这桌是初级赌桌,就是简单的赌大小。
江云姝看了两把,觉得有点无趣,正准备走的时候,却眼尖的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个素衣老者,正紧绷着神经,盯着桌上骰盅。
这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这赌得脸红脖子粗的人,不是温天韵又是谁?
江云姝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竟然真的这么好!
温天韵显然已经赢了一晚上了,现在面前摞着一摞银票,看样子收获不少。
还真是没想到啊,温宗主竟然还有这一面?
江云姝拨开人群,坐到温天韵的对面,眼中含笑:“温宗主,别来无恙啊。”
温天韵仔细看着面前这个瘦小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然而,他仔细盯了半晌之后,双目突然圆瞪起来:“你!”
江云姝这次出来易容得不太走心,温天韵仔细一辨认,就认出了她。
药王宗塌了以后,温天韵离开得匆忙,根本来不及收拾细软,直接就跑路了,各大门派撵他撵得跟狗一样。
他连老婆孩子都没要,身上自然是分文也无。
原本以为能跟着歌千尘混一混,但万万没想到的是歌千尘竟然也不要他。
走投无路了,连饭都吃不起,只能来赌坊小赚一点儿。
正赢得兴起的时候,没想到竟然就碰到了江云姝!
顿时,向来圆滑、喜怒不形于色的温天韵,也控制不住情绪,直接一个骰盅朝着江云姝砸了过来。
“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江云姝轻飘飘的顺手一捞,以柔克刚,直接把那飞来的骰盅抄在了手里,然后‘嘭’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
“温宗主,你想闹事?”
这种带黑涩会性质的营业场所,最忌讳的就是赌徒闹事,温天韵现在虎落平阳,自然只能夹起尾巴做人。
“你想怎么样?”
江云姝扬了扬手里面骰盅,“不想干什么,赌两把?敢吗?”
温天韵本来就一肚子火,哪里经得起这种激将法,当即就冷哼:“我会怕你?我开始玩儿骰子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面没有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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