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可以的,真的,我们的意识,可以想起夏商周的历史,那不是一下子穿越了几千年吗?像我,拥有前世记忆的我,不是可以在千年的时光中任意穿梭吗?我可以记起公元十世纪发生的事,如果你们精通历史,一样可以知道,所谓的公元十世纪,不过是人为定下的一个节点,一个被世人称为时间的节点。”
“抛开时间节点,我的意识可以在每一世的轮回中穿梭,你们也可以,但是你们没有觉醒前世的记忆,只能在自己这一世经历过的事中穿梭,既然意识可以穿梭,为何一定要局限在所谓的时间当中呢?”
达布活佛与学弟均是聪慧之人,自然明白师父在说什么,我感觉,师父说的话,可能是对的。
至少在这处伏藏当中,是对的,这里真的没有时间,格桑的出现,与我们的到来互不影响,也无先后,我们更像是见证人,见证了格桑如何带走那颗惹呼啦。
学弟开口了:“老吴,我觉得你没有必要钻牛角尖,不管时间是否真实存在,也不论这里的时间是否是静止的,格桑的出现与咱们有什么关系,出去这伏藏,咱们的世界,还是会按照你所谓的人为制定的时间,继续运行。”
“这么说吧,其实你还忽略了一个因果,我打开伏藏,所以大家出现在这里,我打开伏藏是因,咱们出现在此是果,这个因果,是必然存在的!”
师父却摇摇头说:“你怎么知道,现在外面,我是说在这伏藏之外,是不是还有同样的我们,正在外面的世界活动?伏藏中的我们,与外面世界的我们,互不干扰,甚至互不知晓对方的存在。”
我忽然想到,脑海中那个偶尔会出现的另一个“我”,大千世界中,真的只有现在我能够感受到的这个自己吗?外面会不会还有一个我?或者还有千千万万无数个我?只是我们互不知晓对方的存在?
卧槽,太可怕了。
在一条名为时间的数轴上,每个节点,都站着一个自己,他们连成一片,绵延不绝,又互不干扰,形成了所谓的,记忆……
学弟叹口气说:“这种哲学的终端问题,可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想明白的,还是干点实际的……”
说着,他将那张已经变得很大的包袱慢慢包起来,然后包袱迅速变小,变成如他拿出来之时那么小,再然后,他把包袱塞到怀里,对我们说:“准备撤了!”
说完,学弟身上传来强大的能量波动,异样的感觉再次出现,眼前一晕,伴随着短暂的失重感,我意识清醒的时候,已经回到地面上,看看周围,正是我们之前待的地方。
地上还有我扔下的烟头,马上看看手机,时间是十二点二十三分,在伏藏之中,我感觉至少过了一个小时,可事实上,时间仅仅流逝了一分钟而已。
外面的世界,时间是存在的,至少通过手机等计时工具,可以感觉得到时间的存在,至于这是真实存在的,还是人为制造的,我无力分辨。
学弟与我们告辞,说自己还得要去后藏的寺庙,让那些珍贵的佛教瑰宝重见天日供世人瞻仰,转身离开。
我们仨一无所获,除了对时间真实性的怀疑,但是这种怀疑,并没有意义。
凌晨十二点多,我们回到格桑家的帐篷前,不过格桑好像还没睡,帐篷里面尚有火光。
站在帐篷前,忽然听到里面传来小孩子的嬉闹声,我疑惑地看着师父,格桑重病后将孩子送到其兄长家,为何这时候帐篷里还有孩子的声音?难不成格桑已经不行了,想要最后在看看自己的孩子们?可这嬉闹声中,并没有任何悲伤的味道……
师父推开帐篷,眼前的情景完全出乎意料。
一家五口其乐融融,人高马大的格桑正面对着我们,他的两个肩头,各自扛着一个孩子,两个孩子隔着格桑的大脑袋,正在伸手打闹,格桑的妻子则坐在床上,怀里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
这个时候的格桑,与我们在伏藏中见到的格桑一样,身强体壮,老实憨厚,见我们三人深夜造访,脸上露出些许畏惧和不安,将妻子护在身后,不过在看到达布活佛一身喇,嘛红的僧袍后,他憨笑着放下两个孩子,双手合十向达布活佛行礼。
达布活佛还礼,用藏语与之交流,师父在旁时不时插上几句话,几分钟后,格桑的妻子小心翼翼将怀里的婴孩放到床上,起身给我们做酥油茶。
达布活佛连忙摆手制止,表示不用麻烦,又与格桑交流几句后,师父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钱递给格桑,格桑起初不肯收下,达布活佛说了几句话,格桑这才收下。
师父他们与格桑告辞后,转过身,示意我们离开。
格桑一直送出我们很远,达布活佛和师父几次让他回去,格桑才不情愿地离开。
回到道路旁,师父发动车子,同时跟我说道:“你一定在奇怪,格桑为何变得生龙活虎,并且不认识我们,对吧?”
我点点头,师父继续说:“因为伏藏,好像因为我们的介入,整件事情发生了改变,或者说,因果改变,我们的出现,与格桑到伏藏中,没有了必然的联系……”
“算了,看你这表情,跟你说多了也没什么意义,你回头自己思索吧,简单来说,格桑并不认识我们,也没去过伏藏,只是,他确实丢了一只羊,我给了他五百块钱算是弥补他的损失,让他不要再去寻找那只羊了。”
“老大,你的意思是说,格桑并没有去过伏藏,也没有带走惹呼啦,更没有得那种长一身眼睛伤口的怪病?”
师父点点头说:“嗯,刚才的交谈,格桑的确是这样说的,他根本不知道什么伏藏、惹呼啦,那只羊丢了,他找了一圈没找到就回来了,这都过去十几天,格桑一点毛病都没有!”
容我捋一捋,师父他们说,格桑一点毛病都没有,只是丢了羊,没有去过伏藏,没有见过惹呼啦,丢羊距现在已经十几天,他的人生轨迹,跟我们之前见过那个浑身是眼睛伤口的格桑完全不一样了。
而两个格桑的分水岭,正是丢羊之后是否去过伏藏。
难道,真的有平行空间?师父说的对于时间的理论,也是正确的?刚刚的格桑,是另外一个平行世界的格桑?那我们也到了那个平行世界?
我擦,这特么太吓人了,赶紧点上烟压压惊,师父又说:“这个格桑,已经不是我们见到的那个一身伤口的格桑,他的命运,在我们进入伏藏之后,改变了!”
“老大,时间上对不上啊?那个格桑进入伏藏得到惹呼啦,分明是在十几天前,而我们是今晚才进入伏藏、遇到格桑误打误撞进去带走惹呼啦的?”
“你特么还在说时间,我早说了,时间根本就不存在!咱们今天的行为,已经改变了整个事件的因果,那个格桑进入伏藏的因、以及他带走惹呼啦而后得了一身病的果,全都改变了!”
简直是匪夷所思,师父的意思是,我们今天的行为,对于十几天前的格桑,产生了影响,导致他并没有进入伏藏,换言之,现在所做的事,却对过去已经发生的事产生了重大的影响。
但是如果抛开时间呢?我们做我们的事,格桑做格桑的事,我们与格桑,别说是时间上的先后,甚至连因果都不存在。
连抽了两根烟,达布活佛已经在旁边念诵了一阵子经咒,很明显,今天发生的事,也超出他的认知。
但无论如何,不管我们是不是回到了原来的世界,还是进入了另一个结局完全不同的平行世界,至少现在我们见到的格桑,并没有得怪病,一家五口正幸福满满地生活在一起。
我们此行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
而且眼前的世界,跟我之前的世界,感觉上并没有什么不同,管它是不是平行世界,在这里我能够如同以前一样,自由的呼吸……
到了那曲市,达布活佛说要下车,并邀请我们去他达木寺做客,师父以店里生意忙为由,婉拒了,我们也没休息,连夜赶回拉萨。
赶回拉萨,天色渐亮,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家门口,师父打个哈欠说累死球了,回家睡觉,今天不开工。
刚打开门,师父忽然停下脚步,抄起普巴杵对我说:“提高警惕。”
我也抄出家伙,院子里没有异常,施展醍醐,灵觉外放,也没感觉到有什么特殊。
师父走在我身后,让我进屋看看,打开屋门,上下十二间都检查一遍,并没有人。
“老大,你是不是过于紧张,疑神疑鬼?”
师父摇摇头,指着桌上,桌上放着一颗惹呼啦,一颗用新的九眼绳编好的老惹呼啦。
惹呼啦上密密麻麻全是凸起的眼睛,师父拿起来查看,然后扔给我,不用数也知道,这正是师父之前佩戴过的惹呼啦,从冲赛康老板手上收过来的惹呼啦,来自那处神秘伏藏的惹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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