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也说不清楚,只是说体型比雪豹大很多,跟小牛犊似的,速度极快,力量很刚猛,还伤了几个村民,然后逃跑,于是索次主动请缨去收拾异兽,赤巴在见识了索次的手段后,才同意让索次去抓异兽,但是已经走了五六天了,还是没有消息。”
我思索着,索次现在下落不明,当然不排除那个异兽很厉害索次吃了亏的可能,但同时,我也想到另一方面,就是那个给我卖枕头的藏大学弟,也是旺堆的同伙,想想旺堆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觉得后者可能性更大。
东嘎赤巴又说了几句话,然后师父拉着我们离开,我问他说了什么,师父不说话,米玛解释说:“东嘎赤巴说,老吴这人心术不正,肖露姑娘半斤八两,唯独小帅你和我是正直的人,让咱们不要与他们为伍。”
我心说东嘎赤巴该不会真这样说的吧,他是不是以为师父和肖露听不懂藏语,而肖露的表情有点不好,要去找人赤巴练练。
赤巴已经一把年纪,自然不可能跟她一个小丫头真的动手,师父拽着肖露说算了,又不是光指责肖露,还把师父贬低一通。
出了东嘎寺,开车继续往南走,师父让肖露停车,拉着我去方便,趁机对我说:“其实刚才东嘎赤巴说的是,肖露虽有阳气,却不似活人,让咱们要小心,他老人家年事已高,降妖伏魔的事已经力不从心,还说肖露一旦露出狐狸尾巴,让咱们不要怜其美貌,该出手时就出手。”
“老大,真的假的？肖露到底是不是人？”
“可能是吧,我现在这水平,只能看出她身上的阳气过旺,其他的都看不出来,米玛昨晚就跟我说过,肖露这丫头,他看着不顺眼。”
既然两个高人都这么说了,我自然心中有数,这个时候,小洋电话打过来,说肖露确有其人,也的确是湘雅医学院的应届毕业生,但是他查到的肖露,跟我们认识的肖露并非一人,那个肖露是个满脸麻子戴着眼镜的胖妞儿,而且人家在长沙某医院工作。
果然,这个肖露的名字都是假冒的,想来定是见不得光的玩意儿。
可如果是妖魔鬼怪,身上怎么会有这么旺盛的阳气？而且身手很好,轻功卓绝,还天生夜视？
肖露在催促我们上车,还调侃我俩大老爷们儿每次上厕所都那么磨叽,不知道我俩是不是只是单纯上厕所。
师父递个眼神,我心领神会,他让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暗地里多留点心。
上车后,肖露继续开车接近大半个小时,一片别样的风景展示在我们面前。
前面就是亚东沟,可以看到海拔落差很大,亚东沟规模很大,在沟靠北的位置,有一个小村落,看这规模,不过二十几户,想必是和邦达村一样的自然村。
肖露停下车,指着眼前的亚东沟说:“就在这下面？”
师父点点头,与僧人米玛对视一眼,米玛会意,从宽大的僧袍中掏出一把九股金刚杵,尺寸在四十公分左右,不小了。
接着,众人开始徒步,沿途海拔直线下降,下到一半,我看看手机,上面显示海拔只有两千三百多米,不知不觉中,已经下降了一千米有余,师父已经气喘吁吁,米玛并无多大反应,我也还能坚持,肖露却大气都不曾喘过。
高下立判。
仅从众人的表现来看,肖露可能是我们当中最强的,虽然她身上并没有修行中人的力量,但是在这小丫头弱小的身体中,肯定蕴含着巨大的力量,只是我察觉不到。
亚东沟植被丰富,与林芝那边比较接近,我们在茂密的植被当中穿梭,米玛一马当先,九股金刚杵披荆斩棘,肖露跟在其后,再后面是气喘吁吁的师父,我则跟在最后。
肖露也察觉到师父的反应有些剧烈,回过头来一脸善意地说:“老吴哥,你是不是时长感觉耳聋耳鸣？手脚冰凉？易出汗？睡眠质量差？夜间多梦、还常常失眠？”
师父大口喘着气说:“就是,肖露,你怎么知道的？”
“老吴哥,你这是典型的肾虚肾亏脚气引发的牙周炎啊,像你这个年龄的中老年男性,不适合长途跋涉,基本就是保温杯泡枸杞,天气好的时候晒太阳了……”
二人插科打诨,我却并没有心思听他二人在这里逼叨叨,因为在下了亚东沟的时候,我心里就升起些许不安,似乎在浓郁到看不穿的灌木丛中,隐藏着凶狠的异兽。
走在最前面的米玛忽然停住脚步,回身做了个噤声动作,我们马上停住,却见米玛指着前面某种不知名的绿叶植物,顺着看过去,在前方植物大片的绿叶上,一抹猩红格外显眼。
是血迹。
围过去查看,师父却摇头说不是人血,应该是某种动物的血,血迹还有余温。
这意味着,留下这血迹的动物,距此不会太远,可能还在附近。
手里的藏刀护在身前,众人皆作防御状,肖露却指着左前方小声说:“应该在那边。”
我看看师父,师父摊开手做了个无奈的手势,米玛脸上是一副怀疑的表情,看来他们二人并不太认可肖露的判断,而我则根本没得出结论。
最终,我们只得按照肖露的指引,往左前方前进,过去查看,果然,没走多远,在米玛拨开一处并不高大的灌木后,见到地上躺着一只羊的尸体。
师父过去摸了摸羊的尸体,表示还有余温,应该是刚死去没多久,羊的尸体周围,还有不少血迹,师父说这些血迹均来自眼前的山羊,又翻过来羊尸体,在其脖子上看到两个伤口。
这是两颗牙齿造成的伤口,师父把手伸到伤口中探查,然后跟我们比了个手势,是指两个伤口的深度,大概三四公分。
野兽咬死羊的事情时有发生,并不算什么大事,但是这三四公分的伤口,可不是寻常猛兽能够做到的。
我们又仔细检查一遍山羊尸体后,师父说:“不是寻常的猛兽,这羊死前受到了剧烈的惊吓,灵魂已经散去,若只是天敌咬死的,它的灵魂不可能消散这么快。”
“老大,那是什么玩意儿弄的？”
“大概就是索次前来对付的那玩意儿,肖露,你怎么看？”
肖露摇摇头,露出一副天真表情说:“老吴哥,我能有什么看法,你们都是见多识广的前辈,不用管我,我也没什么意见,请继续。”
师父点点头,接着说:“打起精神来,如果对方真的能够伤到索次,那实力自然非同小可,米玛,你是主要战力,千万要小心。”
米玛表示明白,念了段往生咒,算是超度已经散去的山羊灵魂。
动物的灵魂,与人类的灵魂并无二致,这是师父和普布多吉在达孜帕沃的养鸡场里讨论过的。
而眼前的山羊,却连声叫唤都没发出,就连灵魂都散掉了,不知是被对方消灭、吃掉还是硬生生吓散了。
经过山羊尸体的事后,众人再次回到计划中的方向,师父说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索次,至于潜伏在暗处的猛兽或者其他玩意儿,先躲着就是。
话虽如此,可这亚东沟之大,有近一千平方公里,还有丛生的植被,我们视野有限,想要找到索次,并非易事。
继续按照原队形前进,没走几分钟,米玛再次示意大家停下,然后若有所思看着前面一片茂密的植被,小声说:“好像有人。”
肖露却开口说:“没错,两个人,一男一女,实力不俗。”
看来这个肖露,并不仅仅是她自己所说的天生夜视,在完全看不清楚的植物覆盖下,其眼力也很不错,当然这也可能不是眼力,而是灵觉。
师父有些装腔作势说:“没错,是有两人,没事,有我在此……”
前方忽然射出一支短剑,径直朝师父射过来,我离师父很近,挥刀劈下来势凶猛的短剑,见到师父已经汗流浃背,像是被这忽然射出来的短剑吓坏了。
看来师父真的是又打回原形了,以前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的猛男,以前能够算计任东来的硬茬,现在连这力道并不大的短剑也能吓他个够呛。
在我劈下短剑后,米玛也射出一个我没看清楚的暗器,暗器很小,速度却极快,想来其密度应该很大。
前方茂盛的植被中传出一声粗犷的男声:“卧槽,什么玩意儿……”
这声音,很是耳熟,师父接着喊:“孙慕谦？”
前方回应:“吴兄？”
然后两个身影从植物中钻了出来,一男一女,男的一脸风骚的胡子,女的身形妖娆,二人正是孙慕谦和风洛弦。
只是此刻,二人各穿一身丛林迷彩,没穿那拉风的皮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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