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段时间并没有风吹日晒,而是养尊处优,不过我每次给他打电话,总是听到电话那边呼啸的风声,按理说被大风吹上几天,用什么护肤品都不好使,不应该有这么好的脸色。
“老大,你去韩国做保养了？”
师父笑了笑,进门坐下,看着对面的肖露,连忙说:“这就是肖露啊,哎呦真不错,这模样这身材,真没得说,不愧是小胡的妹妹。”
师父话虽如此,可我根本没看出眼前的肖露与小胡有哪里长得像,而且师父一定是故意这么说的,他在电话里已经明确告诉我,肖露绝不会是小胡的妹妹。
肖露被师父这么一夸,有点腼腆地说:“吴哥您好,我哥以前常常提起您,说您见多识广、神通广大、博学多才、风度翩翩,今天能见到您,实在是三生有幸……”
俩人一阵互捧,完全不考虑我的感受。
师父还谦和地说:“叫我老吴就行了,不必用敬称,听着别扭,肖露啊,你哥以前也常常提起你啊,说你冰雪聪明、天资奇高、善解人意、温柔大方,我觉得你哥说的这些,根本概括不了你的美貌与出众……”
师父明显是在扯淡,小胡从来没说过自己有个妹妹。
不料师父这话一说出来,肖露原本喜悦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阴霾与尴尬,然后强装欢笑说:“哦,是吗,我哥怎么这样啊,竟会瞎说,我不过是个傻丫头,长不大的孩子……”
俩人口是心非聊了一阵子,师父说让我跟他去房间里找个东西,不过看到已经被我砸烂了的楼梯,师父摇摇头,接着,也不见他发力,身体轻飘飘浮着上了二楼。
仅这一手,就是我从没见过的手段,比起童声老人的悬空术,还要炫,而我却只能一个助跑跃起身扣住二楼的地面,然后手上用力把身体拉上去。
到了二楼,就看到师父靠在门前气踹嘘嘘,脸色惨白,还冒着冷汗。
“老大你没事吧？”
“很遗憾地告诉你,我这次本来是想借机突破一下的,可是失败了,在外面养了这么多天身体,却连本来的手段都比不上了,刚才那一跃,已经耗费我大量体力,小帅,你得保护我……”
扶着师父回到房间,问他既然不中用,还装什么逼。
师父摇头说:“肖露来历不明,出现的不是时候,我不露一手震震她,怕她会乱来,到时候咱们谁都抵挡不住,现在我也不敢与她撕破脸皮,不过你放心,我已经给米玛嘎热打电话了,不日就能来,等他来了,咱们一起去亚东。”
我把头发的事跟师父细说,又讲述了如何制服旺堆以及对旺堆与索次家族恩怨的猜测,师父点头说等米玛来了就去亚东寻索次,让我别太着急,现在我方实力不济,不能乱了方寸。
我又拉住师父问,他说刚问过小胡是什么意思,小胡现在何处,师父疑惑地说:“我说的是‘我特么干,问过小胡’,而不是‘我特么刚问过小胡’,是不是你听错了？小胡已经没了,这孩子挺可怜的,也怪我,当时小胡为了救我……”
说着,师父用手捂住眼睛,似乎泪水就要落下。
原本还有一丝希望,以为小胡的死,不过是瞒天过海的假象,可现在看来,大概是我太过思念小胡,听错了。
安慰师父几句,问他现在怎么办,就在家里干等着米玛吗。
师父说:“先去吃点东西,虽然不好跟肖露撕破脸,但是刚才我露的那一手,多少会让她心生忌惮,看我怎么戳穿她的狐狸尾巴。”
下楼的时候,师父小声说下楼总比上楼容易,勉强再来一次,说完他的身子又轻缓沉了下去,给人一种飘飘若仙的感觉。
但是我心里明白,师父这逼装完了又得喘一阵子,就连忙飞身下楼,拉着肖露到院子里,然后坏笑着问:“露露,我问你个问题,你要说实话。”
肖露故作单纯,懵懂点头说:“孙哥你问吧。”
“我想问问,你是不是喜欢魏哥？说实话,一定要说实话,因为小胡是我兄弟,你又是他妹妹,在我眼中跟我自己的妹子一样,总不能你不喜欢魏哥,我却促成你俩的事,那不合适,也不能你喜欢魏哥,我却阻止你俩交往,同样不合适……”
肖露却小脸一红说:“孙哥,我和魏哥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我的意中人……”
我俩磨叽一阵子,师父大概休息好了,仙风道骨般站在屋门口,说:“走！”
“老大,去哪？”
“用膳！”
说罢,师父带着我俩去了附近的有尔烤羊肉,向来小气的师父却点了很多,三斤手抓肉,四个羊蹄子,二十串羊肉串,羊腰子羊肚子一样都没少。
看着摆满一桌的肉,师父这才说:“肖露,你不用客气,小胡以前就跟我说过,说你是魔鬼身材魔鬼的胃,光手抓肉一个人吃二斤都不够,还说你特别喜欢吃羊腰子……”
肖露无奈,只得剥开大蒜,就着蒜和椒盐开始大快朵颐,我们点的不是精品手抓,而是有些肥的普通手抓,看得出来,肖露在吃带着肥肉的手抓时,脸上那深深的为难。
可师父还觉得不够,又继续说:“小胡还说了,你在外人面前比较矜持,吃不了多少东西,但是你放心,老吴和小帅跟你亲哥一样,都是你最亲近的人,没有外人,来来,使劲儿吃,吃完咱们再加……”
在接近一个小时之后,我们终于艰难地吃完了所有的菜,其实我和师父并没有吃多少,倒是肖露,在师父这阴险歹毒的攻势下,心有不甘地吃完了大量的肉食。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好一招兵不血刃。
现在的肖露,走路都费劲,连杯水都没敢喝,扶着我的手艰难走出饭店,师父说回去喝点啤酒冲一下,肖露连忙表示刚来拉萨,不宜饮酒,说让我们回家,她医院那边还有点工作要处理,自己走回去就行,嘱咐我们千万别送她。
看着肖露费力地一个人远走的背影,师父这才笑着说:“哼,哪里冒出来的丫头片子,欺负到我头上来了,就算现在我实力不济,一样玩儿死你。”
的确,以肖露现在的状态,真要动手,怕是会先把胃胀破或者肠梗阻之类的。
回到家里,晚上的时候,米玛来了。
米玛见到师父,惊奇地说:“老吴,你怎么,怎么变了？”
师父笑着说:“不破不立。”
“嗯,我明白,期待你破茧重生。”
师父让米玛帮忙处理了那些恶心头发的灰烬,米玛念诵经咒,那些灰烬渐渐消失不见。
二人不再废话,让我去准备家伙,连夜出发。
收拾好可能用到的装备,当晚就出发,我开车,师父和米玛二人在后座商量事情。
“米玛,你觉得索次可能遇到的敌人是谁？”
“按照你的说法,索次得到多杰雄登的醍醐灌顶,而多杰雄登作为战力强悍的世间护法,没几个人能奈何他,但你也知道,他与罗桑加措以及法王德达林巴的恩怨。”
“没错,我也认为,他的敌人肯定与你说的二人有关。”
“可惜了,老吴,你要是……”
“别说了,我特么懒得听,老生常谈,没劲儿。”
这个时候我手机响了,拿起一看,却是好久不曾联系的唐欣打来的电话。
接起电话,传来熟悉的唐欣的声音,不过她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慌张:“孙小帅,你在哪里,在干嘛？”
“我在开车,准备前往亚东,我朋友在那边遇到点麻烦……”
“孙小帅,这件事我也不知道找谁商量,唉算了,你忙你的吧……”
“有什么事你就说呗,咱俩这关系,你也不用客气……”
电话那边没有唐欣的回话,也没有听到她的呼吸声,应该已经把电话拿远准备挂掉了。
可就在我即将挂断电话的一瞬间,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声音,这声音明显距离电话有点远:“妈,又是诈骗电话啊……”
接着,电话被挂断。
那个声音,很是陌生,我应该从未听过,却能分辨出来,那是一个成年男性的声音,至少也是变声期后大男孩的声音。
声音的主人,喊了一声“妈”,唐欣在宏盛二期独居,不应该说是独居,她还有个大头布娃娃儿子,那个布娃娃体内有徐鸿越孪生弟弟徐鸿飞的灵魂,那个七岁熊孩子的灵魂。
而那个男声的主人,叫了一声妈。
我有点懵逼,难不成,唐欣那个布娃娃儿子,这么快就长大成人了？
那孩子,名叫唐尸陀。
师父说,那个布娃娃孩子唐尸陀,需要唐欣全心全意灌溉慈母的爱意,才有可能融合徐鸿飞的灵魂,消散徐鸿飞的记忆,继而长大成人,变成一个有血有肉真实的人。
可师父却没说过,会这么快,上次见唐欣,是在八月底,现在不过是十月初,一个多月时间,唐尸陀怎么可能连变声期都过了？就算是早熟,也得有个度啊。
这么一想,我感觉自己完全想不明白,就问师父,并把刚才与唐欣的对话告诉师父。
师父一听也是大吃一惊,旁边米玛问什么事,师父简单跟米玛解释,而后两人异口同声说:“童子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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