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大智若愚？你不是若愚,你是真傻,你相信吴建的鬼话？就因为你笨,反而成了你能觉醒如来藏的理由？自欺欺人,退一步讲,你自己也说了,觉醒那虚无缥缈的如来藏,不过是时间问题,可是你认为,你还有多少时间？”
我有多少时间？这个真没仔细想过。
“没了,你没有多少时间了,曲珍在任东来手中,任东来已经凑齐了六道生命,等他大功告成,曲珍必然不复存在,而任东来也能超脱六道,到时候,你跟他的差距,还用我说吗？”
“别逼逼,滚,老子看到你就烦。”我愤怒地说。
“你为何愤怒？是因为心虚,记住,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不同的是,你优柔寡断唯唯诺诺,而我却干净利落出手果断,你愤怒是因为你心虚,你心虚是因为你真的动了杀意,你想干掉吴建！”
“住口！你特么哪来的傻逼,癞蛤蟆趴脚面上,不咬人膈应人,滚！”我的确愤怒了,但不是因为心虚,而是屏幕中的另一个自己废话太多,还特么冤枉我。
“你知道吴建的实力恢复了多少？你何时见他全力以赴对付过任何一个对手？你不知道,吴建一直深藏不露,他早就达到了巅峰战力,普天之下,除了任东来,再无人能与之一战！这就是你的好师父,天天装傻充愣卖萌犯怂的师父！”
“扯几把蛋！”我不相信他的话,虽然我知道师父一定隐藏了部分实力,但是要说他能够单挑任东来,我绝不相信。
可是屏幕中的傻逼却喋喋不休:“我刚刚说的,不过是你内心深处的想法罢了,我知道你最真实的想法,因为我就是你！吴建一直带着你东奔西跑,你以为是什么原因？你以为他真的不知道任东来现在何处？”
“他早就知道,因为他跟任东来的本质,都是一样的,他们的目的,也是一样的,他迟迟没对任东来动手,不过是因为没有把握,他想要利用你,你初次觉醒如来藏,是吴建帮你的,他想要让你彻底沦为他的工具。”
“你并不是大智若愚型,恰恰是少见的天才,不过你的智慧,只藏在你内心最深处,也就是我的身上,你不能有效利用,吴建就想利用这一点,达到自己的目的。”
“现在,只要你动动手,将普巴杵刺入吴建的百会穴,你将获得……”
正在这傻逼絮絮叨叨的时候,身边的李富强忽然醒来,屏幕中的另一个“我”马上住嘴,李富强却疑惑地看着我,问:“孙小帅,你在自言自语什么？还有,你刚才露出的笑意,好吓人啊,是不是压力过大？”
对着屏幕,我眨眨眼,屏幕中的自己也眨眨眼,我皱皱眉,他也皱皱眉,这才收起手机,对李富强尴尬一笑。
但是李富强刚才说的话,却让我如坠冰窟！
我,真的笑了吗？
我,在自言自语吗？
没有吧,一定没有,我感觉自己没笑没说话,只是屏幕中那个跟我长得一样的人,那个啰啰嗦嗦怂恿我干掉师父的人,那个疯言乱语的白痴在笑,在说话,不是我,绝对不是我……
李富强站起来,盯着我看了半:“孙小帅,你状态不太好啊,没事吧？”
“啊,哦,我没事,我没事,就是几天没睡觉,精神有点恍惚……”
“不,孙小帅,你不是精神恍惚,你现在的精神高度集中,我从未在你身上见过你这样的状态,太过专注,不要太勉强,欲速则不达,你这样强行高度集中精神,容易产生心魔,走火入魔的话,那就不好玩了。”
“哦,哦,老李你说得对。”
李富强递来一根烟,让我别胡思乱想,又劝我说如来藏和阿梨耶那种境界,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全靠因缘,不能钻牛角尖,会走成死路一条。
点上烟,深深呼吸几次,感觉好点了,李富强才说:“这样就对了,唉,真羡慕老吴,能有你这么好的徒弟……”
“老李,我资质愚笨,怎么成了好徒弟？”
李富强笑了,笑得很自然,不是嘲笑,有些高深莫测地说:“日后你自然会懂,还有,你的资质,并不愚笨,虽然比不上风天任东来他们,不必妄自菲薄。”
他的语气诚恳,眼神诚挚,好像不是安慰我,而是由衷说出那些话。
接着,李富强忽然说:“老吴怎么没了鼾声？”
我擦,这才想起来这一出,前面被另一个“我”一番忽悠,都忘了正事,我拿着普巴杵,想给师父来一下,李富强却说让他试试。
李富强伸出手指,随意的凌空一点,师父就恢复了鼾声。
处理完了师父的问题,李富强又准备继续睡,我告诉他刚才他也没了鼾声,不过眼球迅速转动,被我用普巴杵戳了一下就好了,问他是不是做梦了。
他的脸色有点茫然,说不记得自己做过梦,让我注意他的情况,如果再那样忽然没了鼾声的话,戳他的时候轻一点。
说完,李富强继续睡下,很快发出平稳的鼾声。
没多久,天色黑了下来,我则陷入困惑,难道,屏幕中另一个“我”,根本就是我自己？他没有说谎,只是说出了我内心深处的想法？
好可怕,我从不以正人君子自居,但是也不能那么不济啊,跟了师父那么久,觊觎他的力量,就想吞噬他灵魂取而代之？
不过我想到一个疑点,另一个“我”如果真是我内心深处的自己,那么或许他的思维、判断要比现在清醒状态下的我更加敏捷,但是他所掌握的知识储备,应该跟我一样才对,吃人灵魂提升实力,我闻所未闻,直到他告诉我。
那时候我还问他怎么吃,这说明吃灵魂增加实力的知识,我并不知晓,也就是说,他根本不是我,也不是我内心深处的想法。
想到这里,心安一些,既然魇这种玩意儿都存在,没准真有什么邪物能够影响人的心智,导致文刚那样多重人格,跟我自身并没什么关系,而李富强说我笑得诡异,没准儿是他刚睡醒加上角度原因,看错了,笑没笑我自己清楚。
我知道,如果那个“我”在的话,一定会说我是自欺欺人。
师父和李富强不断传来的稳定的鼾声,让我觉得有了安全感,心说明天等师父醒来,一定把另一个“我”的事情跟他和盘托出,师父见多识广,说不定能够为我解惑。
外面忽然传来响动,有什么东西正在接近我们帐篷。
警惕地抄起藏刀,攥着普巴杵,来到帐篷门帘口,掀起缝隙往外看,就看到三个黑乎乎的身影正走近,从瘦弱的身形来看,好像是学生三人组。
越走越近,借着月光,看清楚确实是那仨学生,为首的是瘦麻杆,三人如同行尸走肉,慢慢走过来,我心说这仨人一定是又被魇控制了,白天的时候,三人速度极快,依然不是我的对手,晚上这摇摇晃晃的,想来也厉害不到哪去,魇的主场在梦境。
瘦麻杆到了帐篷外,一把拉开门帘,我俩面对面,他还吓了一跳,往后一退,然后转身就跑。
看来他一定以为我们全都睡下,才过来侦查或者顺手把我们干掉,我越出帐篷,喊了一声“哪里跑”,就追上去,眼镜男和痤疮男也开始往回跑,不过他们这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的,速度自然不快,我几步追了上去,喝问:“大胆孽畜,孙小帅在此,还不速速退去！”
三人屁滚尿流,瘦麻杆跑得最慢,摔在地上,手脚并用就开始爬,迅速赶过去,一脚踩在他身上,念诵经咒,使用醍醐,瘦麻杆挣扎几下没了反应,我朝他右手腕看过去,师父原本系在上面的九眼绳已被剪断,来不及思考是谁帮他们脱困的,我一拳就打在他脑袋上,当然没用多大力气,毕竟瘦麻杆只是普通人。
前面的眼镜男和痤疮男倒是讲义气,见老大受制于我,折返回来,手里比划着,我看不懂他们在比划什么,上去一人扇了一个耳光,二人脸上是茫然的表情,双眼无神。
正当我准备找点绳索把他们捆个结实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破空之声,我本能躲闪,就见瘦麻杆已经不知何时站起身来到我身后。
他又拳打脚踢招呼过来,我硬拼了一拳,感觉手都快被震断了。
没料到瘦麻杆比起白天来,厉害了这么多,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候,眼镜男和痤疮男同时出手！
三人速度极快,比白天快了一倍,力量也显著提高,好在我提前施展醍醐,昨日在山涧又精进一些,这样才勉强不至于落败,与他仨周旋起来。
我在速度上没什么优势,力量上也有些吃不消,眼前的学生三人组,根本不知道疼痛,我这肉体凡胎的,一时间只能防守,根本没有机会攻击。
不过我也看得出来,三人虽然占了优势,却丝毫没什么章法,配合更是一塌糊涂,有几次我闪得快,瘦麻杆的拳头打在痤疮男脸上,而痤疮男的脚则踹在眼镜男身上,眼镜男一个肘击又打在瘦麻杆背后。
利用他们三人这个弱点,我身形一滞,听到身后传来掌风,也不躲闪,看着瘦麻杆快速踢过来的重腿,在后背被拍到后借力一闪,虽然背上传来剧痛,不过目的地的了。
瘦麻杆的重腿毫无保留踢在痤疮男的脸上,痤疮男当即倒下,吐出一口黑血,没了动静。
剩下瘦麻杆和眼镜男,并不理会倒地的痤疮男,继续进攻,虽然挨了一下,不过总体上压力小了不少。
这次我提刀砍在瘦麻杆胳膊上,他的胳膊坚硬如铁,没能伤到他,而背后的眼镜男也攻了过来,我则拉住瘦麻杆的胳膊帮我挡住眼镜男的拳头……
“咔啦”一声,瘦麻杆胳膊断了,眼镜男的拳头也无力地垂下,迅速出手暴打二人脑袋,不多时,二人全部倒下,跟痤疮男一样没了反应。
顺手从他们帐篷里找来绳索,将三人捆起来,捆得相当结实,不过我怕又有人来剪断绳索,就把三人拖拽到我们帐篷前面,这样有什么动静,马上就能听到,提早做出反应。
站在帐篷前,我愣住了,并没有听到师父和李富强的鼾声……
忐忑地进到帐篷,二人果然没了鼾声,我又用普巴杵刺李富强的脑袋,这次刺得很用力,他却浑然没有反应,又刺了师父一下,这次倒是干净利落,也没想那个“我”所说的乱七八糟的事,不过师父的反应与李富强一样,那就是没有反应。
扇了李富强和师父几个耳光,二人依然在默默沉睡,直到师父的脸被扇肿了、李富强的头皮被刺出血来,二人除了平稳的呼吸,跟死人并无二致。
原来,学生三人组过来找我打架,只是调虎离山的计策,看来魇的智慧并不低,虽然三人没给我造成多大伤害,却成功牵制住我,没能一直为师父他们守夜,没能在第一时间唤起师父和李富强,进而导致现在二人不再打鼾,陷入沉睡。
我想了想,独自坐在帐篷里,都没敢躺下,果然如师父预料一般,到现在已经是快三天没睡觉了,依然不困,而且精神抖擞。
但是这帐篷里的十名工人和师父李富强他们,却已陷入深度昏迷,没错,就是昏迷,他们根本不是睡着了,是陷入了深度的昏迷。
不仅仅是师父和李富强,其他工人我挨个儿扇了耳光浇了冷水还能普巴杵刺了脑袋,没有一人醒来。
村民被师父用特殊手段弄晕了,学生三人组也被我耍了点小心思全部干翻,现在的情况是,偌大的邦达村,只剩下我一人清醒。
众人皆醉我独醒,举世皆浊我独清。
这感觉,特别不爽,藏区本就地广人稀,邦达村附近根本没有其他村落,现在整个村子,除了不时发出“咩咩”叫喊的几十只羊,只有我一个醒着的人。
孤独。
这种感觉,深深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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