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只能大胆一试放手一搏。
下了山,三个学生又在原地搭起帐篷,师父不悦地问:“你仨是不怕死吗？”
瘦麻杆哭丧着脸说:“大哥,不是我们不想走,是走不了了,我们往前走了一段,发现前面发生泥石流,车子根本过不去,想了想,我们还是回来了,哥,对不起……”
师父没再说话,拉着我俩走开,小声说:“这泥石流不太对劲,可能与魇有关,看来那货是想把咱们全部留在这里。”
师父去村里,挨家挨户转悠一圈,只有十七户人,很快就回来,说已经搞定了,我问村民们都在吗,有没有出去放羊的。
“应该都在,不过我也没问老村长到底多少村民,现在才早上九点,大部分人才刚刚起来,这个点哪有去放羊的。”
想想也是,工人才来没几天就起这么晚,常年生活于此的村民,自然起得更晚。
李富强吩咐手下工人去破坏农田,不过农田这东西,该怎么破坏？总不能拿着锄头翻几下完事吧？
师父早有打算,从身上拿出一条老老的绿松石念珠,解下二十四颗松石,分给工人,让工人们将松石埋在二十四块农田的中间,工人们不敢大意,小心翼翼接过绿松石,带着测量仪器挨个农田埋松石。
师父这才露出一副心疼的模样说:“老松石多有沁色、注胶现象,以前的人玩松石,玩的是油润,不计较原矿、高瓷,可我这条松石念珠,颗颗都是老原矿啊……”
李富强拍拍师父肩膀说,回拉萨给他报销,师父这才坐地起价又给李富强打了十二折。
在二人做生意的时候,就见到那仨学生从帐篷出来,径直朝我们走来,我有些震惊于他们的速度。
这仨瘦弱的小伙,竟在两个呼吸间就从几百米外的帐篷来到我们身边,就算是博尔特也做不到,仨人自然不可能是咱们的奥运之星,那么就是说,这三个学生有问题！
他们脸上神色漠然,双眼无神,呈品字形把我们围起来,瘦麻杆机械地说:“你们,在干嘛？坏我阵法？”
这是被魇上身了？按照师父的说法,我们和魇不在一个维度,我们的现实世界,就是魇的梦境,不能直接作用于我们,故而上了三个学生的身,只是不知道,上了学生的身的魇,实力如何？
他们身上有和魇一样的恐怖力量,但是这种力量我却很陌生,完全不属于我们的现实世界的力量。
师父和李富强也打量着三个学生,然后和我对视一眼,说:“干！”
师父迎着痤疮男就上,身上佛光大现,强烈而耀眼,我微微一笑,知道老小子之前一直隐藏实力,其实早就恢复得七七八八了,迅速施展醍醐,迎着眼镜男冲过去,当然并不是我歧视戴眼镜的人,只是下意识觉得瘦麻杆作为他们大哥,应该最厉害,留给李富强。
李富强终于克服了内心的恐惧,朝瘦麻杆虚空一点,正是他拿手的凌虚指。
各自挑选对手战成一团,眼镜男的实力不是特别强,至少我能够对付,他的攻击也很单调,不外乎拳打脚踢,只是速度和力量远胜常人,但是这种程度的攻击,对我还造不成威胁。
与之以快打快,完全是硬碰硬,醍醐之下的我,体内力量澎湃绵延,七八分钟就把眼镜男打倒在地,一阵猛捶,眼镜男却像不知疼痛,也不护住脑袋,反而一拳拳击打我的腿。
忽然听到师父的声音:“手下留情,都是普通人,别打死了。”
我才意识到,眼镜男不过是被魇控制的普通人,再这样打下去,我能把他脑袋打烂。
师父过来拉住我,从身上取下一根小小的九眼绳,这玩意儿据师父说,对付妖魔鬼怪有些效果,就见师父娴熟地在眼镜男右手腕上绑上九眼绳,打了个复杂的结,拍拍手说完工。
我回头一看,痤疮男手腕也被绑了绳结,目光呆滞,躺在地上也不挣扎,而李富强那边,已经抽了两根烟,地上是失去反抗、被绑着绳结的瘦麻杆。
看得出,跟李富强和师父的差距还是很大。
不过我有些怀疑,这三个被魇上身的学生,怎么会这么弱？
“现实世界不是魇的主战场,在这里它能发挥出来的本事相当有限,但是到了梦境,就另当别论了,小帅,万莫大意,能让老李本能地害怕的玩意儿,你能想象吗？”
我当然不敢想象,李富强可是围攻过风天的人,却还会本能地害怕魇,那个跨维度的生物,自然有其可怖之处,只是我还不能体会罢了。
把这三个已经跟白痴差不多的学生弄回他们帐篷,问师父怎么处理,师父让我给三人灌点水喝,然后就出来帐篷,去查看工人们破坏阵法的进度。
二十四块田地,已经完工过半,我们仨一直盯着这些工人,怕魇会再控制别人。
“老大,你说的进入到老李的梦境中,需要怎么操作,我能做点什么？”
“你啊,别睡着了就行,施展入梦之法,你如果睡着了,咱们怕是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照这个速度,用不了多久,阵法就会被破坏吧？为何要等到明晚再施展你那入梦大法？那些村民就这样一直昏迷,不会出事吧？”
“阵法虽然被破坏掉,但是要完全失效,还要等到明晚,那些村民你不必担心,我已经处理好了,不过是昏迷一天多而已,不碍事。”
又过了没多久,工人们忙活完了,李富强又跟工人去立电杆,我不禁有些佩服李富强,大敌当前,还不忘工作,依然保持饱满的工作热情。
中午时候,李富强掌勺,炒了一大锅腊肉炒饭,虽然糊得严重,我感觉味道还是不错,毕竟早上只吃了面条,又是爬山又是打架的,体力消耗不少,欣慰的是,已经有四名工人来吃饭了,早上吃过面条那个年轻工人吃得很香。
吃过饭,李富强又和工人干活去了,我和师父待在帐篷,师父说有点吃得太饱有点饭困,我连忙拉着他东扯西扯,怕他睡着,师父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说:“真羡慕你,不用睡觉……”
这样拖到下午,李富强回来,师父也没睡成,看得出来,李富强包括那些工人都很困倦,我蒸上米饭,又煮了腊肉,晚饭时候,除了那个年纪大一些的工人,大家都或多或少吃了点。
师父和李富强一起去上厕所,回来后,李富强看起来有些不安,我问他怎么了,他挤出个笑容,说没什么,不过是累了,想休息。
我去洗锅回来,大家竟然都睡着了,一进帐篷,连一个打鼾的都没有,这可不是好兆头,师父说过这种情况下,一定要把他和李富强叫醒,我拍了拍他俩,毫无反应,不过呼吸平稳,这时候天都没黑,人却都睡着了。
去弄了点冷水浇在他们头上,还是没有反应,我却注意到,李富强闭上的双眼正在迅速转动,这是在做梦了,快速动眼期。
估计魇已经出现在他梦境中,只是不知,李富强会不会有危险？我用普巴杵用力刺了他脑袋一下,就看到李富强的眼球不再转动,慢慢传来平稳的鼾声,不过他额头上全都是汗,看来被梦境里的遭遇吓到了。
既然这个办法奏效,自然也用这个办法招呼师父,不过在拿起普巴杵对着师父脑袋的一瞬间,我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
自己高举普巴杵,狠狠刺入师父的百会穴,普巴杵全部没入师父脑袋,接着,师父化为一团墨色,继而消失不见,而那个拿着普巴杵的自己,则放声大笑……
我吓坏了,握着普巴杵的手抖得厉害,颤颤巍巍掏出烟点上,想起那个早晨,我吃了冥灰做的包子,然后陷入幻境,幻境中自拍的时候,出现了另一个“我”,他叫我用普巴杵刺入师父百会穴,还说会获得强大的力量。
也就是在那个幻境中,我初次觉醒如来藏,达到那种玄之又玄的境界。
至今我也没搞清楚冥灰包子是怎么回事,师父也没弄明白,更说不清幻境中另一个“我”是什么选手。
我的身体里,是不是也住着一个恶魔？
他诱惑我,让我干掉师父,吞噬师父的灵魂,继承师父的力量。
我拿起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看到屏幕上的自己,果然露出冷笑,屏幕中的,不是我,我根本没笑。
另一个“我”开口了:“机会来了,还犹豫什么？干掉吴建,继承他的力量,你就可以轻易击杀魇,甚至还可能获得魇的力量,只要你喜欢,顺手解决李富强也并不困难,吴建现在处于梦境中,他着了魇的道,已经自顾无暇,千载难逢的机会啊,一定要把握……”
看着屏幕中那个可恶的自己,我骂道:“去你大爷,我特么需要用这种卑劣的方式获得力量？别开玩笑了,我这百年不遇的大智若愚型,觉醒如来藏不过是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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