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耶、如来藏这种我连其本质都没搞清楚的东西,更是指望不上,唯一的希望,还是师父。
心里暗想,老大,你的娑婆,能不能与任东来一较高下?
师父过来拍拍我肩膀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唉,小帅你也别沮丧,不是还有我嘛,等我重回巅峰,管他任东来还是风天,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师父这话说到后面的时候,脸上竟是一副凶狠残暴的表情,随即恢复正常,可仅仅那不到一秒的时间,就让我感觉到畏惧。
敏感的李富强自然也捕捉到师父的变化,却没说破,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三人回去的时候,经过一块高高耸起的巨石,师父费力地手脚并用爬了上去,我也跟着爬上去,往下面看,能够看到生着火的施工帐篷,还有那个学生三人组的帐篷,以及村里面零星散布的几盏微弱灯光,这里没通电,大概是油灯之类的。
不明白师父在看什么,我瞄了他一眼,发现他看的方向,与我的并不一致,他看的,是稍远一点的黑漆漆一片。
见他看得入神,我也没打扰,直到他说下山,我才问刚刚在看什么,师父没有回答,但他脸上的忧虑,却能轻易看出,似乎他又发现了什么不寻常之处。
回到帐篷,老程和钟亮已经变成两堆白骨被我们丢弃,剩下的十名工人正在煮腊肉,高压锅已经上气,腊肉的香味充满整个帐篷,我们仨一天没吃东西,自然饿了,但是众工友似乎对这腊肉的香气无动于衷。
难不成这些人还在惦记之前吃过的人肉?老程和钟亮的肉?人肉真就那么好吃?
不过这些工人身上的阳气,比昨晚上要强了一些,虽然还远远达不到正常人的水平。
腊肉煮好了,我帮师父打来米饭,众工人还是毫无反应,李富强亲自盛出腊肉,切碎后端了过来,问那些工人怎么不吃饭,一个年长的工人过来说,实在是没有胃口,还说不明白我们怎么会吃这么难吃的东西。
师父冷笑着说:“别管他们,饿上一两天,自然开始吃正常的食物,咱们多吃点。”
我仨吃得很香,狼吞虎咽,几个年轻工人看得直流口水,过去拿碗想要吃点东西,到了米饭锅前面,却又摇摇头把碗放下,回去干喝水。
既然他们没胃口,我们也不客气,三人吃完一大块腊肉,打着饱嗝,李富强又去洗碗刷锅,收拾完了回来,从车上拿来几盒烟,分发给我和几个抽烟的工友,从这个小细节来看,这人还真不坏。
我们抽的是二十多块钱一盒的玉溪,李富强自己抽的也是这种烟,能够跟手下的工人同吃同喝同劳动,还给工人一盒一盒发烟,这样的老板,自然受到手下人的敬爱,那几个工友谢过老板,开始抽烟。
六七个烟枪在帐篷里吞云吐雾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争吵声,声音越来越大,等我出来帐篷时,已经演变成打斗声,声音是从西边的村子里传来的。
朝村子看过去,见到前方灯火通明,我心说这里没有通电,难不成都是太阳能光伏电?
师父和李富强以及一众工人都出来,朝村里走去。
走近了,才发现原来不是电灯,而是一团篝火,篝火燃烧很旺,而瘦麻杆等学生三人组已经被几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制服,按在地上,一个老者拿来几条绳子,大汉就要给他们捆上。
这几个学生除了傻乎乎没脑子,也不是坏人,我想上前制止,师父却拉住我,指了指那团正在熊熊燃烧的篝火,仔细一看才看出问题,那些柴火,看起来并不是常规的牛粪或者木柴,而是一种枯黄的草。
师父小声对我说:“这是村民喂牲口的粮草,这仨傻逼给人家点了,牲口要饿肚子。”
经师父提点,我才明白,林芝这边多雨水,这个季节应该用不到喂粮草,只要正常放牧,牲口就能吃饱,但是到了冬天,牲口们就没那么容易找到食物了,粮草应该是提前备下过冬的。
这仨二逼把牲口过冬的粮草当柴火点了,谁会对他们客气?再说,淳朴的藏民绝大多数都是虔诚的佛教徒,认为众生平等,牲口和人一样,都应受到尊敬,如果这仨小子烧了很多的粮草,可能会间接导致牲口的死亡,当然村民自然会在冬天来临之前备足粮草,但无论怎么说,仨学生的做法,已经犯了众怒。
不过毕竟都是年轻人,犯了错误,也罪不至死,我们就在旁边观望,看他们怎么处置这仨愣头青。
周围围着二十多个穿着林芝藏装的村民,为首那名老者对三人说了几句话,三人一脸懵逼,根本听不懂,我也只能听懂几个词。
师父小声翻译说:“老人家是自然村的村长,说这几个小子烧了粮食,暴殄天物,会遭到,遭到什么玩意儿的惩罚,劝他们主动去山上,到山涧那边找那个什么玩意儿忏悔赎罪。”
“老大,你怎么翻译的,你确定村长就说的什么玩意儿?”
师父:“不是,那个词我听不懂,好像是他们这边自己造的词汇,我连汉藏大辞典都能倒背如流,精通康巴话、拉萨话、加绒话、安多话、阿里话、易贡话的人,都听不懂,那个词汇一定是他们自己造的。”
“什么词汇,你说来听听,没准我知道。”
“拉倒吧你,音译过来是‘且动’,你知道是什么?”
且动,我自然没听过,师父如此博学之人都听不懂,我也就是问问,满足一下好奇心,不过村长说让学生们去山涧忏悔,那里面可是有巨无霸黑影啊,很危险的。
想到这里,我对师父说:“老大,且动是不是就是咱们见到的黑影?”
“有可能。”
“那这仨愣头青要是真去了山涧,会有危险的。”
师父点点头,表示明白,他会处理的。
地上被绑起来的仨学生这才注意到我们,连忙呼喊:“大哥,救救我们啊,我们什么都没干,这些疯子就把我们捆起来了,真的……”
“各位大哥,出门在外靠朋友,你们帮帮忙,我们真的没打民族团结炮……”
村长虽然也听不懂学生们在说什么,但是他见学生向我们求援,可能误会我们是一伙的了,朝我们打量起来,眼神很不友善。
我看着村长,与他对视一眼,就看到他的眼神很是污浊,不是白内障那种玻璃体浑浊,而是整个眼球都很污浊,再打量起周围的村民,发现一众村民的眼睛都有些污浊,而且污浊的程度,跟年龄呈正相关。
还有一点,这些人身上的阳气都很微弱,比那些工人身上的阳气要微弱得多。
师父李富强他们自然看得出来村民的异常,师父朝村长行礼,一口流利的藏语脱口而出,村长听到师父会说藏语,连忙客气回礼,两人交谈起来。
就见二人越谈越欢,四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大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村长掏出烟枪点上,示意师父尝尝,师父也没客气,吧唧吧唧抽了几口,还给村长,又说了几句。
二人说着说着,在篝火前面坐下,师父说得很投入,边说边看着三个学生,一副义愤填膺模样。
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从师父和村长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二人已经渐臻佳境,很是投机,时不时发出开心的大笑,一会儿又是击掌又是撞拳,聊了半个多小时,师父又跟周围的村民聊了几句,这才过来。
在师父起身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他板着脸,脸色难看,我过去问他进展如何,师父叹了口气,说:“我和老村长攀了半天关系,他告诉我且动是山里那条小河里面的神,盘踞此地已经近百年。”
“什么神?”
“自然不是正经神,从且动表现出来的恐怖力量来看,应该是邪物,老村长说,邦达村原本有近百户人家,可是最近几十年,人丁不旺,到现在只剩下一十七户了,我问且动大神需要什么祭祀,是不是要吃童男童女的,老村长却说且动大神保佑村子风调雨顺,收成不错,但并不索要祭祀和供品。”
“且动大神会这么好心?”
“自然不会,村里从几百口人到现在不到八十来号人,自然是且动搞的鬼,这些村民身上阳气微弱,也是且动在作祟,小帅,你去把那三个学生放了吧,村长已经答应给我这个面子,免去三人的罪行,让我们明天去山上代那仨傻小子赔罪。”
我过去解开瘦麻杆他们的绳子,几个村民在一旁嘀咕,村长喊了一声,村民安静下来,解开绳子后,瘦麻杆他们一个劲儿致谢,师父把他仨叫过去臭骂一顿,让他们以后别这么莽撞,三人点头哈腰表示明白,师父才让他们离开。
村民也都散去,村长让我们去他家里做客,师父没有推辞。
李富强让工人们回去休息,我们仨跟着村长来到一间较为气派的房子前,村长笑着说几句话,想来不外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贵客光临,着实让寒舍蓬荜生辉”之类的场面话。
师父跟村长用藏语交流,带我们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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