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师父怀里的李富强却猛然挣脱,一下子站起来,然后破口大骂:“卧槽你猴哥,老吴你个怂,老子差点让你害死,我干！”
我过来问他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下水他人就不见了,从上午等到傍晚才飘起来。
不料李富强又对我一通狂骂,把我和师父说得忘恩负义丧心病狂的,骂了足足五分钟都没重复过,然后气喘吁吁坐下,跟我要烟,可我的烟刚才已经打湿,连烟盒一起递给他,他也不客气,掏出已经湿透的烟,用打火机烤了一会儿,塞到嘴里点燃。
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问师父刚才那个黑影是什么,那么大个玩意儿,跟李富强之前转述的老程的话完全不一个级别,他说的可是小黑影啊。
师父摇摇头说他也不知那是什么玩意儿,问他那玩意儿去哪了,他指了指我。
我连忙回头,以为那东西在我身后,回头却什么都没看到,转过身问是不是在我背上,师父说:“别找了,被你打跑了。”
我疑惑地问:“老大,你是不是搞错了,我都没动手啊,还有刚才那覆盖整个河面的佛光与黑气是怎么回事,比我的醍醐可强多了。”
师父笑着说:“还是你啊,恭喜你,终于有了实质性的突破,刚才坠入河底的时候,你怎么做到的,你在想什么？”
“老大,什么意思,坠入河底还特么怎么做到的,就是被老李一拉扯失去平衡就倒下了,想什么,我想那河水怎么这么凉……”
“我问的是,你是如何触碰到阿梨耶的？”
阿梨耶,即阿梨耶识,第八识,师父说,如来藏是无际的大海,眼耳鼻口舌身意都是海水的上层的不同层面,而阿梨耶识,则是海水最底层。
问题是,我根本没有什么感觉,除了那冰凉刺骨的河水、僵硬的身躯,我当时脑中只是回顾了这几年接触的一些人,哎对了,好像在师父喊我之前,我想通了一些事,可现在,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想通了什么。
我擦,脑子秀逗了？
师父接着说:“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倒在河水中后,你触碰到了阿梨耶,强大的力量从你身上爆发,而那个巨大的黑影发出几声低吼,就消失不见,总之,这次是你自己帮了你自己。”
阿梨耶,第八识。
我明白了,我无意中触碰到那种玄妙的境界,歪打正着吓跑了巨无霸黑影,而后思维变得敏锐,身体恢复知觉,而后听到师父的呼喊,从河里站起身,却也从阿梨耶识回到现实。
再次施展醍醐,身上的佛光与黑气仅仅比之前稍微浓郁一些,力量虽然源源不绝,但是也没有质的提高,奋力一拳打在一块不小的石头上,石头虽然碎裂,我拳头也被震麻了。
没有一步登天的好事,只是比之前强了一些。
有些沮丧,师父则安慰说:“没事的,小帅,下次那个黑影再来的话,你直接上去跟他干,我估计在他将要弄死你的时候,你还能触碰到阿梨耶,甚至鱼跃龙门,完全觉醒如来藏也不是不可能。”
这货分明是在忽悠我,万一没成功,我特么就死在林芝了。
就连旁边坐着的李富强也看不下去了:“省省吧,孙小帅要是都能觉醒如来藏,我早就虹化成佛了。”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贬低我,不过我不介意,顺着说:“老大,老李说得没错,我当然是不行,不过师父你可以试试,我感觉那个巨无霸黑影没准能让你恢复实力……”
师父却用眼神示意我别说了,悄悄指了指李富强。
明明是他先说什么阿梨耶如来藏的,把我将来有可能达到的最高水准都暴露了,现在还怕我说的话会被李富强听到。
李富强已经连续烤了几根烟抽完,这才说:“老吴,我跟你们说说下了水发生了什么事,至于对方什么来头,你们自行判断吧。”
“你俩推我下水,其实我早有心理准备,毕竟相对而言,还是我下去查看最为合适,可是在我下水的时候,就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了。”
“身体一接触到河水,我的意识在瞬间被什么东西吞噬,双眼一黑就失去知觉,然后不知过去多久,我慢慢苏醒,虽然醒来有了意识,却依然动弹不得,似乎被什么东西束缚住。”
“我穷尽自己生平所学,却依然无法脱困,身体上的束缚,直如看不见的绳索,将我牢牢捆绑,那时候我感觉不到自己在水中,眼睛能睁开,也没有看到河水,只看到一片混沌,模模糊糊,我的目光穿不透那团混沌,没过多久,从混沌中走出一个巨大的黑影。”
李富强说到这里,身子又不自觉抖了起来,顿了顿接着说:“那团黑影,非常高大,形状不太规则,高度有十几米,然后那团黑影就趴在我身上,也不发动攻击。”
“再然后,我感觉胸口憋得难受,呼吸都快要停止,却不知为何睡着了,睡着之后做了个梦,梦到自己身后有一个怪兽,在追赶我,我没命地跑,那怪兽一直紧追不舍……”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忽然醒来,发现自己泡在水里,眼前正是那个在我动弹不得的时候压在我身上的巨大黑影,还有孙小帅拉着我的手,我很害怕,就拽着孙小帅的手,孙小帅忽然倒在水里,再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李富强到现在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那个黑影我虽然没与之直接交手,但是在我触碰到阿梨耶的时候,黑影就被惊退,它身上虽然散发出恐怖的气息,但是似乎并不是特别厉害,我就在想,李富强说能够一招KO我,是不是在吹牛逼。
李富强阅历丰富,见到我的反应,就知道我在怀疑他,他站起来,对我说:“孙小帅,你用你那个什么醍醐,来,调整到最好的状态,来攻击我。”
“老李,没这个必要吧,你这刚从水里捞起来,我怕你状态不好,影响发挥啊……”
“拉倒吧,孙小帅,你是不是看不起人？我状态火热……”
说着,骇人的威压从李富强身上散发出来,他居高临下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不屑和挑衅。
我也火了,心说这狗咬吕洞宾的,我刚把他从水里捞起来,现在他这一身水还没干,就来挑衅我,好吧,既然老小子说能够一招制敌,我也不惯他毛病,施展醍醐,刚刚有了些精进,此时无尽的力量涌现,身上佛光黑气大盛。
李富强这厮还抱着膀,一脸不屑看着我,我猛然挥出一拳,拳头传来的破空声都把我自己吓了一跳,在拳头即将打到李富强脸上的时候,李富强这才伸出手来,对着我虚空一点……
在我眼中看来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心说难不成老李还练过一阳指？还没等我想明白,巨大的冲击力袭来,我感受到压力,撤回拳头闪身躲避,李富强趁着我撤拳躲避的工夫,原本伸出笔直的手指顺着我躲闪的方向一弯,强大的冲击力竟再次袭来。
这次我没有躲避,卯足了劲儿,对着那冲击力的中心一拳挥了过去,拳头上再次传来破空之声,然后就感到自己的右拳好像打在的一尺厚的钢板上,剧烈的疼痛从手上传来,手指好像断了一两根……
整个人倒退七八步,这才站稳,而李富强却只是稍微晃了一下身子。
我大口喘着粗气,刚刚虽然只是一个照面,可那种惊人的威势给我的身心都造成不小的压力,虽然我还没倒下,但仅凭这一击,心里就明白,李富强说一招KO我,不是开玩笑的,至少我不能保证能接住他第二次这样的攻击。
看着面不改色的李富强,我明确认识到与他的差距,喘着说:“那个,老李,我服了,您老人家真不是盖的,说实话,我刚才已经全力一击了,不知道您用了几成力？”
李富强已经收起那副不屑,坐在地上,语重心长地说:“小伙子,讲真的,我不过是用了一成力,你就扛不住了。”
……
我感觉自己可能不适合修行,李富强,这特么什么选手,仅一成力就把我虐了,从李富强那里接过烟,用打火机烤干,抽了几口,烤干了的烟,真特么难抽,呛得我眼泪都流出来了。
李富强见状,连忙说:“你别哭啊,我刚才开玩笑的,其实我那凌虚指,用了足足八成力,而且我浸淫凌虚指几十年了,你不必难过,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我也不过是遥遥领先你罢了。”
李富强前半句让我心里有点暖,没那么丧气了,然后他后半句话,又把我打回原形。
不过我也没太在意了,技不如人,啥也别说了,这也从侧面反映出风天是什么样的强悍选手,我在李富强手下能够走一招,而李富强等人仗着天时地利人和下毒围殴风天,却也只是个两败俱伤的下场,没讨到好。
高下立判,而李富强对于任东来的评价,是当年的任东来已经成长为不在风天之下的牛逼人物,想要从任东来手中救回曲珍他们,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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