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师父趴在地上闻气味,跟条狗一样,边闻边走,我也跟着师父走,不过并未趴在地上闻味,我嗅觉不敏感,也有自知之明。
李富强也跟在我身后,师父直接趴在地上,我和李富强则猫着腰跟在他后面,没敢出声打扰师父,李富强更是大气也没喘。
就这样三人以缓慢的速度前进,直到来到一处山涧,师父停下,站起身来,若有所思看着前面不大的水沟。
这里距离李富强说的发现钟亮和老程尸骨之处,大概有一公里了,我也站直腰板,感觉腰很酸,猫着腰走一公里,确实不轻松,看着不深的水沟,溪水流速不快,很是清澈,我盯着看了一会儿,却感觉头有点晕。
眼前的水沟有问题,自从我实力提升以来,根本不会有什么晕车晕船晕水沟的毛病,可是只看了一两分钟,就觉得脑袋里嗡嗡的,乱成一团,无法思考。
连忙抬起头,转移目光,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周围看上去并无异常,青山绿水,植被丰富,空气清新,宛如世外桃源。
师父盯着水沟看了很久,脸色凝重,终于抬起头,转过身看着我和李富强说:“水里面有东西。”
“什么东西?”
“给你做发型的东西。”
我下意识摸了摸后脑那块空地,在我清醒状态下,有东西能够轻易剃掉我的这块头发,这实力,远远在我之上,当然也有可能,这玩意儿只是善于隐藏自己,我一时大意没有发现。
李富强点上烟,给我递上一根,问:“老吴,你们能不能对付那玩意儿?”
师父目光如炬盯着李富强,缓缓开口说:“老李,应该说,咱们能不能对付那玩意儿吧?或者干脆说,你能不能对付那玩意儿?在场咱们三人,你的实力最强,不必躲躲藏藏了。”
李富强面不改色,深深吸一口烟说:“老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就他这反应,已经出卖了他,如果他真不明白师父说的什么意思,自然会流露出疑惑的神色。
可是他没有,他脸色、眼神都没有丝毫的变化,好像只是在问现在几点了之类的寻常问题。
师父接着说:“水里的东西,太过强大,远非我和小帅能够对抗,你跟我交个底,对付全力以赴的小帅,你需要几招能将他击杀?”
李富强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说实话,终于,他扔掉手里的烟头,叹了口气说:“一招足矣。”
这话让我有些吃惊,我自认为以自己现在的本事,虽然不是文刚的对手,但是也不至于被文刚秒杀,之前我的推断是,李富强与文刚半斤八两,现在看来,我既高估了自己的本事,也低估了李富强的实力。
李富强一本正经说出这句话,师父点点头,并没有怀疑,转而说道:“既然如此,你何必大老远让我俩过来,跟你比起来,我俩不过就是累赘。”
李富强则说:“老吴,明人不说暗话,拉萨那边风起云涌,我们相识一场,我不想让你们莫名其妙死在拉萨。”
“何出此言?”
李富强又掏出烟来点上,说道:“你先说说,怎么看出我的本事的?这些年来,我从未动用过真正的实力,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我真的是个普通人。”
“李富强,自欺欺人罢了,我不相信,一个恶魔会在过了多年的平静生活后,变成好人,但是一个好人如果经历过常人难以想象的遭遇,很可能会变成恶魔。”
李富强仰起头,看着西北方的天空,那是拉萨的方向。
然后他轻声说道:“你说我是恶魔,自然已经知道我的身份,我也不隐瞒,二十一年前,几个年轻人相聚拉萨,共同策划了一件大事,你们也有所了解吧?”
师父摇摇头说:“不清楚,到底有几个人,你们策划的什么事?”
“四个人,我、文刚、徐江、洪千烈,我们得到一本书,书中记载了几种邪恶功法,我们尝试练习前面的功法,每个人限于资质,只能练习其中很有限的一部分,而书中最后的功法,则需要杀大量无辜之人,取其灵魂,加以秘法修炼,方能大成。”
李富强说得有些含蓄,并未提及那本书的来历,也没说他们各自练习的什么邪术,不过从现有的信息来看,文刚大概练的是出马仙的本事,徐江则注重一些什么生吞骨肉、活人血祭之类的很邪门的功法,李富强和洪千烈练习的是什么,不得而知。
李富强接着说:“当时的事情,不知你们是否有耳闻,我们失败了,终极功法没能练成,被藏区几位大能联手击败,同时出手的,还有风家家主风天,失败之后,我们各奔东西隐藏身份,徐江家里有关系,继续做官,文刚回到吉林老家,洪千烈去二医院干起医生的老本行,我则活跃在工地上。”
师父又问:“你们四人,以你为首对吧?”
李富强坦然点头承认:“没错,四人当中,我的实力最强,虽然年龄不是最大的,他们都唯我马首是瞻,他们仨的本事,则在伯仲之间。”
“你们各奔东西只是个幌子吧?暗地里还保持联系,对吗?”
“对,我的确贼心不死,还想有朝一日东山再起,但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我幡然醒悟。”
师父没再打断,等李富强继续说下去,李富强接着说:“八年前,我得知风天要来拉萨,暗地里联系他们仨,设计阻击风天,风天曾在二十一年前那场大战中大放异彩,而坊间流传,风天的身上有个大秘密,关于风天实力的秘密。”
“为了那个秘密,再加上二十一年前的恩怨,我和文刚、徐江、洪千烈四人,将风天引到拉萨河畔,提前布置好的阵法中,在阵法之内,风天的实力遭到削弱,而我们的实力大幅提升。”
“大战爆发了,风天的实力远超过我们的想象,短短的十三年时间里,风天就从之前的罕见高手,一跃成为绝顶强者,他已窥得天道,世间本无敌手,奈何他心地善良,唉……”
李富强叹了口气,眼神有些迷离看着西北方,继而说:“我至今难忘,一身白衣胜雪的风天,他明知有诈,明知我们已经布好阵法,明知那一战他没有胜算,可是风天还是去了,仅仅为了几个素不相识的学生。”
“水鬼阵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依托拉萨河千百年来的水葬习俗,控制河水里没有进入轮回的恶鬼,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在那种巨大的优势下,我们才堪堪能与风天一战。”
“那时候的风天,比二十一年前有了很大的不同,二十一年前的风天,锋芒毕露如同利刃,可那时候的风天,已然和光同尘见素抱朴,如同一块璞玉,没有丝毫的锋芒……”
“宛如天人一般的风天,淡然笑着让我们把那几个学生放了,并坦然应战说自己不会逃走,我放了人质,与风天交手……”
“那种差距,让我汗颜,也就是那时候,我才意识到,风天所悟之道,才是修行的正途,我们四人已经与真正的修行南辕北辙,只是一味索取众生之力,强行加于自身之上,借以提高实力,而风天,修的是自己的心,佛陀证道一般的的菩提心!”
“虽然与风天存在不可弥补的差距,但是当时我们四人,均是巅峰状态,依托天时地利人和,足足与风天大战两日,风天深谙天道,普天之下的力量,皆可为他所用,自然是源源不绝,可是我们四个,却是离经叛道逆天而行,到了第二天的时候,都感觉力量已经无以为继。”
“胜负已定,虽然我们还在死撑,不过大家都明白,落败不过是时间问题,风天自始至终都没有流露出杀意,他的眼中,只有怜悯,在他看来,我们就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
“可是没想到,徐江那个混蛋,却另有后手,早在我们与风天战斗之前,徐江就在前面那四名学生身上动了手脚,风天却没察觉……”
听到这里,我想起八年前和魏哥小飞巴次我们四个去过拉萨河畔,还见过风天的事,李富强说的四名学生,似乎就是我们四人!
我马上问:“动了什么手脚,风天为何没有察觉?”我的声音有些急促,听李富强的意思,好像是我们拖累了风天。
李富强的声音有些颤抖:“徐江在那四名学生身上涂了变异狼毒草,也在拉萨河水里洒下大量的变异狼毒草,提前给我们的饭菜里面下了解药,我们自然没有中毒,可是,风天却没能,却没能逃脱狼毒草的侵蚀……”
变异狼毒草,我曾经接触过,当时捷克人帕沃曾挑拨我和师父的关系,让我偷着给师父下毒,那是,专门针对修行中人的……
李富强:“风天渐渐体力不支,原本无尽的力量难以维系,可是他的脸上,始终带着怜悯、包容的微笑,尽管知道自己被算计,却丝毫没有动怒,我们继续攻击他,他的身手越来越慢,我们每次的攻击,都让他吐出大量的血,他面如金箔气若游丝,已经无法接下我们的随意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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