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么一说,吓得我赶紧闭嘴,点上根烟,问现在怎么办。
师父叹了口气,说:“还是先查清楚吧,那些工人的情况不太好,我们不能坐视不理,有些事,真的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咱们身为修行中人,自然要斩妖除魔……”
师父说话声音并不大,听在我耳中,却格外有力,振聋发聩,我辈修行中人,除魔卫道、横扫魑魅魍魉,自然是己任,男儿有所为有所不为,现在眼前这十名工人,都是无辜苍生,我怎能因为一个鬼剃头的警告,就视而不见,夹着尾巴逃跑!
师父接着说:“小帅,你现在的实力已经可以对付寻常鬼怪,你看我,我不行,我就是个废人,那个,我先走一步,去扎寺搬救兵,你在这里,一定要顶住!”
……
又问师父为何那些工人睡觉都不打鼾,师父陷入沉思,我没敢打扰,直到他说出那句:“可能是他们睡眠好……”
自然是在敷衍,我的推断是,与他们吃的那所谓的“野兔肉”有关,可能肉里有某种成分导致他们睡觉不打鼾,身上阳气越来越弱,这个情况,自然联想到玲珑香火锅城,又跟徐鸿越有关?
不过李富强可能跟徐鸿越是一伙的,这样看来,如果真是李富强徐鸿越等人在搞鬼,也说得过去。
正在想着的时候,就闻到一股香味,李富强从帐篷出来,喊我们过去吃早饭。
我和师父返回帐篷,李富强指着正在煮面条的老程说:“老吴,就是那个,你看到煮面的汤了吗,就是掺入了那种炖‘野兔肉’的汤汁,你们发觉了没,这面条都格外的香。”
其实不用他说,我早就使劲儿嗅了嗅,这香味,实在有些夸张,在如此简陋的环境下,能够做出这样美味的早餐,要说没有问题,我是不信。
师父也在使劲儿嗅空气中弥散的香味,然后说:“嗯,这肉香,确实有问题,根本不是什么野兔子肉,而是人肉!”
李富强听完,直接扶着帐篷吐了起来,吐了一阵子,掏出纸来擦擦嘴说:“哦,差点忘了,我根本没有吃过啊,不好意思,见笑了,见笑了。”
联想到李富强说过,他曾在山里见到老程的白骨,这肉,应该就是老程的了,估计还有钟亮的,而现在帐篷里煮面的老程和钟亮,都不是人,是别的东西幻化出来的。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回头一看,是那三个学生,为首的瘦麻杆过来说:“几位大哥,你们煮的什么,怎么这么香?我受不了了,请你们给我们仨也吃点吧,咱们都出门在外的,互相帮助嘛。”
瘦麻杆脸上的表情不对劲,并不是单纯地闻到食物香味流露出的渴望,还带着一种病态的狂热。
再看看另外的眼镜男和痤疮男,二人皆与瘦麻杆一个模样,活像饿死鬼。
师父对瘦麻杆说:“锅里煮的是人肉汤,滚回去吧,你们吃不得。”
而这个时候,帐篷里面的老程已经开始盛面条了,夹上几筷子面条,再浇上半碗汤,一碗香喷喷的人肉高汤面就出锅了。
瘦麻杆却突然跑了进去,接着是眼睛男和痤疮男,二人也疯了一样跑进帐篷,我拦都不没拦住,真没想到瘦了吧唧的三个人,还都挺有劲儿。
师父进到帐篷里,死死盯着老程和钟亮,朗声说:“大家不要吃,这是人肉做的!老程和钟亮已经死了,眼前的二人,是妖魔鬼怪所幻化!”
众人听到师父的话,非但没搭理师父,反而一拥而上,也不顾锅里翻滚着的开水高温,直接下手捞起面条就往嘴里塞。
瘦麻杆等人也是一样,脸上完全是一副饥不择食的狂热,双手伸到大锅里,捞起面条就塞到嘴里。
众人齐下手,面条很快被捞完了,一名工人端起底部还是火红的大锅,“咕咚咕咚”就往嘴里灌汤,灌了几口,旁边一人夺过他怀抱的大锅,继续喝汤,一出上甘岭轮流吃一个苹果的场面出现了。
而我则注意到,第一个抱着大锅喝汤的工人,双手已经严重烫伤。
老程和钟亮置身事外,二人站在帐篷一角,均是抱着膀子看眼前的闹剧。
师父说:“小帅,制止他们!”
我施展醍醐,身上佛光黑气一起浮现,众工人好像感受到我身上的不同寻常,停止了喝汤,一个个疑惑地看着我。
我冲过去,狼入羊群一般,拨开眼前的人,直接把大锅打翻在地,众工人和学生三人组却再次躁动起来,一个个都力大无比,把我推开,趴在地上舔起溅落在地的面汤,面汤与泥土已经混在一起,一众人都舔得一脸土黄色,却依然争先恐后,仿佛地上的是人间珍馐。
李富强又出去呕吐了,不知他是真的被恶心到了,还是在装模作样。
师父让我去对付角落站着的老程和钟亮,醍醐施展开来,我速度很快,朝他俩冲了过去,一拳击打在老程的脸上,却没想到老程竟然不堪一击,被我一拳重重放翻在地。
而旁边的钟亮似乎被吓傻了,傻傻站着,也没有反应,我又一拳打在他的脸上,钟亮也轰然倒下。
二人居然这么弱?
我又对着倒在地上的老程和钟亮一阵拳打脚踢,打得非常尽兴,直到师父过来拉住我,指了指地上,让我住手。
我这才发现,地上哪里还有什么老程钟亮,只剩下两堆被我打散了架的白骨。
看着地上的白骨,我问师父怎么回事,师父说:“老程、钟亮早就死了,咱们见到的,不过是幻象,但是这幻象我也没搞清楚,明明有很强大的力量,怎么这么不堪一击?”
地上已经陷入癫狂的众人却开始缓缓清醒过来,最先清醒的是瘦麻杆,他一脸茫然,摸了摸脸上嘴上的泥土,问我们发生了什么,我没说话,师父也没告诉他真相,只是说可能是高反了,让他们去洗把脸。
众工人也慢慢清醒,李富强把他们训斥一顿,然后让他们去洗脸,众人全都离开后,师父才招呼我和李富强,三人像是做贼一样,把白骨抬出去,拿到车上,李富强开车,在我和师父的监督下,把白骨丢弃。
回来后,我有些奇怪,这些工人竟然都没有问关于老程和钟亮的事,不知是他们没有察觉少了两人,还是明明知道却讳莫如深缄口不提。
师父和李富强却故作不关心,师父问施工工地在哪儿,李富强带着工人拿上家伙领着我们去工地,在帐篷北面几百米外,走在路上的时候,师父爬上一个土丘,站在上面观望这座名为邦达村的村庄。
说是村庄,不过仅有二十几户人家,看起来是个自然村,不是行政村。
我也爬上土丘,问师父看出什么来了,师父摇摇头,只是说有点怪,具体怪异在哪里,也说不上来。
到了工地,这里正在做过路光缆的工程,道路左边已经立好了电杆,道路右边却是一块农田,农田不大,一亩左右,可是要避开农田的话,却要往前挪二十多米,这样一来,左边已经沿途铺设好的几十根电杆都要重新立。
而林芝雨水充沛,土质脚软,这种九米电杆至少要挖一米八的深坑,才能够立稳当,这样算下来,这工作量自然不小。
也难怪李富强要到电信去反映情况,我观察了一下,这里的农田排列并不紧密,不是一块挨着一块的田地,而是相对分散的,已经铺设好的那些电杆都避开了农田,唯独这里这根,不偏不倚就在农田中央,农田是长方形的,我心说这里当真是地广人稀,农田也任性,一块块分散开来,不像我们老家都是紧挨着的。
师父对着农田看了一会儿,频频皱眉,最终说:“我完全看不出来,这块农田有特么什么特别的,往前挪挪,前面的地势还低一些,种水稻更合适,真想不通那村民怎么死脑筋,就是不肯妥协。”
李富强带着工人在道路左边施工,又放了七八根电杆,师父则领着我围着村子转悠几圈,然后查看了其他的农田,一无所获,指着村子东边的山说要去看看。
我从李富强车上取了藏刀,跟师父一起往村东边的山挺进。
师父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他的神色,却有些慌乱,不似平日的淡然。
李富强也跑了过来,说工人已经安排好了,沿途放电杆挖坑就行了,见我和师父进山,不太放心,跟上来好有个照应。
我和李富强并肩走在前面,师父跟在后面,邦达村其实就建在山坳里,往东走一公里就到了山里。
李富强指引方向,按照他的指引,我们来到他所说的当日遇到老程白骨的地方。
他指着一块石头说:“当时钟亮就坐在这里,而这边就是老程那堆骨头,没想到,两人都变成了白骨,现在想想,真是吓人啊……”
我有些疑惑,既然李富强说自己在这里迷了路,怎么这么轻易就找到遇到钟亮的地方?
师父却认认真真在地上查看起来,我也蹲下身来检查,并没有找到什么痕迹,地上很湿润,估计就算留下痕迹,也被雨水冲刷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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