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我看到锅里面炖的那一块快的肉的时候,总是想起在山里见到的那具白骨,我觉得,锅里好像是老程的肉……”
“可是众工人却吃得很香,纷纷夸赞老程钟亮的手艺,说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
“我也吃过不少野味儿,那些工人跟着我,也不是没见过世面,可是他们全都那么说,你们觉得,是不是有问题？锅里是不是老程的肉？老程是不是早就死了,还有钟亮,他是不是也死了？我在帐篷里见到的他们俩,都是鬼吧？”
我感觉胃里有些不适,却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还有他是不是文刚等人同伙。
“唉,出了这事,再加上过路光缆没协调下来,我这不才从林芝跑到拉萨,一来请你们帮忙,二来跟电信那边汇报汇报,那个这样吧,我先去趟五岔路口（电信公司驻地）,你俩看看,如果能帮我的话,我电信那边处理完了咱们就出发,要是不行,也别为难……”
这个李富强明显是在将我们的军,师父点点头说:“好,你先去电信吧,我这边准备一下。”
李富强离开后,我跟师父说:“老大,这其中会不会有诈？比起李富强说的灵异事件,我觉得那个协调不下过路光缆的事,完全不值一提吧,而且这老小子,很可能与文刚等人有牵连。”
师父又在往腰里揣家伙,嘱咐我好好准备一下,李富强说的事情并不简单,还说老程钟亮的灵异事件,跟占用村民农田的事,可能有关联。
我想不通怎么这种灵异事件会和村民的农田有关,还是去准备好家伙,带上藏刀,等待李富强回来。
师父也跟我说出自己对于李富强的猜测,说李富强有可能与文刚等人有关,还一本正经地说:“小帅,林芝那边,路途遥远,我也没有熟人,到时候还要靠你罩着我,你也不要冲动,看我眼色行事,李富强手下还有十几号工人,就是围殴也能干死我。”
“老大,那是自然,我的醍醐精进不少,寻常鬼怪恶人还能应付。”
李富强倒是回来得快,从电信那边带回来两套方案,一个是高价赔付村民农田占用的损失,一个是重新设计增加工作量。
我们仨简单吃了午饭,李富强自己开车,拉着我们前往林芝。
在路上,李富强才详细说了他们工地所在地,林芝市波密县,距离林芝还挺远,从拉萨过去小七百公里,一路限速,车子开得不快,过了墨竹县有段路很难走,我在车上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
师父和李富强则在谈论一些杂七杂八的话题,完全没有涉及李富强所说的灵异事件,也没有谈论李富强的往事,只是就在高原地区修建基站、铁塔、立电杆、铺设光缆等专业性问题展开探讨。
听了一会儿,我更蒙了,感觉师父似乎是蓝翔毕业的,知识面太全乎,完全听不懂。
到达林芝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李富强建议在林芝市区吃点东西,表示回到工地上,那所谓的“野兔肉”他是不敢吃。
我瞧着李富强,也看不出他是不是在说谎,不过到了村里工地上,自然条件艰苦,能够在市区吃点好的,那是很惬意的。
李富强载着我们在林芝市区转悠一会儿,找到一家还在营业的“正宗墨脱石锅鸡”什么什么国际大酒店,酒店除了招牌大,也没看出有什么特殊的,里面很小,就七八张座位,有些简陋,配不上那国际大酒店的名号。
不过生意倒是不错,有几桌游客打扮客人正在吃饭,九月份还是旅游旺季,我打量着店里面的四桌客人,看起来都是来旅游的,其中三桌人应该是一起的,另外一桌的三个年轻人是一起的。
我们仨要了小份的石锅鸡,很快鲜美的鸡肉端了上来,还是黑爪的土鸡,这鸡肉是在锅里熬到八九分熟,等我们点餐的时候再煮一小会儿就端上来,口感很好,肉质鲜美有嚼劲,配着林芝本地松茸和一根虫草的鸡汤更不必说,不仅味道很鲜香,还挺补。
三人饥肠辘辘,自然也不客气,吃肉喝汤,一阵猛干。
在我们旁边的三个年轻人在窃窃私语,我本不想偷听,可是他们却提到了“波密”,波密正是李富强工地所在的县城,我下意识又看了看那三人,三人年纪都不大,二十多岁,比我还小一些,仨人喝了点酒,原本的窃窃私语,声音也不是很小。
“大哥,那边真的有那种事？”
“二弟,骗你干嘛,我哥跟我说的,他试过,咱们千里迢迢跑这里来,要是不打个民族团结炮就回去,我是不甘心。”
“大哥,我听你的,咱们今晚就出发吧,我感觉到了野性的呼唤,听说那玩意儿治风湿,我老家靠海,湿气重,我得去治治,老三你怎么说？”
“那是自然跟着你俩呗,我这几年就是被你俩带坏的,这次一定不虚此行……”
我瞧这仨人都瘦得跟小鸡仔似的,心说这小身板还学人家打狗,再说了,打狗是阿里那边的习俗,波密也有？倒是没听说过。
被称为大哥的那位,个子很高,像根麻杆,那个二弟戴着眼镜一副好学生模样,老三则不高不矮,但是身形消瘦,像营养不良,还一脸痤疮,这仨人,没一个能拿出门的,听他们之间的称呼,再看他们的身形和年龄,应该是刚毕业或者还没毕业的大学生。
师父向来善于察言观色,自然也知道那仨小伙子在说什么,脸上露出坏笑,小声对我说:“小帅,你当年是不是也那个德性？”
呵呵,我才不呢,像他们那个年纪的时候,我主要就是喝酒打牌网吧打游戏泡学妹,那时候才不懂什么叫民族团结炮,什么叫打狗,什么叫治风湿。
李富强好像并没在意几个年轻人在说什么,只是在捞石锅里的虫草,边吃边说:“到了我这个年龄,撒尿都能啪啪打湿脚面,不行了,得补补……”
这句话,倒是很有师父的风格。
吃完饭,李富强去结了账,我们准备继续出发,邻桌的学生三人组也刚好吃完,与我们一起出门,一起发动车子,一起出发。
李富强的车子跑在前面,学生三人组的车子跟在后面,一路又开了两个多小时,这才到达波密县境内,也没进县城,李富强继续开车,说工地在在县城西北的易贡乡,邦达村。
易贡,我虽然没来过,却也早有耳闻,这里有易贡国家地质公园,还有鼎鼎有名的易贡藏刀,海拔不高,两千多米,比拉萨低一千多米,与林芝大部分地方差不多,这里雨水丰沛,环境优雅,植被茂盛,是西藏的江南。
而身后学生三人组的车子还跟在后面,看来他们的目的地并不在波密县城。
到达邦达村,已经是后半夜三点多,李富强一路开车十五六个小时,居然还扛得住,单凭这一点,我也不相信他是个撒尿能啪啪打湿脚面的人。
而学生三人组的车子,也来到邦达村,三人下了车,看到这里的简陋条件,似乎都懵逼了,村里连个灯光都没有,去打狗？别乱想了,洗洗睡吧。
三个学生从车里拿出帐篷,看来还是做了功课的,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笨手笨脚搭好帐篷,然后那个大哥瘦麻杆过来,在吃饭的时候我们见过面,他也不客气,过来问:“几位大哥,这么巧,你们也是来治风湿的？”
我笑了笑,说:“不是,我们工地在这边,过来干活的。”
“哦,那行,咱们都是出门在外的,互相有个照应,我和俩同学过来玩玩,还请你们多多关照。”
师父摆摆手说:“那是自然,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
瘦麻杆离开后,李富强从车后备箱拿下几床被子,递给我和师父,然后进了帐篷,打开一盏太阳能充电灯,灯光微弱,估计快没电了,要不就是灯泡瓦数小,省电。
进到帐篷里,铺被子的时候,我就开始打量,按照李富强的说法,这里应该有十二个工人,光线昏暗看不清楚,我却能感受到,不算我们三个,这里只有十个人的气息。
而且这十个人身上的阳气都弱,按理说,一群工友在一起,都是大老爷们儿,阳气应该很充沛。
借着微弱的光线,我数了数,确实有十二个铺位,每个铺位里都有人,但是其中靠着帐篷最外面的两个铺位里,只见有人形,却没有人气。
那俩应该就是老程和钟亮,二人大概已经死了,现在这俩,要么是鬼魂,要么是别的东西所幻化,我离得有点远,没过去查看,不敢确定。
看看师父,师父摇摇头说:“太晚了,休息吧。”
师父既然这么说了,我自然不再多事,铺好被子,在师父身边躺下,和衣躺下,身边放着藏刀,手里拿着普巴杵,不敢大意。
其实在来的路上,我已经睡了好几个小时,现在虽是凌晨三点多,还是不困,拿出手机,看到这里没有信号,才想起来李富强他们就是来做电信工程的,线路还没铺好,自然没有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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