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任东来他根本不屑与徐鸿越为伍,他虽然做过一些坏事,也不是什么好人,做事只凭自己的喜恶,但他不是那种不堪的人,他极其自负。”
这话倒是不假,任东来极其自负,眼高于顶,至今无一败绩,但是他和徐鸿越一同出镜,又该作何解释?
我忽然想到了那个木雕面具。
对啊,戴上木雕面具就可以幻化成别人的模样,说不定视频里的任东来就是别人戴着面具假扮的,又或者那个徐鸿越是别人假扮,面具如果还在任东来的手中,那么很可能,视频里的徐鸿越是任东来的人假扮,比如他师兄、Peter、瑜伽士,而这样做的目的,我也有了大致推断。
诱敌。
任东来是在诱敌,他引诱的敌人,可能是文刚,可能是洪千烈,可能还有其他同党,任东来这么做,不过是想把徐鸿越的党羽一网打尽。
师父又说:“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
接着,他解释说:“天下间,能做孙权对手的人,只有曹操和刘备,任东来与孙权还有点像,这小子,放眼天下,配做他对手的,不过二人。”
“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这是辛弃疾写的一首词,歌颂孙权年纪轻轻就成为三军统帅,占据东南,与曹操刘备三分天下。
师父这话,明显是吧任东来比作孙仲谋,还说配做他对手的,不过二人,只是不知当今世上,谁是能与任东来三分天下的曹刘?
我点上烟,看着师父说:“老大,你说的,可是你我二人?”
师父一口酒直接喷在我脸上,我正一本正经盯着他说话,完全没顾上闪避遮挡,被他这口掺和着口水的酒喷在脸上,感觉有点恶心。
师父喷完了酒,擦了擦嘴说:“你个傻X,真特么没点逼数,还咱俩,你怎么不说咱仨,把老普布也加上?”
普布多吉挠了挠头说:“我还是稍微逊色那么一丢丢……”
师父这才正色说:“入得了任东来眼的二位,一是昔日风家家主,现在隅于成都的风天,二是,‘他’。”
风天我自然知道,而“他”则是那个在任东来背后的人,才扎在临死前曾说“他”是我认识的人,但是始终没想出来,“他”到底是谁,我认识哪个货有那么吊,连任东来都将之视为劲敌?
想了一会儿,普布多吉已经喝多了去睡觉了,我问师父:“老大,视频中任东来身边那个徐鸿越,是别人假扮的,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诱敌,对不对?”
师父有些吃惊看着我,说:“小帅,原来你有脑子啊……”
我又问:“老大,你那个线人H是谁,你怎么这么确定他不会有危险?”
师父不屑地说:“那是自然,他很安全,我确定,不过你也别管他是谁,都说了是线人,当然保持一些神秘感。”
既然他不肯说,我也懒得去管,任东来还是原来的任东来,虽然神秘强大,但依旧高傲自负,没和徐鸿越搅在一起,我心里竟有些沾沾自喜。
睡了一觉起来,感觉身体已经恢复七七八八,腿上的伤不太影响走路,跑步还不行,左肩的伤只要不举重物也没问题,来到店里干活,师父则躺在沙发上玩游戏。
没一会儿,店里来人了,是李富强。
师父见到李富强,连忙说:“老李啊,你不是下地区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干完活了?”
李富强给我递来中华烟,自己也点上说:“没有,遇到点事情,我回来到电信那边想想办法。”
“哦,什么事?”
“也没什么,一条过路光缆放不过去,占了村里人的农田,人家不让立电杆,唉,也不知道设计院的当时怎么绘的图,监理他们怎么交的底,这明显要增加工作量,唉,我进藏二十多年了,倒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难缠的村民,油盐不进,怎么都说不通……”
正在抽着烟打包快递的我,忽然一怔,连忙问:“老李哥,你是什么时候来西藏工作的,最早就在矿上吗?”
李富强抽着烟不经意地说:“最早不是,最早我是干土建的,那时候都盖房子,拉萨这边包括周边的地市,有不少周转房啊、单位用房啊,我都跟着参与过,要说我进藏的时候啊,我想想……”
李富强拖着长腔,然后说:“是九五年,对,1995年,那时候我们老家大旱,没收成,实在过不下去了,听我老乡说西藏这边好赚钱,我们那个年代,又没几个读过书的,就来跟着卖力气,工地上干活呗……”
李富强还在自顾自言语,似乎陷入当年初进藏区的回忆中,我却愣住了。
1995年,二十一年前,李富强的年龄,看起来和徐江、文刚、洪千烈都差不多少,难道,他也是当年为祸一方的混蛋之一,与徐江等人是同伙?
如果真的是这样,以文刚的实力来看,那李富强的本事自然也不会小,我偷着看了一眼师父,见他还在打游戏,似乎对李富强讲述的这些并不感兴趣,我感觉师父是怕李富强起疑,故意充耳不闻。
我心里明白,转而换了话题说:“老李哥,你这阵子在哪里施工,那边村民怎了难缠了,我估计就是想多要点钱吧?”
李富强听我这么一说,来了兴趣,开始说:“在林芝那边,起初我也是这么认为,不过后来找人跟那家人谈了,人家死活不同意,我又找人去村委会跟他们支部书记谈,可是没想到,那个书记也是一样,就是不同意我们立电杆,唉,这不是钱的事儿。”
说到这里,李富强忽然四下看看,压低声音说:“那个地方,有点邪乎,老吴,孙小帅,我知道你俩不是普通人,能不能帮我个忙,陪我一起去看看?”
师父放下手机,一脸疑惑地说:“老李,怎么回事,你且说来听听。”
李富强又点上一根烟,说道:“我在那边见过脏东西,事情不对劲,你们帮帮忙把。”
“什么脏东西?”
“你们都是老西藏,也知道林芝那边,这段时间一直下雨,我们在村口搭的帐篷,条件自然是很艰苦,不过这些对于我们长期风餐露宿的人来,也没什么,我手底下有十二个工人,两个工人负责做饭,其余十个工人干活,做饭了两人,一老一少,还有点亲戚,老的叫老程,少的叫钟亮。”
说到这里,李富强不自觉打了个冷战,继续说:“那天跟平常一样,我带着工人在干活,老程就跑来哭哭啼啼地说,钟亮出事了,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含含糊糊说不清,让我们快点去找钟亮。”
“我让手下的十名工人分成五组,两人一组去找钟亮,我和老程一组,大家分头寻找,都带着家伙,我们在野外施工,防身的家伙自然都齐全,我俩从工地往东走的,往东没多久就到了山里面,那山虽然不大,不过里面植被茂盛,加上经常下雨,路不好走。”
“边走我就边问老程到底怎么回事,老程哭丧着脸说,他和钟亮想到山里打点野味儿,刚进山,就看到一个黑影闪过,没看清楚,不过那黑影不大,看起来应该是小型野兽,钟亮马上追过去,他跟在后面,不过树木杂草丛生,很快就没了钟亮的身影。”
“老程说自己在后面喊钟亮,钟亮也不回答,接着前方传来钟亮的惨叫,老程循声而去,可是没见到钟亮,就看到一地鲜血,他四下寻找都没找到钟亮人影,这下就慌了,回来找我们。”
听到这里,我有点疑惑,既然知道钟亮在哪里失踪的,为何不一起去找,怎么还分头行动了?
不等我问出来,李富强接着说:“老程说自己原路返回,却迷了路,绕了一个钟头才找到我们,他说自己记得是往村西边走的,出来的时候,他却在村东边,还看到我们的工地,就过来找我们,也搞不清方向了,这才分头找。”
“我俩在山里找了半天,一无所获,既没有钟亮的影子,也没见到血迹,更没见到什么小型野兽的身影,正当我准备回去,联系联系其他工人问问情况的时候,一直跟在我身后的老程不见了。”
“我当时就慌了,转悠半天,发现自己也迷路了,老程不见了,钟亮可能也出事了,我拿出匕首,小心翼翼,步履维艰,那边根本没有信号,对讲机也受到强烈干扰,没法正常使用。”
“这样转悠着,我就听到有人在哭,听到这声音,我悄悄过去,就看到钟亮那小子,正在低头哭泣,我心说这小子不是出事了吗,怎么看上去也没伤的,就估计要么是老程太紧张看错了,要么那地上的血迹,不是钟亮的。”
“我走过去,问钟亮怎么回事,有没有看到老程,钟亮被我的忽然出现吓了一跳,哭着说,老程出事了,接着他指了指身边不远处,我望过去,就看到一堆白骨。”
“很新鲜的白骨,上面还挂着一些没剥干净的血肉,以前我在农村杀过羊,知道新杀的羊很难剥干净,而眼前的白骨,剥得相当干净,似乎不是人力能够做到的。”
“我觉得很不可思议,问他这白骨是怎么回事,他哽咽地说,他和老程出来打野味儿,野味儿没打到,老程却被一个黑影引走,等他追过来的时候,就剩下一堆白骨了。”
“我这才注意到,那堆白骨旁边果然还有老程的衣物,以及一个对讲机,上面有编号,正是老程的,还有老程一些随身物品,这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别说是什么野兽,就算是善用工具的人,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干掉老程,还把骨头都剥了出来,老程以前也练过武把式,身手很不错。”
“我吓坏了,和钟亮迷迷糊糊瞎转悠,也没找到出路,又过了大概几十分钟,就听到工人们在呼喊我们的声音,然后手下几个工人就出现了,问我怎么回事,半天不见人,我把老程遇害的事说出来。”
“那些工人却看着我,一脸怀疑,问我口中提到的钟亮在哪里,我一回头,原来跟在我身后的钟亮却不见了,回到老程白骨的位置,也没有发现什么骨头,连衣物对讲机什么的都没了。”
“当时我就懵逼了,不开玩笑,真是吓死我了,工人说山里多瘴气,都觉得我中邪了,还说他们分头找了没多久,老程就通过对讲机告诉他们钟亮已经回去,虚惊一场。”
“我愣了,先是老程说钟亮出事,然后老程失踪,又见到钟亮,说老程出事,可是这俩人现在都从我身边失踪不见,白骨也没了,工人们却说老程已经告诉他们钟亮回去了。”
“这个时候,我的对讲机响了,里面传来的,竟是老程的声音,他说饭菜已经做好,喊我们去吃饭……”
听到这里,我也开始疑惑,如果李富强说的都是真的,那很明显他是遇到鬼了。
可是我之前推测,李富强并非常人,很可能是文刚洪千烈等人的同伙,虽然他见到文刚的时候,出手相助帮我们拖住文刚,让师父布下法阵惊走文刚,可也不能排除他的嫌疑。
师父说:“然后呢,老李,你回去见到老程和钟亮了吗?”
李富强:“我在工人们的搀扶下回到帐篷,还没进帐篷就闻到里面传来的饭菜香气,进去果然见到老程钟亮正在盛饭,我问他俩到底怎么回事,老程二人面面相觑,问我怎么回事,老程说他到工地求助后,见我一人往东走进了山,喊我我也不答应,他就回来帐篷里。”
“刚回来没多久,钟亮也回来了,还打了两只野兔,正在锅里炖着,我闻到了肉香,却没敢吃那肉,只是吃了点米饭和泡菜,因为我在帐篷附近并没有见到剥了的兔子皮,虽然也有可能是他们已经丢弃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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