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二十多年前……
文刚杀死自己的妻子,分裂出另一个邪恶人格,正是二十多年前。
而徐鸿越杀死自己的孪生弟弟徐鸿飞,似乎也是那个时候,徐鸿越今年二十八岁,算起来,应该是二十一年前他杀了孪生弟弟……
“普布卓玛,你好好想想,当年你被害,距今有多少个年头了?”
“二十一年了。”
果然是,二十一年前,也就是1995年,杀害普布卓玛的洪千烈,杀掉自己妻子的文刚,以及杀害了自己弟弟的徐鸿越,三人似乎有某种联系,难道,洪千烈、文刚、徐鸿越就是当年为祸横行的几个混蛋?
可是那个时候,徐鸿越不过才七岁啊,而且应该就是个小屁孩,他修习邪术,是在与唐欣结婚之后吧?
我又想起徐鸿越那个混蛋父亲老徐,老徐、文刚年龄似乎比较接近,我给魏哥打了个电话,问他老徐叫什么名字,魏哥:“你球多死了,老徐都特么失踪这么久了,也不知死了没有,他叫徐江,你在哪里?也不来找我喝酒?”
我没多说挂了电话。
徐江,洪千烈,文刚,三人之间有什么关系,他们就是当年为祸一方的几个混蛋吗?
又想起文刚曾经去过徐江的家中,翻箱倒柜一番,临走时还对着摄像头做出挑衅动作,如果那个挑衅的动作不是对我们或者任东来做的,那很可能是当年他们一起的其他人,比如洪千烈,或者还有别人。
当然,前提是文刚徐江洪千烈都是当年那几人之一。
徐江实力很弱,至少在我杀他的时候,他根本无力反抗,但是徐鸿越的实力极为强悍,文刚也很厉害,依此推断,那洪千烈的本事也很大,一个文刚就够我们头疼了,又出来个洪千烈。
而我总是感觉,徐家人没那么简单就被干掉,徐鸿越这人向来都会留一手,任东来虽然强,但是不一定能够算计过徐鸿越,徐江虽然魂飞魄散,徐鸿越呢?尚不可知,毕竟徐鸿越擅长用化身来冒充本体,或许当日扎寺被任东来擒获的,也只是化身?
一个头两个大,文刚,洪千烈,徐鸿越,这些人,没一个简单的。
普布卓玛似乎也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对手很可能不是普通杀手,而是为祸一方的绝顶高手,她很不好意思,轻声说:“那就算了,你们别管了,吴先生,您别管了,对不起,麻烦您了……”
普布卓玛说着说着,声音有些哽咽,我不知如何安慰,师父笑着说:“好了好了,你可是拉萨鬼王,要是让别的饿鬼知道你在这里哭哭啼啼,还怎么服众,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不会乱来的,你也别太担心,我可是你阿妈相中的男人……”
普布卓玛破涕为笑,谢过师父,我俩也吃得差不多了,又随便聊了几句,告辞普布卓玛。
出来这个新任拉萨鬼王的家,我很想去看看唐欣,师父没有发表意见,不过看他的神色,并不是很同意,我假装没看到,来到三号楼前,轻轻叩响唐欣的房门,现在已是晚上九点多,唐欣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颇为警惕地问:“谁?”
“唐欣,是我啊,孙小帅。”
“哦。”
唐欣打开门,怀里还抱着那个丑得恐怖的大头布娃娃,问我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我这才注意到,唐欣此时的穿着,有些随意,她身上穿着不合体的浅色衬衫,看着去而复返的我,有些不好意思。
唐欣笑着说:“刚给孩子喂完奶,在家里穿得随便,你别介意。”
我自然不介意,默念经咒,想想唐欣遭受的不幸,心里对她生出无尽的同情与怜悯。
木然点点头,说:“没什么,刚好路过,来看看你,没什么事我这就走了……”
唐欣却大腿一伸迈步过来,站在我和门之间,似乎是在阻止我离开。
刻意不去看唐欣的浅色衬衫,低下头就看到她的长腿,脑海中不合时宜地浮现出白天恶魔刀扮作市井流氓说的话……
虽然我知道恶魔刀是在故意激怒我,但是想了想,他说的还真是没错。
我扭过头,点上根烟,不看唐欣,说:“我得走了……”
唐欣却有些暧昧地说:“你就这么走了?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我俩距离很近,虽然已经扭过头去,还是能闻到她身上的奶香味。
“唐欣,我真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一般人说改天再干嘛的时候,往往都不会再有改天了。
唐欣有些失望地说:“好吧,不早了,你回去吧……”
见唐欣松了口,我就要走,她却仍然横在门口,这门很小,她的身体挡在门前,我根本出不去。
看看窗户,这里是一楼,跳出去自然没什么难度,不过大晚上的我从人家窗户跳出去,万一被人看到,那还得了。
无奈地说:“唐欣,你让一下,我好出去。”
唐欣忽然低下头,小声说:“孙小帅,你愿不愿意,做唐尸陀的父亲?”
我擦,手里的烟都掉到地上,我一时愣住了。
以唐欣的条件,如果不是疯疯癫癫把布娃娃当孩子的话,自然还能找个不错的人家,我虽然当年读书的时候追过她,不过毕竟那时候太年轻,也有点幼稚,看同学们都追班花,也跟着凑热闹,真正说起来,唐欣并没让我如何心动,我心动的,是曲珍,以及后来遇到的长相和曲珍很像的文静。
或许是自欺欺人,我告诉自己,对文静心动,不过是因为她长得像曲珍,心就那么大,容不下第二个人,而我这些年来跟着师父出生入死,大部分也是为了能够找到曲珍、救出曲珍,与她在一起,才是我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唐欣,不过是,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班花。
况且,她口中的唐尸陀,只是个大头布娃娃,丑陋而恐怖……
看着唐欣噙着泪水的眼睛,想想她的悲惨遭遇,我最终没有开口,不忍拒绝,但也无法答应。
唐欣强颜欢笑,说:“孙小帅,你走吧,我懂了,谢谢你,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或许吧,或许吧。
唐欣抱着布娃娃走开,不再挡着门。
我轻轻推开门,很想再说点什么,最终却没能开口,没回头,直接出了唐欣的家门,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我忽然听到了哭声。
不是唐欣的哭声,而是婴儿的哭声。
这是一个正常几个月大的婴儿发出的响亮的啼哭声,不知是饿了还是尿了……
以前在人民医院儿科实习的时候,曾经常听到的,正常婴儿的啼哭声……
很明显,哭声是从唐欣房里传来的,难道,唐欣真的疯了,偷来别人的孩子放在家里?
侧耳贴在门上仔细听,哭声慢慢变小,还能听到唐欣哼唱儿歌的声音:“泥娃娃,泥娃娃,你是个假娃娃……”
而后,哭声停止,唐欣哼唱儿歌的声音也渐渐听不见了。
我正想敲门,看看里面的婴儿哭声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唐欣真绑了谁家孩子,忽然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楼道里灯光很暗,不知是哪个年代装的灯,仅能用聊胜于无形容,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屏住呼吸……
猛然转身,手里高举普巴杵,这才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一个较矮却熟悉的身影,是师父。
师父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我连忙说里面有情况,要进去看看,唐欣可能绑了别人的孩子。
师父却说:“你还进去?我怕你把持不住啊,小帅,你个小王八蛋对得起曲珍吗?刚才在里面,你朝人家衬衣里面瞅什么?你还出来干嘛,你特么干脆在里面过夜吧……”
这老小子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我一时有些跟不上节奏,想了想才说:“老大,你监视我?还是说,你在我身上动了手脚,知道我在里面发生的事?”
师父走在前面,边走边指了指窗户,透过窗户看过去,清楚地看到屋里的唐欣,正在小心抱着布娃娃,唐欣的嘴角微动,似乎在哼唱童谣……
原来师父是从窗户看到的,有点误会他了,不过他刚才说话确实不太中听,当时的情况,我也不是柳下惠,只是打量了唐欣几眼,才看到她肥大的衬衫和修长的腿,又不是刻意为之。
我语气一软,对师父说:“老大,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其实不能怪我,我就是无意中看了她几眼,唐欣她挺可怜的,我是有点不忍罢了,老大,你别吃醋,回去我好好伺候你……”
师父板着的脸这才恢复正常,说:“拉倒吧你,我不用你伺候,我有小韭就行了,提醒你一下,别忘了曲珍。”
那是自然,曲珍一直在我内心深处,从不曾忘记片刻,虽然已经三年多没见,但是三年半之前那个藏历新年初七的下午,与曲珍相处的时光还是历历在目,晚上,曲珍走在前面,夜里的洞措乡,原本很冷,那晚上我却丝毫没有觉得冷,寒风吹来,吹起曲珍的藏装,衬托出她曼妙的身姿,风中还有她身上的淡淡香味……
一幕幕,宛如就发生在昨天,曲珍的眼睛中,一对小太阳会发光,笑起来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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