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能不能行?就你现在这德性,去什么大凶之地,是给恶鬼送肉吃?”
“缘起缘灭缘随缘,该死的话,躲也躲不过,走吧。”
我点点头,准备出发,师父接了个电话,然后脸色就变了,变得难看。
“老大,出什么事了?”
“刚刚接到线报,文刚去了老徐家,还没出来。”
虽然不知道师父的线人是谁,但是我并不怀疑他线报的真实性和准确性,而今看来,文刚似乎和老徐有某种联系,或者,文刚老徐徐鸿越他们都是蛇鼠一窝,徐鸿越被任东来所擒,老徐小梅则被我杀掉,文刚会来找我们报仇吗?
师父改变主意,没去赴老友的家宴,而是开车来到德康名居,老徐家门口。
在车里就能看到老徐的家门已经打开,问师父要不要进去看看,师父想了想,叹了口气说:“算了,还是先别进去,文刚如果真和徐鸿越是一伙的,咱们进去怕是有死无生,那老小子太猛。”
我俩在车里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看到文刚出来,在文刚往我们车的方向扫视的时候,师父连忙按下我的头,自己也迅速低下身,让我不要出声。
我俩趴在车里又等了七八分钟,师父才坐直身子,说文刚走了。
我抬头张望,没有发现文刚的身影,问师父人去哪了,师父指了指北方,说文刚往北走的,我俩下车进到老徐家,进门就看到满地的狼藉,上次虽然我们过来翻箱倒柜一番,不过走的时候都收拾干净了。
这明显是文刚弄的,他在找东西。
可是他在找什么?他与徐鸿越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师父指了指天花板的一角,那个位置有个摄像头。
在书房里找到监控,调出文刚进来后的画面:
文刚进门,先是随意翻了一通,然后坐在沙发上,抽了根烟,接着,他挥了挥手,身前出现几个黑影,应该是老徐家多日没人,住进了鬼魂,而文刚与几个鬼魂交谈后,挥手让鬼魂离开,接着,他点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又对着摄像头摆了个抹脖子的造型,然后离开。
“老大,他这是在挑衅咱俩?”
师父摇摇头说:“我觉得你可能有点高看自己了,以文刚的实力,应该没把咱们放在眼里,刚才在外面见到他的时候,看起来他已经完全融合稳定了,这么看来……”
文刚如果完全融合稳定,那么他的实力,到达了什么样的水准?那个抹脖子的挑衅动作,如果不是针对我和师父,难不成,他是在挑衅任东来?
文刚是身负两个仙家的出马仙,真正实力如何,不得而知,师父对他的评价颇高,认为文刚的天赋极高,和他对战的时候,他并未使用多么厉害的手段,不是因为他实力不济,恰恰相反,只是因为我们还不配做他的对手。
“老大,如果以你那天在扎寺的实力,对上文刚,有没有胜算?”
师父无奈苦笑,说:“那天我不过是仗着萨迦派传承的诛邪法阵,才提高了实力,就是那样的实力,对上文刚,怕是也讨不到好。”
心里有点凉,师父让我联系庞修财,告诉他文刚已经完全融合稳定,让他务必小心行事。
庞修财笑着说生死有命,让我们不必为他多花心思。
出了老徐家,师父说去拜访老友,我在副驾驶上抽烟,师父开车,很快到了北郊一小区,名为宏盛二期。
停下车子,师父走在前面,到了小区门口,脸色变得凝重,让我带上家伙,说这里阴气很重,我自然也感受到了,把藏刀揣在身上,有些不安,问师父去拜访谁,这里怎么阴气这么重。
师父没有回答,闷着头进了小区。
宏盛二期,位于拉萨市北郊慈松塘路中段,这个小区位置偏远,房价低得离谱,而让小区更负盛名的是,小区里闹鬼的传说。
格桑林卡在二医院对面,后面就是烈士陵园,可是在全城的凶宅鬼地中,排名才是第二,而排名第一的,则正是我们现在身处的宏盛二期。
宏盛二期的楼房不多,每栋楼之间的间距很大,入眼是一片荒凉。
四排楼,以大得夸张的间距,孤零零矗立着,进到小区就感到这里的森森阴气,温度比外面低了五六度,小区的绿化带也小得可怜,衬托出这整个小区的阴森。
小区大门口不远处,有个修鞋补鞋的摊子,一名老人懒洋洋坐在摊子前晒太阳,旁边放着一个配钥匙的机器,没有一个客人。
师父看看我,指了指我的鞋,我的鞋后面确实需要补补,二人来到老人摊子前,我脱下鞋,跟老人说:“大爷,我补补鞋,您看这个能补吗?”
老人睁开浑浊的老眼,把双手从袖子里伸出来,从兜里拿出一张看不出原色的帕子,擤了一把鼻涕,用帕子擦拭几下,又把帕子塞到兜里,开始打量我俩,几秒钟后,点点头说可以补。
他并没有看我那只快要掉底儿的鞋,只是看着我和师父。
老人的声音,沙哑苍老,脸上密布的皱纹,看起来年龄很大了,估计在七十岁以上,一脸的高原红,说话的时候,还露出缺了几颗的牙。
这老人的年龄,差不多可以做我爷爷了,看上去生意很差,我不禁问:“大爷,您怎么在这里摆摊,这小区人不多吧。”
老人点点头,开口说:“年轻人,这里挺好的,比外面太平。”
我一时没有理解老人的意思,比外面太平?
老人接过我的鞋子,拿出一把锥子,娴熟地在鞋底和鞋帮上穿刺几下,然后打开一台样式老旧的补鞋机,满嘴漏风地说:“这些年,没几个人补鞋了,他们的鞋子,还没穿坏就直接丢了,我也快要失业了,唉,我干这一行,也不为了赚钱,就是想凭自己的手艺,帮大家补补鞋子配个钥匙,可是现在既没人补鞋,也没人配钥匙了……”
“人啊,就是不能闲下来,要是我真失业了,那可怎么办,不跟个废人一样吗,还不如死了算了,唉,都说老不死老不死的,说的就是我这种人吧……”
“现在的年轻人,别说补鞋了,我听说有的人啊,那鞋子一脏就丢掉,连擦鞋洗鞋的工夫都没有,补鞋,好像丢了他的人似的,年轻人,你放心,我干这行大半辈子了,技术好得很,保证补完了跟新的一样,一点都看不出修补过的痕迹……”
“对了,年轻人,你不会觉得穿着修补过的鞋子,是丢人的吧?”
老人一直絮絮叨叨,我很想附和几句,却插不上话,在他问我话后,我连忙摇头说:“怎么会呢,我觉得很好啊,补补还能穿,这有什么丢人的……”
老人没等我说完,就接过话头说:“没错,我一个补鞋匠不丢人,穿着补过的鞋的人,也不丢人,咱们不偷不抢,我凭手艺吃饭,你花几块钱补好鞋子,又能穿好一阵子,这样多好。”
我点头称是,老人把鞋子递过来,慈祥地笑着说:“补好了,你看看吧,是不是看不出来?”
我接过鞋看看,从外面看真的看不出任何修补过的痕迹,穿上试试,很合适,并没有因为修补而变得挤脚,问老人多少钱。
老人说四块钱,我掏出五块钱给他,跟他说不用找了,他坚决不同意,不过他自己翻扯半天,没有找到零钱,尴尬一笑说很多天没人来补鞋,零钱也没了,然后帮我擦了鞋,说擦鞋算一块钱,这样一来,正好五块钱。
我很想再给他点钱,不过最终没有给,有些人,即便穷困潦倒,依然恪守廉者不受嗟来之食的准则。
离开补鞋摊子,身后一个穿着美团服装的外卖小哥骑着电动车经过我们身边,在前方不远处一栋楼的拐角处,传来一声惊叫。
顺着看去,外卖小哥的电动车前出现了一个推着婴儿车的女人,外卖小哥躲闪不及撞了上去,婴儿车翻倒在地,外卖小哥也摔了个跟头,电动车后面的送餐箱也打翻。
我连忙跑上前去查看,身后传来师父的声音:“有情况,小心!”
奔跑中的我,听到师父的话后一个急刹车,这才注意到,刚才被外卖小哥撞翻的婴儿车那边,并没有传来婴儿的哭泣声。
按理说,刚才的撞击虽然不是很剧烈,但是对于婴孩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惊吓了,我放慢脚步,走近正在起身扶起婴儿推车的快递小哥,小哥扶起推车,连忙道歉,然后低头看了一眼推车,大叫一声扭头就跑,连电动车都没管它,人已经跑到这座楼的后面,不见身影。
小哥的行为让我心里一惊,慢慢走近,感觉眼前披头散发的女人有些熟悉,过去一看婴儿推车,难怪没有婴儿的哭闹声,推车里根本没有婴儿,只有一个外表很丑陋甚至有些惊悚的布娃娃。
这布娃娃看起来不是外面玩具店里买的,而是自己动手制作的,看得出来,制作布娃娃的人手艺很差,布娃娃的脑袋硕大,比例失调,一张大嘴却涂着红色的口红,双眼被涂成两块大大的黑色斑点,鼻子是三角形的。
看到这布娃娃,我也吓了一跳,太丑了,丑得恐怖。
眼前的女人披头散发,垂下来的长头发遮住了脸,看不到长相,可是这身形却很是熟悉,我尝试着喊:“唐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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