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有些惊慌,我感觉那个“我”所说的方法,对师父应该是有效的,或者说部分有效,师父害怕了。
“老大,你别紧张,我就是问问,在幻境中的几天,我只见过那一个人,所以随口问问,再说了,咱们这关系,对吧,我怎么可能对你不轨呢……”
“嗯,最好是这样,小帅我跟你说,我特别厉害的,你可别动什么坏心思。”
我点点头,感觉有点饿,问师父买了什么早餐,师父指了指桌上,说:“专门排队买的永金包子,还热乎,你趁热吃点吧。”
看着眼前的包子,我咽了口吐沫,没敢吃,去厨房煮了面条,没放多少盐,还感觉有点咸。
吃面的时候,师父拿着我的手机把玩,然后不经心地说:“小帅,这照片你什么时候拍的,瞧你这欠揍样,跟特么几天没睡觉一样,还特么好意思笑,长得丑还不用美颜……”
手里的筷子掉到地上,我疑惑地接过手机,看到一张照片,是一张自拍照,不过照片里的我,不像我。
我正扬起嘴角,邪气的笑,头发干枯杂乱,嘴唇乌青,脸色惨白,眉心还有些许黑气……
这张照片,是我在幻境中拍下的,里面那货,是那个“我”。
前面发生的事,似乎真实发生过,并不是单纯的幻境,否则这张照片解释不通。
我又翻开记事本,发现自己记下的那段类似遗书的话,清楚记下我在幻境那几天发生的事,以及自己怎么一步步丧失感觉等。
快要崩溃,彻底懵逼,本以为自己已经弄清楚发生了什么,现在看来,完全不明白。
而照片和记事本上显示的时间,都在今天早上。
普布多吉让我别胡思乱想,捡起掉在地上的筷子,他用手一擦递给我,示意我继续吃。
脑子完全乱了,食不知味吃完这碗面,愣了半天。
师父在院子里喊我出去练功。
在院子里,我轻松调动一身佛光和黑气,感觉佛光黑气相辅相成,气势很猛,力量汹涌,无处宣泄,普布多吉自告奋勇跟我切磋,却被我轻易击败。
师父在一边看着,然后笑着,过来摸了摸我的头。
然后师父说:“小帅,你别乱想了,现在你的进步很快,虽然比起真正的高手,还相去甚远,不过不必担心,贵有恒,何必五更起三更眠,最无益,只怕一日曝十日寒,坚持下去,持之以恒,过个三五十年,或许能有小成！”
“师父说的有道理,老大你这番教训,真如醍醐灌顶,让我幡然醒悟,原来我和任东来的差距,不过几十年而已,哈哈……”
那么,这一招,就叫醍醐吧。
之前纠结很久的招式名称,终于想好了,以前还想叫黑金什么的,准备以金黄色的佛光和黑色的气两种颜色命名,想了想,觉得太low,而醍醐这个名字,则瞬间高大上了。
“老大,我这一招,命名为醍醐,你觉得怎么样？”
师父不屑地笑着说:“你可别丢人现眼,我觉得叫黑黄就不错,或者大黄,小黑,都可以……”
分明是在嫉妒我给自己的招式起了个如此拉风又有内涵的名字,醍醐,本意是指从酥酪中提取出的油,佛教用以比喻佛性。
又跟师父说起我在嗅觉听觉味觉视觉尽失的情况下,吃了锅里的菜,却吐了出来的事,问这种身体自然的防御机制是怎么回事,为何在我正常状态下吃包子没有启动防御机制,却在五感几乎尽失时,启动了防御机制。
师父听完,一脸的不可思议,然后仔细打量我,摸摸头、拉拉手、捏捏肩膀,转到后面又看了一番,然后居然激动地哭了。
“老大,你这反应是什么意思,我还有救吗？”
师父跟我要了根烟,点上烟,悠悠地说:“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福,小帅,我居然看走眼了。”
“老大,你能不能说点人话,究竟怎么了,我是不是病了？”
师父哈哈大笑,笑出眼泪,前仰后合,普布多吉也不明所以,问:“老吴,你和小帅到底是谁疯了？我看家里也就我一个正常人了。”
师父把手搭在我肩膀上,很是亲昵把我往怀里搂,我作为直男虽然很是反感师父这背背山的行为,不过谁叫他是师父呢,搂一下也不会怀孕,就没推开他。
师父这才说:“小帅,我收回之前对你资质平庸、没有天分的评价。”
“老大,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觉得我已经不可救药,心灰意冷,恨铁不成钢准备放弃我了？我很努力的……”
“你不是平庸,而是愚钝、愚蠢、傻逼……哈哈哈”
这话要是换别人说,我早就教他做人了。
不过他是师父,这老小子平时待我不薄,我自然不好翻脸,普布多吉也不知道师父这是发了什么疯,安慰我说:“小帅,那个老吴他这人就是这样,你别往心里去……”
我只得尴尬笑笑说:“没什么没什么,我知道的,师父就这样……”
师父却双手扶在我双肩上说:“小帅,难怪你跟了我两年多了,还连你师兄他们的零头都比不上,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终于让我找到了,世间至愚至蠢之人……”
这话我不爱听,我虽然不怎么聪明,但是当真担不起这个评价,这得多傻,才能称为至愚至蠢。
师父脸上露出狂热的喜色,接着说:“可是小帅你可知道,所谓物极必反,凡事都有两面性,马克思主义的辩证唯物主义提出,矛盾的对立与统一……”
我有些不知所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而此时的师父情绪高涨,慷慨激昂,一度语无伦次,在那儿扯了半天蛋,还是没听出他的重点。
见到我这反应,师父有点不悦,似乎在嫌弃我不能分享他的喜悦,又说道:“所谓大智若愚,说的就是你！”
有点受宠若惊,说了这么半天,就这四个字听着顺耳,我问:“老大,请明示,我是不是要发扬愚公移山精神？”
“别打岔,真没想到,你能在短短的时间,就觉醒如来藏！”
“如来藏是什么？”
师父收起笑容,脸上依然是狂热的表情,说:“《入楞伽经》有云,大慧,阿梨耶识者,名如来藏,而与无明七识共俱。”
“《大乘密严经》有云,佛说如来藏,以为阿梨耶,恶慧不能知,藏即梨耶识。”
“《宗镜录》有云,谓首楞严经,以如来藏心为宗,如来藏者,即第八阿梨耶识。”
……
说了一会儿,我感觉自己快要睡着了,普布多吉坐在一边抽烟,看来也听不懂。
师父叹口气说:“如来藏,是显密两宗最顶峰的见解,如来藏是法界实相,是佛法的根基,是众生成佛的基础,一切修行皆离不开如来藏,所谓不生不灭、不净不垢,佛门以如来藏法传承两千余年,不曾易变,昔年世尊拈花,迦叶微笑,哎,小帅,你别睡啊,我接着说……”
我点点头,听得云里雾中,不解其意。
师父:“我还是用深入浅出的话给你讲解讲解吧,你可以理解为如来藏就是修习佛法最根本、最重要的依据,也可以把它理解为最终的目的,正所谓三界唯心、万法唯识……”
“老大,你确定这是深入浅出的通俗讲解？”
“唉,差点忘了你是大智若愚型的,跟你说多了,真心累,以一乘道,净众生,离忧悲,得真如法,我修一乘道,所求真如法,与前面所说的如来藏,也是一个方向。”
明显还是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我又问:“老大,如来藏和阿梨耶识是一回事吗？”
阿梨耶识,我有所耳闻,人间有情具足八识,眼、耳、鼻、舌、身、意识、意根,合称前七识或七转识,第八识则是阿梨耶识,阿梨耶识心,是万法根本故。
师父:“如来藏和阿梨耶识,关系匪浅,却并非一回事,索达吉堪布曾举过一个例子,把如来藏比作是无际的大海,而阿梨耶识则是海底最深的一层,人的其他眼耳鼻舌身意等均在海水的不同层面,最深之处正是阿梨耶识。”
这个意思我大概能听明白,就是说人间八识皆在如来藏之中,而阿梨耶识则是如来藏最深的一层,如来藏涵盖了眼耳鼻舌身意和意根以及阿梨耶识。
“老大,你说我觉醒了如来藏是怎么回事？”
师父脸上的狂热表情更盛,说:“就是说你很牛逼,你再试试,当时五感剥夺后是什么感觉,身体里那种你也不明白的防御机制,正是如来藏觉醒的表现,小帅,千余年来,我第一次遇见你这种人,没想到一语成谶,前几你说不定哪天顿悟成佛……”
师父的话,我还是懵懵懂懂,不过听起来,好像是说我很厉害。
“如来藏彻底觉醒后,咱们就不怕任东来了,小帅,你将有可能成为,佛！”
这个玩笑有点大,幸福来得太突然。
“老大,我想问一下,如果彻底觉醒如来藏,那比起任东来的超脱六道、不在轮回,哪个更厉害？”
师父笑着说:“不知道,应该是半斤八两。”
“那如何才能彻底觉醒如来藏？”
“不知道,靠悟性吧,小帅你别担心,虽然你笨,但正是你大智若愚的智慧,才觉醒了如来藏,我曾经见过无数天赋异禀天资卓绝的人,都没能成功,看来,傻人自有傻福,古人诚不我欺！”
这话,姑且当做是夸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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