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变成了孤家寡人,一无所有,味觉、听觉、灵觉都已失去,佛光黑气也都不见了,身体也有些虚弱,总觉得没有力气,在这结界中,像是被世界遗忘。
第四天,面条告急,大概只够吃一两顿了,锅里变着法出现各种美食,大闸蟹、羊肉卷、剁椒鱼头、辣子鸡等,各个菜系的精品都有,可我不敢吃。
同时也发现,自己看到那一锅菜的时候,已经闻不到香味儿了,嗅觉也快丧失。
这几天我每天都花大量的时间,用手机摄像头观察,却没有发现之前见过的那些人影,也没有见过那个“我”。
到镜子前照照,发现镜中的自己,头发干枯杂乱,胡子拉碴,脸色煞白,精神很差,双眼浑浊无神,眉心隐见些许黑气,嘴唇乌青,不似活人。
难道我正在变成行尸?可我没吃过冥灰啊,就是尝了一小口,该不会中招了吧?
掏出手机,在记事本里把自己近日的遭遇写下来,希望就算自己这样死去或者变成行尸,师父能够发现我的记事本,从而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就算不能为我报仇,至少让他知道,我是怎么一步步变成这个模样的。
当然,前提是师父能够看到记事本。
来张自拍吧,趁着视觉和触觉还在,想要记录下自己的惨状,当切换到前置摄像头的时候,我不禁被吓住了,前置摄像头映在手机屏幕上的我,好像不是我,手机那个跟我一样的人,在笑。
而我,连哭都哭不出来,面部肌肉都快麻木了,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可是手机里的我,分明在笑,笑得很诡异,很邪气。
我是疯了吗?还是傻了?按下快门拍了一张照片,放大照片仔细看,没错,这人就是我,跟我一模一样,头发杂乱干枯,胡子拉碴,眉心有黑气,脸色惨白,嘴唇乌青,可是,照片里面的我却在笑。
看着照片,那嘴角上扬的角度,在我一脸严肃自拍的时候,却拍出一个正在邪笑的自己,我特么还没用美颜相机。
再次拿出手机,前置摄像头映在屏幕上的自己,还在笑,笑你大爷,老子都快挂了,你还笑,我忍不住骂。
“你特么到底是谁?”我骂道。
屏幕中那个邪笑着的自己,忽然开口了……
我看到他的嘴在动,原本已经失去听觉的我,却能“听”到他说的话:“我是谁?我就是你啊,你就是我,这几天,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我看你拿着手机到处看,找不到我好像很着急啊……”
“你就是我?那你特么笑个球?”
“我笑你可笑,可怜,可悲,你不是想要打败任东来吗,不是想要救回曲珍他们吗,不过凭你现在的实力,你觉得有可能吗?你能打得过谁?现在的你,连街头随便一个壮汉都打不过,你是个废物。”
“草,别特么唬我,你不是说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吗?我是废物,你特么不也是废物吗?”
“不,我不是,我虽然也是你,但是,咱们不一样,你渴望力量吗?”
那是自然,有了强大的力量,才能跟任东来一决高下,可是现在的我,感觉离死已经不远了。
没好气地对屏幕中的那个“我”说:“关你球事?”
“死鸭子嘴硬,如果你需要力量,我可以帮你,如果你不需要,那我现在就走,以后也不会出现。”
一言不合就要走,虽然我渴望力量,但是我不想被那个“我”主导,试着问:“你能怎么帮我,我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何必骗我自己?”
他话虽这么说,我总感觉逻辑上说不通,如果他真的就是我,那我还需要我自己的帮助吗?
不过我还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我相信你,哦不对,应该说我相信我,那我应该怎么帮我得到力量?”
“有个很简单的办法,你身边有个足以匹敌任东来的存在,你可知道?”
我想了想,身边最厉害的应该算师父了,曾经不止一人对师父做出了高度的评价,什么无敌天下、什么弑神杀佛的,连师父自己也经常吹牛逼说跺跺脚,半个天下抖三抖。
“你说的,是我老大?”
“没错,吴建身上的秘密,我也不全知道,因为某种原因,他现在很弱,你现在其实已经在他之上,只是这场梦还没有结束,等这场梦结束的时候,你会发现自己已经变得很强,但是对付任东来,还差得远,不过对付现在的吴建,却绰绰有余,你只需吃掉他的灵魂,就能获得他的力量,从而达到能够对抗甚至击败任东来的境界。”
这货说我在做梦,我特么居然在做梦?
我不信,梦里的人,常常不能自知自己是清醒还是在梦里,但是短期虽然无法分辨,时间长了就能看出来,梦里的人,思维逻辑性差,很难清晰回忆起一件事,可是我能,我清楚记得师父和普布多吉消失后的四天里发生的事。
而他提到的,吃掉师父的灵魂,我更是有些茫然,灵魂怎么吃,需要烹饪还是直接一口一口啃食?
他似乎知道我的困惑,接着说:“只需在吴建不备的时候,用你那把普巴杵刺入吴建的百会穴,他的灵魂自然会脱体而出,而没了皮囊的灵魂,那个时候已经被普巴杵所伤,你催动佛光与黑气,就能轻易吃掉他的灵魂,到时候,你将继承吴建的最强实力……”
先不说和师父的感情深厚,自然不能做出这种弑师的混蛋事,就是他这说法,我也感觉很有漏洞。
灵魂我见过不少,那么大,怎么吃……
“你说的这场梦,是怎么回事?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在梦里?”
“你就理解成一场梦吧,以你的智商,我很难跟你解释清楚……”
手机屏幕中的那个“我”,恢复了正常,变成我自己的木然表情,不再是那一脸的邪笑。
他走了。
不过他走之前说的那句话,却让我产生了怀疑。
以你的智商,我很难跟你解释清楚。
这是师父常挂在嘴边的话,我怀疑刚才那个“我”,就是师父,他故意在试探我,套我的话,这是在看我对他的忠诚度?我擦,太恶劣了,明摆着是不相信我。
我又开始推测自己现在的处境,没错,我确定我是清醒的,但是这个情况,好像真和做梦似的,仿佛我被困在梦境中,出不去了。
而刚才那个“我”如果是师父的话,说明他能够在我这个“梦”里,来去自如,这么说来,这个“梦”很可能就是师父搞的鬼。
如果是师父在搞鬼,测试我的忠诚度,那么我自然没有危险,难怪这几天文刚也没出现,想到这里,我忙跑到厨房,锅里是酱大骨,拿起来就啃,不过这骨头看起来挺漂亮,吃起来却全无味道,有得吃就不错了,这玩意儿虽然没味道,但肯定比清汤面有营养。
吃了两块酱大骨,补充体力,感觉比吃面好一些,效果却不明显,也不知道这场梦什么时候结束,什么时候才能吃上一顿美味大餐。
吃过饭,坐在沙发上,开始捋自己现在的处境,却发觉很难集中注意力,想事情的时候,脑子也不怎么灵光了,像喝了一斤二两白酒,感觉蒙蒙的。
听觉丧失,嗅觉丧失,味觉丧失,灵觉丧失,现在连集中注意力都很难做到,我感到深深的恐惧,这场梦,太过于真实了。
没敢喝酒,怕再喝点酒,真成了白痴。
现在的状态,比起我们村的傻子,强不了多少,甚至,还不如他。
跑到楼上倒头就睡,好像这几天一直没有做过梦。
醒来的时候,一片漆黑,不知道几点了,心说该不会是停电了吧,这几天家里的灯都是开起的,怎么普布多吉这种土豪家里也会欠费停电?
摸了摸手机,按下侧键,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手机屏幕没有亮起,睡觉之前,手机可是充满电的。
这一觉虽然不知道睡了多久,但是自我感觉应该在六七个小时,现在的时间,算起来应该在早上七八点钟。
可是房间里一片漆黑,手机的屏幕也是黑的,摸黑来到灯开关前,反复按下,毫无反应,又摸黑从书桌上摸到一把手电筒,打开手电,还是没有光。
再摸黑到窗前,伸出脑袋往外看,什么都看不见,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没有太阳,直到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应该失明了。
视觉的丧失,带给我的震撼与恐惧,甚至比前面的听觉、味觉、嗅觉等感觉丧失加起来还要严重。
长按手机Home键,指肚传来震动,我知道siri(苹果手机的智能语音控制功能)已经启动,颤声问:“现在几点了?”
没有回答,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听不见了,就算siri回答了我,我也不知道。
还是不死心,我站在床上,按照印象中灯泡的位置摸索过去,手还没碰到灯泡,就感受到灯泡上的热度,这说明,灯泡一直是亮着的。
现在我终于接受,自己已经失明了的事实。
我又摸索着上了厕所,摸索着下到一楼,摸索着来到厨房,一路上磕磕碰碰,被撞到多次,原来,盲人的世界,居然这样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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