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刚抬手又要揍我,我连忙把脑袋一缩,文刚笑着说:“现在知道怕了?刚才那股虎劲儿呢?”
“不是,文叔,我听你这意思,庞艳的一面之词是怎么回事?”
文刚的脸色变了,沉重、忧伤,缓缓说:“我现在才知道,为何静静会看上你个傻小子,明明知道打不过我,却偏要强出头,不过,说你虎,你不光是虎,你还彪。”
既然文刚不再动手,能好好说话了,骂我几句,我自然听着就是了。
“我们原来在吉林的时候,庞伟、庞艳兄妹是我们邻居,后来庞伟老爸跟人打架把人打死了,就跑路,不过庞伟他爸,是个混蛋,留下孤儿寡母,被他打死的那小子,在当地很有势力,我虽然出面调停,人家却不接受。”
文刚深深抽口烟,继续回忆:“对头家大业大、人多势众,几次逼到庞伟家里,庞伟的母亲受不了,抛下两个孩子,上吊自杀了,剩下才两个小孩,我不忍看庞伟兄妹再受人家欺负,就带着静静和庞伟兄妹远走他乡,来到这里。”
“静静她妈走得早,我一个人自然照顾不来三个孩子,就把庞伟庞艳寄养给本地一对没有孩子的夫妇,小二十年过去了,静静长大了,庞伟兄妹也长大了,而我,却渐渐老了。”
没敢打断他,我心说这还叫老了,我这壮小伙子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静静自小就与庞家兄妹相熟,咱们这地方也不大,这些年来,她跟庞家兄妹一直保持联系,我自问,作为邻居,对庞家兄妹也算是尽仁尽义,他俩能长大成人,我不敢说居功甚伟,至少无愧于心。”
“孙小帅,我问你,换做你是庞伟,你当如何待我?”
不假思索连忙说:“自然是感恩戴德,救命之恩涌泉相报,肯定把你当成大恩人。”
文刚的脸上,带着几分自嘲,几分悔恨,而更多的则是,伤心难过:“我宁愿没有帮过这俩孩子,当年就该一拳打死这兄妹俩!”
我没敢插话,从文刚的语气和说法来看,庞伟庞艳一定是做了什么无法原谅的事。
“孙小帅,三年前的一个晚上,静静回家,一进门我就发现不对劲,她双眼无神,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脸上还有伤,嘴角挂着血迹,你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吗?”
我愣住了,一个很不好的猜测,浮现在脑海……
文刚,这个身负两位仙家的出马仙,这个实力强悍的男子汉,居然哭了,他掩面而泣,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继续说:“静静被庞艳骗到庞伟家里,混蛋兄妹骗静静喝下掺入迷药的水,然后,然后那个该死的混蛋,他把静静,他……”
说到这里,文刚身子不住抽搐,已经说不出话。
虽然他没说完后面的话,我已知晓,当时发生了什么,想不到自己初中时候那个老实巴交的同学庞伟,竟是这样禽兽不如,想不到自己帮着找工作的看起来清纯可人的庞艳,竟是如此为虎作伥。
“啊!……”我顾不上一身伤痛,猛然从沙发上站起来,感觉怒火已经把我烧成灰烬,滔天的愤怒无处发泄,最后一拳击打在墙上,直接将墙壁击穿,自己的手也是血肉模糊,却感觉不到疼痛,心里的痛,将我吞噬……
师父过去安抚文刚,良子过来安慰我。
我忽然扭头看着良子,一把抱住良子,小声说:“良子,文叔是在骗我对吧,良子你告诉我,文叔一定是在骗我,静静,静静她……”
那个比花还美的女孩,文静,居然遭受过这样的不幸。
良子这才跟我说,三年前文静出事,文刚请了仙家附身,查出事情真相,在庞伟灵魂上动了手脚,再出手杀掉庞伟,庞艳则逃跑了。
文刚过来说:“我因与人有约定在先,不得离开山东,所以庞艳那个贱货跑了之后,我没能杀了她为静静报仇,其实三年前静静出事后,我很是后悔自责,恨自己没能保护好她,在那之后,我想方设法阻止一切男孩子接触静静,也就是那时候起,我心魔滋生。”
“而后,孙小帅你就出现了,我心魔大盛难以控制,导致另外一个人格出现,主导了我的行为,继而铸成大错,亲手杀了静静,还不自知,静静的灵魂想要融入你的灵魂,被我剥离,那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居然杀害了最最心爱的静静……”
说到这里,文刚已是老泪纵横,我也才明白,为何文刚对文静有着几乎变态的控制欲,不让文静与男人接触,原来是在保护她,不管文刚的做法对与不对,都能感受到一位父亲对女儿深切的爱。
或许早在三年前文静出事之后,文刚的心魔已经产生,日积月累,最后导致他分裂出另一个人格,在文静经过表嫂介绍给我的时候,他心魔爆发,继而另一个人格占据主导,杀了文静。
而文刚的心魔,跟庞伟庞艳兄妹对文静的伤害,有直接关系。
文刚,因爱成魔,却也是个可怜人。
文静,静静,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从来没有,你承受了这么多的痛苦,却不告诉我,一个人独自背负这么多……
而我,却听了庞艳的谎话,想要对付文刚,现在想想,庞艳不过是想利用我,如果我能对付了文刚自然最好,就算对付不了,至少也帮她探路了,她自然知道文刚对庞伟和她的恨意,定然不会好声好气多做解释。
真没想到,外表看似清纯的庞艳,竟然曾经帮着庞伟欺辱文静,现在又怂恿我来找文刚,真特么是个心机婊。
“文叔,你无法离开山东,庞艳交给我处理,我一定会还静静一个公道。”
良子告诉我,他和文刚早就认识,以前就是忘年交、酒友,得知文静出事,他也很生气,帮文刚一起杀死了庞伟。
在得知文静出事的凶手就是庞伟和庞艳兄妹后,我觉得庞伟死不足惜,庞艳也该死,这俩人都是混蛋。
文刚也不再搭理我,我因为听信庞艳的一面之词,颠倒是非不分黑白,还气势汹汹来找文刚兴师问罪,幸好我本事不济,文刚又没痛下杀手,否则的话,必然会出大事。
师父这才拉起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我,无奈地说:“小帅,你脑子呢?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唉,瞎跟了我这么久……”
我擦,咱们来的时候你也没说庞艳是不是在撒谎,只是忌惮文刚的本事才劝我别来的,现在嫌我听别人信口雌黄了。
我这副模样,自然不好回家,为了不让父母担心,我决定直接赶回拉萨,找庞艳那个小婊砸算账,临走的时候,师父问:“文哥,庞伟那个杂种,还有个畜生老爸逃离在外对吧?叫什么名字?”
文刚说:“叫庞修财,对了老吴,你怎么弄成这副德性,上次来的时候,比现在强得多啊……”
师父无奈一笑,没有细说,拱手告辞。
与文刚分开后,我本想给庞艳打电话,又怕打草惊蛇,决定直接杀回拉萨,让她措手不及。
在机场的时候,师父一直在念叨“庞修财”的名字,听他念叨几遍,我猛然想起一个人,那个戴着眼镜、一副学究模样,李富强说他叫秀才。
秀才,庞修财……
秀才,或许就是庞艳的父亲,庞修财!
我连忙给普布多吉打电话,问他庞艳的情况,普布多吉说庞艳一切如常,每天早起做饭,然后去店里串珠子拍照,晚上回家。
我不放心,让普布多吉跑一趟店里,看看庞艳到底在搞什么鬼,又告诉他庞艳不是什么好人,还让他帮忙留意一个名叫秀才、戴着眼镜、现在在电信施工队的中年男人。
师父想给李富强打电话,又怕万一李富强和秀才根本就是蛇鼠一窝的话,容易打草惊蛇,便没联系。
直到飞机起飞,普布多吉都没回过电话来,起飞之后的几个小时,关机后,我心里格外不安。
下了飞机,并没有普布多吉的留言或者信息,拨打普布多吉的电话,无人接听。
庞艳和秀才二人,看起来像是普通人,但并不能保证,他俩一定就只是普通人。
秀才,墨竹工卡甲玛矿区,矿难,朝天犼化身,任东来出现,似乎这些人和事,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将他们连在一起。
从贡嘎机场赶回拉萨的路上,我实在忍不住给庞艳打电话,问她在干嘛,店里有没有什么事。
庞艳却反问我在哪里,我谎称在老家寻找文刚,还没找到,她才说店里没什么事,她正在店里拍照。
一个多小时,从机场赶到拉萨,直接到店里,店门大开,从外面看起来毫无异常,我和师父进到店里,就看到背对我们正在拍照片的庞艳,庞艳听到声音,放下相机转过头来。
在见到我们的一瞬间,庞艳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异样,稍一愣神,然后过来说:“孙哥吴哥,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孙哥,你脸上怎么回事,没事吧?”
我摸了摸肿起的脸,却不回答,只是问道:“庞艳,你猜我这次回去查到了什么?”
庞艳有些勉强地笑着,说:“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跟你们一起去……”
庞艳这个小婊砸,还在装,她诱骗文静,任庞伟凌辱,现在还特么跟我装,我慢慢把店门拉下来,一脸凶相看着庞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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