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说鸿飞是弟弟,鸿越是哥哥,这个自然不会错,但是停尸柜里,那个熊孩子写下的拼音“哥哥,放我出去”表明,死去的是弟弟,也就是鸿飞,活着的,是哥哥鸿越!
但是活着的哥哥鸿越,却假装自己是弟弟鸿飞,二十多年来,竟然瞒过自己的父母及他们之外的所有人,冒充已经死去的弟弟鸿飞!
我们几个月前见到的,那个所谓的“徐鸿飞”,实际上是孪生兄弟中的哥哥,徐鸿越!
真正的弟弟徐鸿飞早已死去,我们见到的是哥哥徐鸿越,可是,他为何要冒出自己的弟弟?
七岁的孩子,父母自然是能够区分出来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哪怕是同卵双生,但是当时老徐小梅误以为哥哥徐鸿越已死,肯定受到很大的打击,而活下来的徐鸿越,只要以自己受到巨大惊吓为由,发生一些性格变化,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问题是,一个七岁的孩子,为何要残忍杀害自己的弟弟徐鸿飞,然后冒充自己是弟弟?
除非,弟弟徐鸿飞更讨父母的喜欢,哥哥徐鸿越因为嫉妒,残忍杀害弟弟鸿飞,然后再冒充自己是弟弟,徐鸿越啊徐鸿越,心肠之歹毒、出手之狠辣、心思之缜密,实在令人恐惧!他当时才是个七岁的孩子!
这么看来,他在几个月前杀害德央并抛尸,不是偶然,骨子里,他就是那种心狠手辣的大恶人!
想到这里,我不禁对那个实际上是徐鸿越,却假装自己是徐鸿飞的人的死,产生怀疑,这种人,怎么会有悔改之心,怎么会那么容易死在德央手里?
二十多年前,他能瞒天过海金蝉脱壳,二十多年后,自然还可能故技重施。
但是徐鸿越的死,我们有目共睹,或许,他是故意死在德央手里,然后化身厉鬼?
那么,他所图为何?难道,唐欣的失踪不是那个小鬼熊孩子徐鸿飞所为,而是,新死的厉鬼徐鸿越搞的鬼?
化身厉鬼,如果有得当的法门,短时间内,就能进步神速,脱离了肉体束缚,再加上他的缜密心思和歹毒狠辣,这人,不对,是这鬼,将极其可怕!
师父眼珠子乱转,似乎也想明白了个中曲折,盯着老徐,最后摇摇头说:“好了,我知道了,您老多保重,我们先行告辞!”
说完,我们离开,老徐和小梅抱头痛哭。
回去路上,我把自己刚刚捋清楚的思路告诉师父,师父点点头说:“没错,徐鸿越这货不除,必成大祸,今晚也别睡了,连夜找唐欣,不然的话,我怕还会出大事!”
我点点头,商量分头行动。
小胡和魏哥还有普布多吉才说:“什么意思,徐鸿越不是早就死了,老吴哥,你说的是徐鸿飞吧?”
师父叹口气说:“算了,以你们的智商,我很难跟你们讲清楚徐鸿飞和徐鸿越的关系,反正两人长得一样,你们见到他化身的厉鬼,一定要注意,对了,小胡小帅,前面你们在北楼遇到的熊孩子,他应该不会害人,遇到的话,手下留情。”
我明白,熊孩子才是徐鸿飞,孪生兄弟的弟弟,当年惨死在停尸柜,而我和小胡在医院里被那个问路的护士摆了一道,熊孩子小鬼虽然搞了些恶作剧,却最终还是他把我们放出去的。
相比之下,那个人面兽心的哥哥徐鸿越,真特么不是东西,不知我们被引到北楼、关进停尸间,是不是徐鸿越在搞鬼。
我和师父一组,开师父的吉普车去找唐欣,小胡魏哥普布多吉一组,开小胡的五菱去找唐欣,师父的话是,找不到唐欣,今晚都别回家。
话是这么说,可到底怎么找,拉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而唐欣如今是否在拉萨也还两说,要是她去了阿里日喀则的,我们到哪去找。
唐欣自然没住宾馆,而她快要临盆了,也没去正规医院,要不然老徐早就有线索了,那么,很可能是在私人诊所或者某个出租房。
我和师父主要负责诊所,小胡他们则负责查找出租房。
两个多小时,我们找了十几家诊所,都没找到唐欣的线索,小胡打来电话:“为,小胡?”
“孙哥,陈冰告诉我,打听到兰姐的消息了,她住在团结新村,你们说,兰姐既然知道停尸柜死的孩子姓徐,是不是也跟唐欣失踪有关?”
“你们在哪里,我们马上过去汇合!”
对啊,老徐说当年知道那件事的人,都被他赶出了武警医院,那兰姐是怎么知道的,她的身份,似乎也不简单,没准儿和唐欣失踪有关,也没准儿,她和厉鬼徐鸿越有关。
我们和小胡他们在团结新村西门汇合的,团结新村,位于拉萨娘热路,以前读书的时候,小洋和他对象就在团结新村租房子住,这里出租房很多,而且鱼龙混杂、人流量大,租房客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我们按照陈冰提供的消息,找到兰姐租的房子。
房子不大,只有一间,外面来看,不过三四十平,没有独立卫生间,上厕所得去外面的公共厕所,比小洋当年租的房子差点。
我敲了敲门,这门也很寒碜,是那种里面是木头的,外面包了铁皮的门,看上去跟铁门似的,不过根本不结实。
敲门之后,屋里亮起灯光,有个女人在屋里问:“谁啊?”
魏哥开口说:“派出所的,查暂住证。”
屋里抱怨了一句:“一天要查几遍啊……”
我们不动声色,魏哥继续说:“快点开门,是不是没有暂住证?”
里面的人不再抱怨,打开了门,这是个身材有些发福的中年妇女,看上去四十多岁,样貌普通,见到我们众人没穿警服,警惕地用身体抵住门。
魏哥拿出军官证在她面前晃晃,估计她也不太懂,就打开门,拿出暂住证给我们看,王桂兰,这是兰姐的全名。
师父试着开口问:“兰姐?”
“嗯?找我什么事?今天不是查过暂住证了吗?”
确定此人就是兰姐,我们进了房间,房间布置简单,集卧室、厨房、餐厅、客厅于一体化,一张床,两张凳子,做饭的炊具,一个柜子,一个简单的拼插起来的衣柜。
房间里根本没有发现唐欣的踪迹,唐欣已经怀胎十月,不知生了没生,但是这屋里简陋的环境,明显不适合孕妇居住,就算坐月子也很勉强。
我们都在打量屋里的布置,见我们这么多人,也不说话,她有些害怕,小声问:“领导,有什么事吗?”
师父看看我,我拿出手机找到唐欣的照片,给兰姐辨认,我问:“有没有见过这个女人,她现在大着肚子,是个孕妇。”
兰姐看着照片,摇摇头说:“没有,她是谁?”
师父没再说话,粗暴地打开兰姐家里的储物柜、衣柜,还查看了床上床下,但是这屋子实在简单,根本藏不住人,看来,唐欣并不在此。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尖叫,这声音,有点耳熟,好像是唐欣!
我们也来不及跟兰姐解释,出门就追,一出门就看到前方二三十米有个人影,看起来还挺着肚子,是个孕妇。
“唐欣?”我小声叫了一声,不料人影在听到我的叫声后,拔腿就跑,众人追了上去,我还喊着:“唐欣别跑,是我,孙小帅……”
可是没想到,这个大肚子疑似唐欣的人却跑得这么快,我身体素质一般,但是小胡和魏哥都是部队出身,身体都不错,他俩也追不上,前面的大肚子一直保持着二三十米的优势,我们却就是追不上。
不对劲,这人不可能是唐欣,一来唐欣没理由一见我们就跑,二来真要是怀胎十月的唐欣,无论如何不可能有这种速度和体力。
跑着跑着,我又想起刚才的兰姐,在后面喊着问:“魏哥,你们医院女性退休年龄是多少,也是五十岁吗?”
魏哥在前面头也没回说了声:“是啊,怎么?”
“魏哥,你可曾见过那个兰姐?”
“没有啊……”
“停,别追了……”
师父也在我身后这么喊了一句,我们这才停下,前方的人影也停下了。
魏哥过来小声问:“还要不要追?”
师父摇头说:“算了,没有神足通,可追不上那跑死鬼。”
“什么跑死鬼?”
“就是前面那货,他不是唐欣,不过是引我们出来罢了……”
师父喘着粗气,弯着腰,双手按在自己膝盖上,一拍脑门说:“糟了,中计了,快回去!”
一说完,我们又开始往回跑,小胡和魏哥还是跑在最前面,我和普布多吉差不多,师父在最后。
我也意识到问题所在,武警医院女性退休年龄是五十岁,兰姐看起来没那么老,最多四十多岁,看上去身体健康,也不像是病退的病人,而且,魏哥并没见过她,如果同在武警医院,兰姐前不久退休,那么,她和魏哥就算不认识,至少也眼熟。
另外,兰姐表示不认识唐欣,唐欣也在武警医院上班,虽然是合同制,但是以唐欣的姿色,医院里不认识她的人,应该不多,还有就是,兰姐的表现,她在武警医院工作多年,怎么会认不出军官证,怎么会把军官证当做警官证!
而以兰姐武警医院退休的工资水平,不太可能住在那么寒碜的出租房,还有,出租房里厨房卧室一体,连足够的油烟都没有。
刚才的兰姐,肯定有问题,说不定就是徐鸿越假扮的!
而那个引开我们的跑死鬼,定是徐鸿越的把戏。
回到兰姐租房旁,我们却发现,这门打不开了,小胡用力踹了很多脚,还是牢牢关着毫无反应,师父让小胡别踹了,这出租房,已经被动过手脚,设下强大的禁制。
透过出租房的窗户,我看到了终生难忘的惨烈一幕:
大着肚子的唐欣躺在床上,眼神涣散,面无表情,而她身边,站着个人,这人长得不错,身上却阴气环绕,是徐鸿越。
徐鸿越手里拿着一把手术刀,掀起唐欣的上衣,露出圆滚滚的肚子,然后徐鸿越脸上露出邪恶的微笑,看了一眼窗户,在与他对视的时候,我被他血红色的双眼吓到了。
接着,徐鸿越举起手里的手术刀,在唐欣的肚子上划开口子,然后开始小心翼翼地剥离切口的组织。
“住手,你个混蛋!”我一拳打在窗户上,看上去不堪一击的玻璃,却没有被击碎,甚至连个裂纹都没有。
我发疯地敲打窗户,可是窗户却变成铜墙铁壁。
徐鸿越舔了舔手术刀上的血,脸上露出狂热的表情,然后把手术刀丢在一旁,双手,从唐欣腹部的伤口伸了进去……
师父他们不断尝试想要打开房门,可是无论是包着铁皮的木门、还是看上去不怎么结实的墙壁,抑或是窗户上的破玻璃,都变成钢板一块,打不开、敲不烂、砸不碎。
师父身上金黄色佛光大盛,口中发出怒吼,小胡他们都有些畏惧,躲在师父身后,师父似在蓄力,身上的佛光不断变大、变强。
而屋里,躺在床上的唐欣依旧麻木,毫无反应,徐鸿越的双手在唐欣腹腔里搅动,慢慢的,从中拽出一个已经成型的胎儿……
徐鸿越举起手中的胎儿,用手术刀割断胎儿与唐欣连接的脐带,然后对着窗户,脸上带着可怕的笑,张开大嘴,张到夸张,嘴角都咧到耳根了,露出森白的牙齿,一口咬在胎儿的身体上……
一口,一口,一口……
短短不到一分钟,手里的胎儿已被他,吃完了。
他贪婪地吮吸着手上的血液,然后透过窗户看着我们众人,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师父猛然一拳击打在出租房的门上,轰然间,门被击碎,化作齑粉。
我们冲进屋子,徐鸿越已经消失不见,唐欣还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神情暗淡麻木,似乎刚才发生的事,与她无关,但是我却看到,她眼角流出的两行清泪……
我慌忙找来衣物压住唐欣小腹的伤口,小心翼翼抱起唐欣,小胡和魏哥已经去开车……
见到此等惨状,普布多吉捂住了嘴,没有说话,眼眶却也红了,师父自责地扇了自己几个嘴巴,然后双手抱着脑袋,无力地蹲在墙角……
武警医院。
唐欣的命是保住了,人却疯了。
我们进去探望她的时候,她只是流着口水傻笑,嘴里还喃喃着:“孩子,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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