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犹豫着要不要一头扎在水里淹死算球的时候,眼角却瞥到一个白色的人影。
人影在河里高速移动,似是踏水飞驰,由远及近,速度极快,转眼间就到了我身边,他站在我和岸上魏哥他们之间,背对着我,因为速度太快,我并没看清他的样貌,从背影判断,这是个男人,一身白衣似雪。
男人开口说:“魑魅魍魉,速速退去！”
只说了八个字,中气十足,岸上的魏哥他们以及河里拉着我胳膊的巴次都消失不见,男人迅速离去,踏水飞驰,渐渐不见身影。
自始至终,我都没看清男人的样貌,只是从他的身形和声音判断,这人年纪不太大,身形高瘦。
四下只剩我一人,接着,我感觉一阵头晕,天旋地转,就倒在河里,河水沿着口鼻灌进身体,我正面朝下趴在水里,努力挣扎着起来,却掌握不了平衡,身子泡在水里,窒息的感觉,让我大脑一片空白。
终于,有个手伸过来,扶住我,我死死抓住那只手,接着,又伸过来几只手,把我从水里拉扯起来。
我勉强站起来,就看到扶着我的巴次、魏哥和小飞,他们都是一脸的恐惧。
我挣脱开巴次他们的手,就朝岸上跑,想要避开这些水鬼。
巴次他们追了过来,我想跑,可是没了力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巴次穿着衣服,魏哥和小飞则没穿,三人朝我围拢过来,巴次开口说:“小帅,你是不是撞邪了？”
“草,你个水鬼,别过来……”
三人过来坐下,魏哥递给我烟,我没敢接。
魏哥:“小帅,你见鬼了吧,球多死了,没过膝盖的水也能把你淹死。”
小飞:“小帅你可别吓唬我们了,刚才怎么回事？”
巴次:“这小子一定是撞鬼了,就算再不习水性,也不会像刚才那样,一进水里就倒下去,水那么浅。”
他们仨到现在还没露出水鬼的面目,我大着胆子说:“什么意思,刚才发生了什么？”
“你是吓傻了吧,还是真撞鬼了,刚一下水就倒在水里了,我们都以为你是装的,我和小飞接着往前游,巴次在岸上也没在意,过了两分多钟你特么还大头朝下在水里泡着,看你挣扎的样子,我们这才知道你真是溺水了,这不才把你弄出来嘛……”
“你说说你,不会游泳的人我见的多了,可是像你这样一头扎进水里出不来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你溺水之处,最多六七十公分深啊,大一点的澡堂子特么也得八十公分了,你泡澡的时候是不是也这德性？”
听他们说到这里,我才点了根烟,意思是,我刚下水就溺水了,然后他们把我救起来？
但是中间发生的那些事,是怎么回事？不可能是在我溺水的几分钟里产生的幻觉吧？
我又问了一遍,到底怎么回事,三人再次重复,魏哥还打了我一拳,骂道:“你娃子球多死了,真特么不让人省心,差点吓死我们,这么浅的水,也能溺水……”
魏哥说话的时候,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小飞和巴次也把我骂了一顿,从三人的表情来看,绝不是装出来的,似乎真的就是我一下水就溺水,三人把我救起来。
那中间发生那么多的事,又是怎么回事？我脑子很正常,这个我可以确定。
小飞和魏哥都穿上衣服,说是被我闹这么一出,也没心情游泳了,准备回去,买瓶沱牌大曲给我压压惊。
我使劲揉揉太阳穴,还是觉得之前发生的事匪夷所思,超出了自己的认知。
正要离开,我忽然看到了一地的白沙烟头,还有那个被小飞狠狠踩过、已经变形的烟头。
我蹲下来查看这些烟头,专门检查了被小飞踩扁的那个,没错,前面那些奇奇怪怪的事,确实发生过,并非我的幻觉。
我在溺水被魏哥救起后,就在岸上抽烟,小飞也过来抽过,还狠狠踩了抽完的烟头。
按照刚刚巴次魏哥小飞的说法,我一下水就溺水,几分钟后三人把我救起来,那么,这么多的烟头是谁抽的,什么时候抽的？
我站起身,指着一地的烟头,问:“你们三个都说我是一下水就溺水,然后就被你们救起来,但是这些烟头是怎么回事？”
三人面面相觑,脸色都很不自然,却都闷着头不开腔。
“我把你们当成最好的兄弟,你们却骗我,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你们,是人是鬼？”
我做好了迎接仨水鬼报复的心理准备,心说就是死,也不能做个糊涂鬼。
巴次叹了口气,才开口说:“小帅,我们是人,也把你当成最好的兄弟,但是今天的事,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吧,这个世界,并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你特么逗我吧？”我不甘心地说。
魏哥也是少见的一脸严肃,说道:“小帅,今日之事,烂在肚里,我们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别问了,那人警告过我们,这件事不能说出去。”
“那人？谁？白衣男？”
“嗯,我没看到他的脸,只看到他的背影,穿了一身白衣服,他说,今天的事,让我们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小帅,听我一回吧,这件事,咱们都烂在肚子里。”
我有些愕然,接着,精神恍惚地,就被三人拽回宿舍,魏哥去买了酒,我们在宿舍喝得烂醉……
从那天起,我们都没有再提起拉萨河边的诡异遭遇,我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是否和我见到的一样,也不知道白衣男是什么人,更不敢去拉萨河浪了。
四人高度默契,对拉萨河畔的遭遇讳莫如深,渐渐地,我也快把那件事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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