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问:“那你说半个多小时之前,看到小飞和魏哥在河中心溺水,那么,你有没有看到我溺水？我可是在河边,离岸没多远的地方溺水的,你没看到吗？”
我故意提高声调,一来给自己壮胆,二来想给这个有问题的巴次一些压力。
他说看到小飞和魏哥溺水,怎么可能没看到我溺水,不下手救我,我本就在离岸边没多远的水里就溺水了。
巴次支支吾吾说不明白,转身又潜入水中,说要再去找找小飞他们,眼前这货绝逼有问题,他漏洞百出自相矛盾,前面说我们回去,魏哥小飞回不来了,现在被我戳穿谎言,就想跑？
我过去拽他,不过他已经下水,身上又光溜溜的,根本拽不住,一下子钻到水里,扑腾几下就游远了。
我独自在岸边,思索起来,溺水后是魏哥把我救起,送到岸上离开,小飞却过来说当时魏哥一直在他前面,对岸还有魏哥写的“逃”字,却没找到魏哥,巴次过来说小飞和魏哥已经溺亡,但是巴次明显在说谎,是不是小飞也在说谎？
还没想清楚,河里又出现一个身影,由远及近,才看清楚是魏哥。
魏哥来到岸上,问我看到小飞没,我说小飞前面回来过一次,也在找你,你们怎么回事,这段河流也不怎么宽广,怎么就找不到对方,魏哥摇摇头,说谁特么知道。
我又问:“魏哥,对岸你是不是写了什么字？”
魏哥茫然看着我,说:“什么字？没有啊,不过我游到对岸后,在对岸看到了巴次的衣服,你说奇怪不,不知道他是怎么去的对岸。”
魏哥说对岸看到巴次的衣服,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前面看到的巴次,是从对岸游过来的？如果他在对岸,确实有可能看到小飞和魏哥在河中心溺水,而看不到离岸边没多远的我,也能解释为什么岸上没有他的衣服,可是他又是怎么去的对岸？
还是想不通,魏哥又说:“小帅,你也下来,咱们一起找找小飞和巴次,不知道他俩是不是还在水里……”
我连忙摇头说:“我可不敢下水,我又不会游泳,刚才还差点淹死……”
说到这里,我猛然意识到,这个魏哥,也特么有问题。
之前溺水,就是魏哥把我救起来的,但是眼前这个魏哥,却让我下水找小飞巴次,很明显他不知道我不会游泳,至少这个魏哥,跟前面救我的魏哥不是一个人。
小飞说在我被那个魏哥救起来的时间里,还一个魏哥一直在他前面游,那么现在面前的魏哥,是不是就是一直在小飞前面游泳的魏哥？或者,他才是真正的魏哥,而救我的,并非魏哥……
我擦,我感觉头都大了,两个魏哥,肯定有一个假的,或者两个都是假的,小飞说对岸魏哥写了“逃”,这个魏哥说自己没写字,是小飞在说谎,还是魏哥在说谎？
后背一阵发凉,怎么平日里的好兄弟,一下了水,都变得不正常了,一个个都让人看不懂,不敢信。
忽然感觉,魏哥、巴次、小飞都不可信了,我狠狠抽烟,魏哥不知我在胡思乱想,又下水,说去找小飞和巴次。
去吧去吧,草,我又不会游泳,你们这些人一个个都变了,我特么知道谁才值得相信嘛。
魏哥游远了,渐渐看不到身影,河里面在我能看到的范围,一个人都没有,魏哥、小飞、巴次都看不到,我忽然想,他们仨是不是都被水龙王招去做女婿了,而我见到的魏哥、小飞、巴次,都是水鬼变的？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我回头一看,是穿着衣服的巴次叼着烟走来,我问他去哪了,他说去买了包烟。
“巴次,你没下水,对吧？”
巴次点点头说:“我当然没下水,我爸啦说了,这拉萨河,是下不得的,我特么怎么敢下去。”
这个巴次说自己没下水,前面那个巴次则是从河里游过来的,相比之下,我更相信眼前的这个巴次,那么,魏哥说在对岸看到巴次的衣服,也是在说谎！
对了,下了水的小飞和魏哥,可能都挂了,我看到的,可能都是水鬼！可是,我也下过水啊！
巴次没下水,应该还是人,还是那个我熟悉的巴次。
“巴次,你手机呢？”
巴次从兜里掏出手机,晃了晃,查看一下然后说:“我擦,你给我打电话干嘛？”
嗯,这个巴次看起来是对的,应该值得相信,我这才把自己溺水、魏哥救我、小飞魏哥一直在前面,还在对岸写了“逃”字,以及后面从河里出来的的那个巴次、那个魏哥等都跟巴次讲了一遍。
巴次挠着脑袋,摸摸我额头,还以为我在说胡话,我告诉他自己没发烧,也不是开玩笑,巴次的脸色才开始凝重,皱着眉头说::“虽然你说的这一通我没怎么听明白,不过可以肯定,咱们遇到怪事了！”
这特么不废话吗,我说了半天,傻子也知道遇到怪事了。
巴次继续说:“小帅,你注意到没,在你的叙述中,那个假的我也好,魏哥小飞也罢,他们都是单独出现的,对吧？”
巴次此言一出,我才意识到,的确,前面那些真真假假的巴次、魏哥和小飞,都是单独出现的,并没有两人同时出现过。
巴次接着说:“我有个笨办法,咱们就在这里等着,无论是谁再过来,咱们就把他摁住,不让他再下水,这样,等下一个再过来,咱们再摁住,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
这倒是个办法,我俩就在岸上抽着烟等待起来,一根烟还没抽完,魏哥和小飞同时出现,游到岸边,上了岸,一人点上根烟,说游累了,准备回去。
他俩看起来都再正常不过,我开口问:“魏哥,那会儿我溺水,是你救的我？”
“没有啊,什么时候溺水了,球多死了,我和小飞一直在比赛,哪有工夫理你？没死吧你？”
我没理他,又问小飞:“小飞,你们一直在比赛,谁赢了,去对面了吗,对面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魏哥以微弱的优势,侥幸赢了,对面啊,有一坨牛粪,刚拉的,还热乎,我给你弄过来？”
这俩人从外表看,就是魏哥和小飞,说话也是他们的风格,可是我前面遇到的那些人,又是怎么回事？这次的魏哥和小飞是同时出现的,他俩是不是真的是我认识的魏哥和小飞？
巴次过来轻声说:“小帅,我怎么看他们都很正常,就是你有问题啊？”
我擦,怎么回事……
河里又游来一个人影,慢慢近了,竟是巴次。
河里的巴次看到岸上的情况,连忙焦急地喊:“小帅快过来,他们要……”
我下意识回头看巴次魏哥他们,却发现三人全都脸色惨白,毫无血色,这根本不是活人的脸,接着,他们的嘴里、眼里、耳朵里都流出水……
“卧槽,鬼啊……”我惊呼着就下到水里,虽然自己不会游泳,但是被吓坏了,有点慌不择路,况且水里还有巴次,虽然来不及判断这个巴次是人是鬼,但至少他是活人的脸色,眼里嘴里也没流水。
到了水里巴次身边,我感觉稍微平静了一些,就问:“巴次,他们怎么了？”
巴次指着岸上的三人说:“他们都是水鬼。”
水鬼,为何水鬼在岸上,我们却在水里,水鬼不是在水里更牛逼吗？
巴次又小声说:“其实,我也是……”
我擦,我又想朝岸上跑,巴次一把拉住我的手,力大无比,单从这手劲儿来看,这货就不是巴次。
他阴沉着脸说:“想跑？你终于还是下水了……”
我看向岸上的巴次他们,这时候的巴次魏哥和小飞,却都恢复正常了,魏哥还在岸上喊:“小帅你球多死了,快回来,你不会游泳……”
我努力迈出的脚停在空中,魏哥说我不会游泳,的确,我是不会游泳,可是他怎么知道的？他明明说,根本不知道我溺水的事,一直在和小飞比赛……
岸上的魏哥,也特么不是好鸟！
我擦,敢情这河里的巴次,岸上的魏哥他们,都是水鬼！
我感到深深的无助、绝望、恐惧,我最亲近的兄弟们,怎么都变成水鬼了,还是说,是水鬼变成了我兄弟们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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