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已经隐隐能够看到一泓湖泊,仅是管中窥豹,就能发现前面湖泊的宽广大气,色林措,就要到了,西藏最大的咸水湖,已经在我们前方不远。
班丹忽然开口:“就在这里吧。”
“班丹活佛,你说什么?”
“我说就在这里停车,孙小帅,下车吧,我有点事,必须要做。”
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了?这是准备动手了吧,我停下车,手里攥着普巴杵,心说来吧,瘦班丹,曾经的色拉寺高僧,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手段。
停下车,我打开车门,刻意与班丹保持距离,故意背对他,假意掏出手机,手机里映出班丹的身影,他并没有偷袭,只是原地站着。
倒是挺有耐心,我不着急点破,单独对上班丹,我心里有点兴奋,也有点紧张,心知班丹不断强调自己一身修为被废,应当只是麻痹我,说不定本事还精进不少。
我转过身,班丹终于开口了:“孙小帅,如果我杀了你,你会怪我吗?”
我擦,这话问的,仿佛我已是案板上任他宰割的鱼肉,杀我毫不费力一般,还问我会不会怪他,看来他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
要变被动为主动,自然要来点干货,直接动手必然讨不到好,我要发动心理攻势。
缓缓开口说:“班丹,之前我敬你是色拉寺高僧,叫你一声班丹活佛,可是现在,你已不值得我尊敬,你与任东来他们沆瀣一气,只为助他擒得六道生命,完成他所谓的‘超脱六道、不在轮回’的大业吗?”
我的声调逐渐提高,语气变得严厉,果然在我提到任东来及超脱六道不在轮回的时候,班丹脸色明显变得很难看,他狐疑地看着我,问:“你怎么知道的?”
“班丹,你自以为天衣无缝,可是仔细想想,却是漏洞百出,首先是瑜伽士的出现。”
“瑜伽士为何这么巧,恰恰在我们来到餐馆后,他也来了?没猜错的话,瑜伽士身负面具出现在餐馆,是为了配合你,你二人的目的,正是阻击我和师父小胡!”
“只是歪打正着冒出来的慕谦和洛弦,以及病阎王,让你们心生忌惮,没敢轻易动手,慕谦洛弦病阎王,都很强,你们不想节外生枝,再树强敌,对吧?”
“还有就是,你说在此为看不见的人煮面,已经快半年了,如果真如你所说,每晚都会接到神秘电话,让你煮面,这样的话,你那案板怎么会那么新?我对付旱獭时候用的是你的菜刀,那菜刀新的,连油花都没有!”
“小小的餐馆里,并没有床,也没有被褥,照你所说,这小半年来你一直在桌上凑合,我昨晚也是在桌上凑合睡的,睡得我浑身酸痛不说,你说自己修为尽废,真要是睡这么小半年,根本不可能!”
“我在小餐馆后面上厕所时候发现,附近根本没有一个成人生活几个月所产生的对应量的排泄物!换言之,小餐馆不可能满足你在那里生活小半年的条件,仅仅凑合几天还可以,时间长了,你待不下去。”
“餐馆虽然有个大水缸,但是你是如何取水的?附近近距离并没发现水源,就算有水源,最起码,你还得有打水的水桶,然而小餐馆里并没有,综上所述,你根本是在说谎,你到餐馆,不会超过三天,甚至时间更短,对吧?”
“想通了这方面你在说谎,其他的很多问题也迎刃而解,你说在索寺外被索次袭击,几乎是被秒掉,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又说索次身上有雄天的气息,无非是在混淆视听,让我们怀疑索次,从而转移注意力,忽略你那餐馆的漏洞吧?”
“而至于你神神叨叨恭维的看不见的食客,没猜错的话,根本就不存在!你不过是故弄玄虚、装神弄鬼,目的跟嫁祸索次一样,还是为了转移我们的注意力,的确,我们确实一度被你所说所做之事误导,差点忽略那么明显的漏洞。”
“虽然不知道你对慕谦耳语了什么,想来是杜撰或者夸大、虚构了一个很强的人,让慕谦也心生敬畏,对吧?看不见的对手,才是最可怕的,我们和慕谦都深谙这个道理,把大部分精力放在防范和猜忌那个不存在的神秘食客身上。”
“然后你又耍手段,把右边空桌上的两碗藏面变没了,其实看到瘦脱相的你的时候,我就觉得眼熟,当时知道你是班丹的时候,还以为我只是没把瘦了的你和原来的你对上号,但是你把藏面变没这一手,让我想到了一人。”
“班丹,你出家之前,是姓张吧?青海张家,互助县的老张,那个中年男人,跟你的样貌,竟有几分相似,而你所用的手段,就是搬运术,店里的保险柜,也是你偷走的!”
听到这里,班丹脸色明显变了,颤颤巍巍说:“你们见过他?我儿,他还好吗?”
“好,自然很好,他在青海做了云游僧人,弘扬佛法,度化众生,总比你强,心怀叵测,为虎作伥!”
班丹没了反应,我继续说下去:“师父说你已经变节,让我多加小心,我本以为你是投靠了雄天,可是思前想后,太多事情解释不通,索次如果是雄天本尊或者雄天化身,他没理由跟我们翻脸,你编造的谎言太多,最终自相矛盾,露出破绽。”
“只是我有点想不通,为何昨晚我在餐馆熟睡之时,你没有动手?”
班丹神色黯然,看来我戳穿他的伪装,对他造成一定的心理压力,他开口说:“昨晚的大雪没能持续多久,我知道你醒了后一定会去色林措,与老吴汇合,但是我还是有些下不了手,现在前方就是色林措,再不动手就没机会了。”
“为何不让我们去色林措?”
“我也不知,任东来吩咐的,他让我和瑜伽士在餐馆阻击你们,本想把你们击退,也没想要你们的命,但是横空出世的慕谦洛弦和病阎王,他们都太过强横,任东来怕影响他的布局,没让我们贸然动手。”
任东来没死,果不其然,像他这种人,怎么会轻易死去,得知他没死,我放下了心里的包袱,没由来的,觉得有点高兴,和兴奋,人中之龙任东来,蛰伏数月、音信全无,倒是有些想念他了。
“那么,瑜伽士为何出手相助,打跑了病阎王?坐山观虎斗,等我们拼个两败俱伤,再出手不是更好?”
“也是任东来让他出手,试试病阎王的实力,很明显,病阎王还是没有展示真正实力,只是操控一群旱獭做了炮灰,自己跑了。”
我想不通任东来为何不想让我们去色林措,色林措里,居住着传说中的九头魔王堆阿琼,又想到师父在那曲买的两只羊,我大概明白了,堆阿琼似乎喜欢吃羊,当年巴次老爸初遇堆阿琼,也送上一只羊,师父这是要拜会魔王。
任东来在监视我们,他见师父在那曲买了羊,已经知道我们要去色林措,连忙让瑜伽士和班丹在快到双湖地方,进行阻击,至于那间茶馆,应该建成一段时间了,很可能是他们在此处的据点,但是匆忙之下,餐馆里并没准备完善,漏洞百出。
任东来的意图很明确,就是不让我们去色林措,前面可能只想阻击击退我们,可是慕谦的出现打乱他的计划,餐馆附近的村子又被病阎王屠了,一时间风云际会,他原本的计划搁浅。
但是他还是要阻止我们去色林措,就嘱咐班丹在到达色林措前,击杀我。
而瑜伽士现在,是不是也要对师父他们动手了?假如病阎王和慕谦洛弦已经跟师父分开,那么师父和小胡将要面对身负面具的瑜伽士,六成雄天本尊的实力,太强大了,师父他们该如何应对?
可是我现在自顾不暇,眼前的班丹,实力如何,我不清楚,但是他与师父相交多年,从师父对他的态度来看,自然不是易与之辈。
班丹眼里露出浓浓杀意,这是要动手了。
“班丹,动手之前,我还想问一下,你本是色拉寺高僧,为何要与任东来为伍,仅仅是因为迫于任东来的淫威吗?我不信,我认识的班丹活佛,是个正直善良、四处弘扬佛法的高僧,你绝不是那种人!”
班丹面露艰难的神色,最终咬咬牙,点头说:“你就当我是那种人吧,对不住了!”
看班丹这样子,似乎另有隐情,我又说道:“班丹,你就让我死个明白吧。”
班丹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像是在思索,最终艰难地说:“任东来许诺我的,是那烂陀寺的经书……”
那烂陀寺,位于印度,始建于公元五世纪。强盛一时的笈多王朝为护持、弘扬、传承佛法,建立了综合性的佛教大学——那烂陀寺,那烂陀寺规模宏大,藏书丰富,历代学者能人辈出,最盛时有万名学者僧人汇聚于此,曾辉煌七百余年,直至公元十二世纪,因宗教战争毁于战火,而今只剩下残垣断壁,近年来虽然在重建,但是就算能够重建,新的那烂陀寺也绝不可能再复往日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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