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来,我那普巴杵,应该是忘在奎英鱼庄了,当时我掏出普巴杵放在桌上,后来徐鸿飞自首,警察来了我就忘记把杵收起来,看看时间,晚上十点,估计奎英鱼庄那种上档次的饭馆应该还没关门,就跟魏哥说了,让他派人去奎英鱼庄找我的杵。
给魏哥发了一张普巴杵的照片,魏哥马上安排人过去找。
老徐他们不明就里,但是也看出来我是有重要的物件忘在饭馆,有些不安问:“孙先生,您那个什么杵不在身上,那个恶鬼会不会趁机钻空子,出手伤人?不知道你能不能挡住她?”
没了趁手的家伙,我心里也没底,但是不能表现出来,故作淡定摆摆手说:“徐叔你放心,普巴杵不过是外物,今天有我在此,那恶鬼就休想伤你!”
看我说得笃定,老徐松了口气。
手机响了,一看是师父回信息了:“恶鬼初成,不难对付,找准机会用普巴杵刺入其百会穴,即可灭之。”
我给师父又发条信息:“老大,杵忘在饭店,现在派人去取。”
师父的回复,简单直接:“傻X。”
我正拿着手机准备问问师父还有什么办法来着,就在手机屏幕中映出一个人影,手机屏幕对着病房的天花板,我知道,这次是真的来了,就在天花板上。
老徐打了个喷嚏,喃喃说:“怎么忽然这么冷了,小梅,帮我找个厚衣服……”
说着,老徐肩膀一耸,把脑袋缩了缩,把被子披在身上,身体有些发抖。
大家都明显感觉到温度下降,小梅哆哆嗦嗦给老徐拿了件棉袄披上,问我们冷不冷,她让人送些衣物过来。
我摆摆手,示意不用,哆哆嗦嗦在病房徘徊,用颜色提醒小胡和魏哥注意上面,二人会意,都没有直接抬头看,小胡从腰上摸出匕首,透过匕首反光,观察天花板上情况。
我假装随意扫视一眼,锃亮的匕首上映出一个身穿白色羽绒服的长发女子,魏哥他们也发现了,三人没有说话,很有默契散开,形成一个三人包围圈,恶鬼就在包围圈的正上方。
温度越来越低,我注意到小胡和魏哥眉毛上都结了一层白霜,身体不住颤抖,可是天花板上的恶鬼还是一动不动,稳稳趴在天花板,不知道是不是时机不成熟,还是她想把我们直接冻死。
小胡低声说:“什么选手,我先抽根烟……”,说着,看看老徐,老徐哆哆嗦嗦说没事抽吧。
小胡点上烟,我和魏哥也一人点上一根,抽着烟就这么僵持着。
魏哥电话响了:“喂,东西拿到没?”
“魏哥,拿到了,不过我们前面的车追尾了,现在堵得厉害,怕是一时回不去……”
魏哥挂掉电话,说了句“再有老子个球”,然后看着我,用眼神询问我该怎么办。
我给师父发信息,告诉他现在恶鬼在我们头顶,也不下来,就这么趴在天花板上,问他有什么好办法应对。
师父没回信息,魏哥在一边着急地说:“草,都什么时候了,还特么发微信,你不会打电话啊?球多的……”
魏哥话音未落,趴伏在天花板上的恶鬼倏忽从天而降,正落在我们包围圈里。
恶鬼身穿白色羽绒服,下面穿条牛仔裤,运动鞋,身材不错,但是长发四散披着,看不到脸。
老徐和小梅也看到这恶鬼了,发成“啊”的惊恐叫声,唐欣还好一些,捂着嘴没喊出声音,我让他们消停点,二人这才闭上嘴,唐欣到病床边用手按着二人肩膀,似乎是想平复一下二人惊恐的内心。
恶鬼环视四周,朝着魏哥奔去,我连忙说“魏哥小心”,魏哥反应也快,抬脚朝恶鬼身上踹去,可是恶鬼的速度,比他快得多,都没看清楚恶鬼怎么出手,魏哥就被打飞出去,“轰”一声倒在地上。
接着,恶鬼转身,又朝小胡袭去。
小胡举起匕首一刀刺向恶鬼,恶鬼迅速闪身躲过,一巴掌拍在小胡脸上,小胡就捂着脸倒在地上。
小胡身手比我强很多,在恶鬼面前还是没有还手之力,我基本已经预见自己的下场了。
果不其然,恶鬼放倒小胡,又朝我冲过来,刚才我已发觉,这恶鬼的攻击方式虽然单一,但是速度极快,比周瞎子还快,躲是躲不开,我扎稳马步,想着不躲了,硬拼一下。
恶鬼袭来,挥舞着双手过来掐我脖子,我连忙闪身,却避之不及,被恶鬼实打实掐住脖子,顿时感觉头晕眼花,扎好的马步也不稳了,恶鬼手上发力,把我原地提起,再猛然一推,我就感觉自己后背传来巨大的撞击痛,被恶鬼推到墙上。
恶鬼双手掐住我的脖子,抵在墙上,我身体悬空,无处发力,根本没法还手,手脚挣扎着想去攻击恶鬼,却够不着,恶鬼的手臂奇长,抵住我脖子,根本碰不到她。
喘不上气,肺里的空气快要用完了,我感觉自己眼珠子都鼓起来,也说不出话,喉头发出“嗯嗯”声,嘴角泛起白沫,大脑在急剧缺氧下,快要停止思考……
魏哥从身后冲过来,恶鬼一脚踢飞,小胡举着板凳冲过来,恶鬼再一脚踢飞,唐欣挺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挣开老徐和小梅的束缚,也想过来帮忙……
濒死之际,我没把自己的小三十年生命像过电影一样过一遍,只是想着,这傻逼恶鬼,掐死你的是徐鸿飞,你现在想掐死我算账,是不是太糊涂了,不能让她再一脚把唐欣踢飞,唐欣身怀六甲,这要是被恶鬼踢上一脚,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我已经被恶鬼牢牢控住,莫说是救唐欣,自己小命也是难保,都说人在这种情况下最容易激发身体潜能,能力可以在短时间内大幅提高,可是很遗憾,我没有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力量,只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被慢慢抽离……
我想起那年藏历新年初七,在阿里洞措乡和曲珍漫步的夜晚,想起在三哥临死前说的“他年我若为青帝我干了你随意”,想起盼着我回家娶妻生子年迈的父母……
意识越来越模糊,唐欣已经冲到恶鬼身后,班花真是没脑子,弥留之际,我又想起在大学里追求唐欣时候闹下的笑话……
恶鬼忽然扭了扭脖子,松开双手,她一松手,原本被抵在墙上的我就瘫软在地上,不明白恶鬼为何会松手,我用仅有的力气挥挥手,让唐欣离远点。
恶鬼慢慢在我面前蹲下,小胡又抄起凳子准备来干,魏哥也压着脚步悄悄往我们走来。
我微微摇头,明白我们和这恶鬼实力悬殊,师父还说“恶鬼初成,不难对付”,明显是坑人。
不料这恶鬼蹲下身来,竟然用手慢慢撩起一脸的长发,我心说这是摆了个什么恶心造型,准备吓唬人嘛。
可是没想到,会是她。
拨开长发,下面并不是青面獠牙的恶鬼相,而是一张清秀的脸,大眼睛双眼皮,鼻梁高挺,典型的藏族美女,她是德央,曾经在索次家见过的德央。
德央当时故意接近索次,媚惑索次想要查雄天的信息,却被师父识破,在普布多吉的威压下,招出任东来让她卧底索次身边的阴谋,被师父和普布多吉废了媚惑旁人的功法,离开索次家,以后再也没见过。
我实在没想到,徐鸿飞杀人抛尸的,竟然是德央。
德央脸上也露出吃惊的表情,瞪着大眼睛,张口说:“怎么是你?对不起,误伤到你。”
说着,德央站起来环视病房,又跟小胡和魏哥道歉。
魏哥一脸懵逼,开口问:“再有老子个球,打了半天,怎么着,认识啊?”说着,魏哥扶着自己肩膀走过来,在我旁边坐下。
小胡认识德央,当初初见德央,还被德央迷得神魂颠倒,这时候也过来问:“德央,怎么是你啊?”
德央又看看在病床上瑟瑟发抖的老徐和小梅,再扫了一眼唐欣,才开口说:“离开索次之后,那几天我心情很差,每天都去酒吧喝酒,那天晚上……”
说着,德央流下泪水,我不知道鬼要不要擦眼泪,出于好意,递给她纸巾,她感激地接过,擦擦眼泪,接着说:“那个坏蛋一直不怀好意看着我,我没喝几杯就离开酒吧,想要回家。”
“他从酒吧追出来,我没打到车,就只能跑,他开车在后面追,追上来把我拦下,强行把我拖到车里,开车到拉萨河边很偏僻的地方,他一路开得飞快,锁了车门,我根本逃不出去。”
“停下车后,他想要欺负我,我坚决不从,其实,我心里,爱着索次,虽然最初是受任东来的指使,接近索次,但是相处之后,我发现索次他是个好人,不想害他,我不是随便的人……”
“那个坏蛋就打我,用手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掐死,又把我的尸体拖出来,绑上石块,丢到拉萨河里……”
“我怨气难平,化作厉鬼,想要杀死他全家,报仇!”
说到这里,德央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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