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几分钟后,赶到武警医院,徐鸿飞他老爸在骨科住院,抢救过来后虽然一直没醒,但是生命体征稳定,就没在ICU继续住了。
到了病房,老徐的情况远比我想象中更乐观,没有预想的浑身插着管子,没有哭哭啼啼的家属,连心电监护也没开,老徐头看起来不到六十岁,身材壮硕,很大的块头,正靠着枕头半躺着,可是他身上,却被黑气萦绕。
病床边上是个中年美妇,看起来不到四十岁,估计是保养得好,要不然就不是徐鸿飞亲妈,徐鸿飞都快三十了。
唐欣带着我们来到病床边,美妇则瞥了一眼唐欣,说道:“鸿飞出差了,就跟这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
我擦,什么玩意儿,自己儿子强,奸未遂,杀人抛尸,现在恶鬼都找上门了,还摆这么一副臭脸,我转身就想走。
魏哥拉住我,毫不客气对美妇说:“你要想老徐今晚就死的话,那你接着说,要想救你们一家老小的命,现在给我兄弟孙小帅和小胡道歉。”
美妇眉毛一挑,显然她是认识魏哥的,阴阳怪气说:“小魏,你什么身份,这样跟我说话？”
唐欣则到老徐头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老徐头脸色一变,板着脸对美妇说:“闭嘴！”
老徐头颇有威严,只说了两个字,美妇立刻委屈闭上嘴,却充满怒意瞪着我们,也瞪着唐欣。
老徐头浑身被黑气萦绕,自己浑然不觉,不清楚唐欣跟他说了什么,我就这么站着,也不说话。
老徐和颜悦色看着我们,然后让美妇和唐欣把他扶起来,坐端正了开口说:“孙先生,贱内不懂事,别和她一般见识,您请坐。”
这是单间病房,就一张病床,仅有一个板凳也被美妇坐了,让我坐,我坐哪？
老徐接着让美妇把板凳给我,并招呼美妇出去再拿几张板凳,美妇一脸不情愿出去了。
几分钟后,美妇自己抱着几张板凳进来,我也不是小气人,连忙过去接过来,坐下后,我开口说:“按辈分我得叫你徐叔,徐叔,你说说吧,那天的车祸是怎么回事？”
老徐点点头说:“那天我到停车场,发动汽车准备离开,就看到车前站了个女子,看不清脸,穿了件白色羽绒服,我按喇叭示意她让开,她慢慢抬起头,我就看到一张高度腐烂的脸,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就在这病床上躺着。”
“徐叔,你是说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开车连续撞墙对吧？”
“嗯,我完全没有印象,我只记得最后看到那女子的脸,吓我一跳,再后面的事全都不记得了,小梅说我开车撞墙,出了车祸,在医院里躺了这些天。”
我点点头,继续询问:“徐叔,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老徐摇摇头说:“不怎么样,躺了这么久,浑身没有力气。”
“你醒来之后,有没有再看到什么奇怪的人或事？”
“在你们来之前十来分钟吧,我刚醒来没多久,小梅去给我弄点稀饭,她刚出去,透过窗户,我就看到走廊里飘过去一个老人。”
“什么样的老人,怎么飘过去的？”
“就是老人啊,还穿着病号服,飘过去的意思,就是他经过的时候,身体没有起伏,人要是正常行走,肯定是随着脚步一高一低的,可是他没有,就好像,就好像踩着滑轮,别人把他拉过去一样。”
老徐这么一说,我小声让魏哥出去问问,今晚这层楼里是不是有人去世了。
魏哥很快回来,说隔壁的隔壁病房,有个老人心梗,在十几分钟前抢救无效死亡。
果然,老徐现在已经能够看到鬼魂了,这是将死之人的征兆。
老徐和美妇小梅都听到我和魏哥的对话,小梅脸色变得煞白,哆哆嗦嗦说:“孙先生,怎么办,我们老徐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他能看到鬼魂？”
“将死之人的征兆,不瞒你们说,徐叔,一周之前你出车祸,是恶鬼缠身,今晚你能醒来,不是医学奇迹,这是回光返照,今天晚上,恶鬼将来索命！”
老徐小梅明显都吓坏了,小梅过来拉住我的手说:“孙先生,我求求你,救救我们家老徐吧,老徐他虽然平日里贪污受贿什么的,但是也没犯过杀人放火的大错,罪不至死,求求你,孙先生,你要多少钱,你说吧。”
老徐毕竟是大风大浪过来的,倒是沉着:“孙先生,可有破解之法？”
我叹了口气,唉,徐鸿飞已经进了局子,就算他是自首,不枪毙也得判个无期了,唐欣已经有了身孕,实在不忍心让她家破人亡,我点点头说:“徐叔,我和唐欣是大学同学,抛开这层关系不说,单是恶鬼报复伤及无辜,我就不能袖手。”
老徐又问:“孙先生,你说的恶鬼报复,是什么意思,为何要报复我,我并未做过那么伤天害理之事啊？”
我没有回答,转而说道:“徐叔,过去今晚再说吧,现在说多了没什么益处。”
说完,我站起身,背着手在病房里打量,又闭上眼睛用心感受,没有发现有什么厉鬼凶煞。
怎么回事,难道那女的还没来？还是看我过来,吓跑了？
小胡在我身边压低声音说:“孙哥,现在怎么办？”
我让小胡和魏哥在这里守着,自己去趟厕所。到了厕所马上拿出手机给师父发信息,告诉现在这里的情况,问他下一步该怎么办。
等了两三分钟,师父没回信息,我准备先回病房,免得那边再出什么幺蛾子。
刚走到病房门口,还没进去,就看到病房门上的玻璃里,在我身后倒映出一个人影,看不清楚,却能看到她穿的白色外衣,来了,就在我后面。
我假装没有发现她,随意拿出手机划拉两下,借助手机上的前置摄像头,这次看得清楚多了,一个身穿白色外衣的长发女子,低着头,正站在我身后。
来得好！我轻喝一声,给自己打气,伸手摸兜里的普巴杵……
我擦,我普巴杵呢？原本放着普巴杵的兜里空无一物,这杵是我最大的凭借,陪我出生入死这么多次,我从不离身,连睡觉都放在枕头下,可是现在居然不见了。
冷静,一定要冷静,我通过手机摄像头,看到身后女子慢慢接近,她一头长发始终低着头,看不到脸,深吸一口气,虽然手里没有普巴杵,但是既然我能看到她,应该也能攻击到她。
屏住气,数着数,计算着和她的距离……
在她离我仅有二三十公分的距离时,我悍然发动攻击,蹬地、扭腰、送胯,迅速转身,左手直接伸出搂住她的脖子,往下一拉一按,右手抓住头发一记顶膝,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她猛地抬起头……
鼻血横流,脸上露出一脸惊恐,大喊道:“杀人了……”
我下意识松开手,她朝一边跑去,喊声惊动了病房的魏哥和小胡,也惊动了医生办公室的医护人员……
在她跑出去的时候,我才注意到,她身上穿的一身白衣,是护士服,不是那个被徐鸿飞杀害的女子穿的白色羽绒服。
小胡出来看着我,问:“孙哥,什么选手,那个恶鬼来了？”
我擦,好像搞错了。
被我顶膝误伤弄了一脸血的护士从护士站拿出扫把,在两个医生三四个护士的保护下,杀气腾腾走来,魏哥见状,问:“球多死了,什么状况？”
一脸血的护士掐着腰站在我面前,举起扫把就打我,我往后一躲,魏哥连忙过来制止。
护士放下扫把,用手拢了拢一头长发,擦擦脸上的血,骂骂咧咧说:“这个傻X,把我打了,王医生,你们快叫保安,这是个疯子……”
魏哥过来圆场,我这才弄明白,刚才因为太紧张,把这小护士当成女鬼了,一记顶膝把人鼻子打破……
小护士又是委屈、又是愤怒,在那儿叙说:“我本来是想到病房看看病人情况,这个傻逼站在门口不进去,我刚想问他站在门口干嘛,他回头拉住我头发就打……”
说着,小护士委屈地哭了出来,旁边护士递过纸巾让她擦擦脸上的血和眼泪。
好尴尬,出师未捷,误伤无辜,我低声下气给小护士道歉,态度诚恳,魏哥也当着众人训斥我,小胡很无奈看着我摇头,说我根本不懂怜香惜玉,这么漂亮的护士,竟然能下得了手。
小护士听着小胡的话,破涕为笑,轻轻打了小胡肩膀一下,说:“你讨厌……”
小胡咧着嘴傻乐,一副淫荡表情,看来跟这小护士看对眼了。
我这才好好观察起小护士,年纪不大,身形娇小,长得不是很漂亮,却很可爱,小家碧玉,很惹人怜爱。
小护士倒也不是小心眼,见我认错态度诚恳,也不再得理不饶人,看着小胡说:“有诚意的话,抽时间请我吃个饭吧……”
我谎称没带手机,让小胡帮我记下小护士联系方式,小护士摆明了是想让小胡约她,我还瞎掺和什么。
经过这个小插曲,我们再次回到病房,老徐和小梅看起来都很恐惧,难怪,这种事放在谁身上,都会恐惧,唐欣倒是还好,她知道刚才外面发生的闹剧,脸上带着笑意看着我。
被曾经的梦中情人这么一看,我感觉更加窘迫,连忙转移话题,问老徐一些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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