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秀啦又给小胡解释一遍,小胡听后,倒是没太大反应,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只是自言自语说了句“什么选手”,对古秀啦的话不太在意,再说了,无心之过,不知者不怪嘛。
古秀啦摇摇头,又说道:“现在你们都知道了,不要再南门进,还有,不拍照,不摄像。”
我们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师父看着这两面骷髅墙,给我们说道:“天葬的时候,在送到天葬台之前,需要先把尸体卷起来,让尸体的头屈靠在膝盖,再用白色的藏被包裹,择吉日,由背尸人背到天葬台,停放在天葬院这块石头上,”说着,师父指着那块长方形石头,继续说:“天葬师在天葬池里处理尸体,然后将处理好的尸体带上天葬台,布施给空行母。”
古秀啦听到这里,一个劲儿给师父竖大拇指,师父不再说话,围着天葬池转了几圈,略有所思。
看着这几百个静静陈列的骷髅头,想想他们生前的主人,有谁身份显赫、又有谁出身卑微,有谁富可敌国、又有谁贫无立锥,有谁道德高尚、又有谁品行低劣,到现在,都成了一堆森白的骷髅头,随着时间,烟消云散。
诸善奉行、诸恶莫为,比如县的骷髅墙,作为一种独特的丧葬方式,是在天葬的基础上,进行过改革,发展一百多年,才形成的今天的规模。
参观完天葬院,我们没有上去参观天葬台,师父脸色凝重,像是有很重的心事,我小声问:“老大,你这是怎么了,被吓坏了?”
师父敲了我脑袋一下,说道:“别瞎说,我感觉这里面有东西。”
“什么东西,骷髅头吗?”
师父又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说道:“说好的脑子呢,忘店里没带出来?要是骷髅头我还用说嘛,在那个天葬池下面,有东西!”
“老大,咱有话好好说,别人身攻击,有什么东西?”
“不好说,说不好,神秘而强大,而且很可能,这里的骷髅头,并非达布活佛说的,仅仅为了劝诫世人,我看更像是某种阵法。”
师父这么一说,我也隐隐感觉,在天葬院里时候那种压抑感,应该和师父说的阵法有关。
返回达木寺,跟达布活佛告别,师父别有深意说道:“达布活佛在这里多久了?”
达布活佛笑着说:“快六十年了,我八岁进达木寺,今年六十七岁。”
师父脸上露出很崇敬的表情,拱手道:“达布活佛,您辛苦了!”
达布活佛摇摇头说:“众生皆苦,我何来辛苦之说?”
师父微笑着告别达布活佛,一行四人离开达木寺。
从始至终,三哥没有说话,我不知是否和达木寺有关,或者,和天葬院的骷髅墙有关。
离开达木寺,一直走了二十分钟,快到县城中心,三哥才开口说:“小帅,我怎么感觉,一到达木寺就心情压抑,心里很乱?”
“三哥,你领我们来的,你之前没来过?”
“没有,前几天两个同事来过,给我讲述了一些,我这是第一次来。”
我注意到,三哥脸色有点难看,十一月份的比如县,天气寒冷,他额头上却渗出汗水。
“三哥,你脸色很差,怎么回事,生病了?”我关切地问,虽然眼前这人,应该不是三哥,但如果没在山洞里看到三哥的人皮,我根本不会想到他不是三哥,他说话办事跟三哥都一样,除了稍微胖点,除了不喝酒,根本看不出来他和三哥有什么区别,我把他看成三哥生命的延续,甚至打心底,我希望他就是三哥。
三哥摇摇头,说自己没事,回去休息休息就行了。
小胡跑到药店买了个温度计,让三哥量量体温,三哥拿在手里,笑笑谢过小胡。
小胡哈哈一笑说:“三哥别跟我客气,你是孙哥的三哥,就是我小胡的三哥,我是什么选手,孙哥他们都知道,你可别这么见外了。”
三哥点点头,说道:“小胡,给我根烟,估计我这毛病,抽根烟就好了。”
小胡马上递给三哥烟。
走到县城中心,我问三哥要不要回招待所休息,三哥摆摆手说不用了,找地方吃饭去,不早了。
这个时候,身后却传来声音:“四位请留步。”
我回头一看,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支个地摊,上面放着一张红纸,写着“周易算命”四个字,老者一看就是汉族人,虽然长期的高原生活把他晒成标准高原红,但是穿一身似佛似道的长袍,戴着墨镜,操着四川口音,留两撇小胡子,看起来不怎么靠谱。
但是,引起我注意的是,刚才我们四人从西边走过来,这么窄的街道上,根本没有人摆地摊。
不太相信自己看错了,我低声问小胡:“刚才咱们走过来的时候,他在吗?”
小胡摇摇头说:“不在。”
这下我能断定,我们过来的时候,这个算命先生并不在此,小胡的洞察力,我还是很相信的,那么就是说,在我们经过之后的短短几秒钟内,这人突然出现,毫无征兆,难不成是个高人?
见我们驻足观望,算命先生把墨镜一挑,戴在额头上,原来不是瞎子,不过一双眼睛很小,给人贼眉鼠眼的感觉,配上这两撇八字胡,怎么看怎么不正经,都不用他开口,神棍的称号已经当之无愧。
算命先生似乎对自己的形象颇有自信,右手伸到长袍里面,掏扯半天,从里面拿出一盒皱皱巴巴的软包红金龙烟,点上,叼在嘴里一副欠揍样儿,就这么盯着我们。
红金龙这烟,我是一辈子不会再抽了,平生第一次见到妖魔鬼怪,就是在林周县医院,和魏哥,那个矿难死者抽的,正是红金龙。
看这算命先生的吊样,我本不想搭理,但是这人能在短短几秒之内忽然出现,想来不是寻常神棍,再加上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他拿出的红金龙烟,我对这人,有些看不透了。
而且,在那曲比如县,会有汉族的算命先生,这就很让人费解,整个西藏,除了拉萨市、日喀则市、昌都市的市区繁华地带,很少能见到算命先生,更何况是冬天的比如县。
师父等人也在不断打量算命先生,也不说话,算命先生打量我们,同样不开口。
小胡似乎被这算命先生看得不太耐烦了,过去说道:“周先生,你让我们留步,有什么指教?”
咦,这算命先生叫住我们后,并没有自我介绍,小胡怎么知道他姓周?难道是小胡以前在那曲当兵的时候认识这个算命先生的?
我小声问:“小胡,你们认识?”
小胡摇摇头说:“不认识。”
“那你怎么知道他姓周?”
“这不写着吗,周易算命,自然姓周咯。”小胡说得理所当然,我一时完全不知道怎么反驳。
算命先生点点头,说道:“没错,在下的确姓周,别个都喊我周先生,小胡,我刚才观你面相,气质不凡,想必是行伍出身,不过你身边这几个,看起来不像你战友,怎么样,对头不?”
小胡连忙点头:“周先生好眼力,哎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叫小胡,还看出我当过兵,又是怎么看出他们不是我战友?”
周先生摸了摸他的八字胡,笑而不语,这个时候,越是不说话,越能显示出高深莫测。
我看不下去了,拍了一下小胡说:“小胡兄弟,别听他瞎掰扯,刚才我不是叫你小胡被他听到了嘛,你看看你自己,身板挺拔、步幅规整,加上你这小平头,一身军人气质,瞎子也看得出来……”
我留意着周先生的反应,接着说:“再看看我们几个,三哥那个胖子自不必说,老大脸这么白,看上去就跟几年没晒过太阳一样,我走路这个外八字,抽烟都得扬着手抽,一看都没有当兵的精气神嘛。”
小胡恍然大悟,打量一下我们三个,三哥本来就胖,这时候头上还冒汗,看起来很虚,师父靠着墙,脸色煞白,一副地痞无赖样,我弓着腰探着脑袋,吊儿郎当叼着烟。
不过对于这算命的周先生,我还是有些起疑心,不太相信一个正常的算命先生会和他一样突然出现,于是我走到他面前,说道:“周先生对吧,有何贵干?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我可不像小胡兄弟那样,涉世不深。”
周先生哈哈一笑,说道:“明人不做暗事,小兄弟伙说话耿直,我就破例为你看一哈……”
我本并不在意,却没料到这看起来贼眉鼠眼的家伙,竟然迅速出手扣住我的左手,这速度,着实太快,我就看到眼前一个虚影,反应过来的时候,左手已经被扣在他的手中。
我自问自己还是有点干货,宁心静气,闭上眼感受起来,但是丝毫没感觉到有任何的异常,没有阴森的鬼气,没有妖异的气场,这人是个实实在在的大活人,睁开眼,周先生已经放开我的手。
他丢掉嘴里的烟头,缓缓说道:“大劫将至,小兄弟伙,好生点吧……”
我转身看师父,师父也一脸疑惑,看来他也没看清这人如何出手扣住我左手的,这是摸骨算命?
我顿了顿说:“未请教前辈高姓大名,小辈无知,冲撞前辈……”
还没说完,背后传来一个大嗓门的妇女喊声:“周瞎子,你个骗子又出来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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