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开车,我是很累了,一直没休息好,想找个地方睡一觉,师父却坚持立刻返回拉萨,并说:“现在贡觉加措被重创,任东来抢走古格银眼,益西古秀啦也被瑜伽士袭击,带走面具和骨擦,咱们必须赶紧回去,要不然,真不知道下一个出事的是谁。”
回到日喀则,师父把租来的三菱王还给租车行,又带我前往扎寺。
扎寺后院,僧人米玛穿着一身朱红色僧袍,已经等候多时。
师父连忙迎上去,说:“咱俩先别吵,你听我把话说完……”
僧人米玛点点头,师父继续说:“贡觉加措出事了。”
我看到米玛的身子一震,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问:“他出什么事了?”
师父把古格遗址遇到任东来,藏尸洞中贡觉加措被任东来重创,生生剜掉双眼的事全部详细道出。
随着师父的叙述,我注意到,僧人米玛身子已经微微发抖,接着,米玛猛拍一下大腿,狠狠说:“欺我如此,欺我如此啊,任东来,任东来……”
师父也点点头说:“任东来,我定叫他血债血偿。”
僧人米玛又说:“任东来真的那么强?在洞里竟能重创他?”
师父:“是啊,我也没想到,又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虽然不知道任东来抢走古格银眼有什么用,但是想来,应该和撕裂空间有关吧。”
我心说这不废话嘛,要不然任东来何必大费周章。
师父又继续说:“我已经留话给班丹活佛,让他来扎寺商量应对之策,我总觉得,任东来掳走曲珍,抢走面具和骨擦,又抢走古格银眼,绝不会就此罢手,这才仅仅是开始啊……”
告别僧人米玛,我和师父去车站坐班车回拉萨。
“老大,你说任东来到底有什么阴谋?”
师父摇摇头:“我也没想通,这货似乎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而我们,包括瑜伽士、才扎、帕沃,贡觉加措、央金、曲珍,甚至米玛、班丹都是棋子……”
师父这话让我心头一紧,感觉压力更大了,因为任东来昨晚说的“别让他太失望”、以及贡觉加措所说将来对抗任东来的人,让我感觉肩上的担子很重,在我看来,任东来深不见底,神秘强大,长得还特么那么帅,根本就是我需要抬头九十度才能仰视的高度。
车上人不少,中巴车,坐满了,加上司机一共十八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上车走了十几分钟,师父忽然“咦”了一声,我问怎么了,师父低声说:“这趟车有问题……”
“什么问题?”
“你仔细听听,发动机乏力,加速不明显,噪声大,这是需要换机油了!”
“老大,这个问题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咱们又不是修车的……”
“刹车似乎也不灵敏,刚刚过弯的时候,车子明显过得太勉强。”
“那咱们要不要提醒一下司机师傅?”
“你再看看这一车人,有什么特别的?”
我仔细观察了车上的人,除了我和师父,还有十六个人,看起来很正常,都是普通乘客,男女老少都有,没觉得有什么异常,正要开口,忽然,我发现,似乎这些人不太对劲。
这些乘客,包括司机师傅,他们头上都有一股隐隐约约、若有若无的黑气萦绕,我又看看师父,他头上没有看到黑气,再拿出手机照照自己,看到我头上居然也有隐约可见的黑气萦绕。
“老大,这黑气是怎么回事?”
“还不错,你能看到黑气了,不枉我这么长时间的培养啊,这是将死之人的征兆……”
“老大,你的意思是,咱们这一车人,都得挂?包括我?除了你?”
“嗯,是这个意思,这团黑气,你可以理解为标记,被标记的人,都得死!”
“老大,我还没结婚,你看看,这个怎么破,我还有救吗,还有这一车人,他们看起来都不是坏人啊……”
“对,他们可能都不是坏人,但是因果轮回,谁都无力干预,你还记得老卢吗,那个发来预言视频的人,我们救了他两次,第三次,他还是死了……”
“老大,你这意思是包括我在内咱们这些人都会死?死于车祸吗?”
“什么咱们,我头上又没有黑气,我肯定死不了,至于你,倒是不必紧张,你头上其实也没有黑气,只是你那摄像头该擦了,我给你看过,阳寿八十有三,死在冬月。”
“真的假的?”我擦擦手机摄像头,又照了照,发现自己头上真的没有黑气了,接着问:“老大,那这一车人,十六个人都得死了?咱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
“嗯,就是这样,咱们无能为力。”
“十六条鲜活的生命,男女老少都有,就这么死去?我们什么都做不了?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能提前阻止惨剧的发生?老大,这就是你说的因果轮回?这就是冥冥中主宰一切的力量?”
师父点点头,无奈地看着我。
我不甘心,什么因果,什么轮回,什么冥冥中的力量,去他妈的,无辜的人横死,就叫命运?我不信命,不知道就罢了,既然知道,我就要阻止。
我起身走到司机师傅身边,小声说:“师傅,这车子刹车出问题了,发动机也该换机油,咱们找个地方停车检修吧?”
司机师傅却摇摇头说:“哎没事,这车子就这样,我开了这么久了,你不用怕,没事的,再说了,大家都赶时间,也不能耽误。”
我继续说:“师傅,你这样太危险了,前面靠边停车……”
司机师傅却不理我,继续开车。
为了安全,我也不好采取强制措施逼迫他停车,万一因为我迫他停车再出了车祸,那我罪过就大了,继续劝说师傅无果,旁边坐的一个小伙子开口说了:“哥们你第一次坐这趟班车吧,我跟你说,我每周都坐,这车就这样,你不用担心,司机大哥技术好得很……”
另外一个戴眼镜的妇女也说:“就是,我还得赶到拉萨开会,停什么车啊,这一路又不远,人家司机师傅心里有数,你瞎操心……”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来反劝我,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好像是我没事找事,故意耽误他们行程似的,不得不说,群体的力量太大,我招架不住。
师父也从后面走过来,拉住我,低声说:“算了,这都是命……”
一听师父这悲观主义宿命论调我就来气,气呼呼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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