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接过照片,翻看之后说道:“是他?当年打着探险的旗号,脱离图齐的队伍,企图到扎什伦布寺盗取佛像,没想到,你竟然是他的后人。”
帕沃啐了口吐沫,恶狠狠说:“别装清高,照片上的人是你吧,你鬼鬼祟祟潜入扎寺,别说是为了去找确吉尼玛探讨佛法,我看,你也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吧?”
师父沉默不语,良久,才开口说:“我去扎寺做什么,与你无关,也不必像你解释,魔鬼的后人。”
师父居然承认了照片上的人就是他。
据我所知,朱塞佩·图齐,曾在1929年到1948年间,多次来西藏,探险、考察,并有系列重大发现,学术上很有造诣,在藏学、藏文化方面很有建树。而帕沃提到他祖父曾跟随图齐进藏,三四十年代,并在扎寺遭遇师父袭击,这么说,我眼前的师父,至少是个百岁老人了。
一时间,我有些接受不了,虽然师父平时有些神秘,总会说些高深莫测的话,时不时表现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可在我眼中,师父更多的是,平日里喜欢吹牛逼、胆小怕事、偶尔坑我、酒量不好的样子。
到底哪个才是师父?或者说,这两个都是师父,只是我主观上把师父想得太简单了?
很明显,师父不想和帕沃解释当年之事,也不想和我解释。
师父开口说:“小帅,别跟他废话,弄死他吧。”
卧槽,我怀疑自己听错了,师父居然让我弄死帕沃,这是不是因为,帕沃知道师父很多秘密,师父想要杀人灭口?
我拿起师父前面拿的大号普巴杵,二三十公分实胎铜铸的法器,往人脑袋上一敲,估计剩不下活口了。我有些犹豫,在帕沃脑袋上比划比划,心想到底听不听师父的,这帕沃人虽坏,可是真要敲死这么个大活人,我不得进去嘛,再说了,真要是敲下去,到底敲哪个位置能一下子毙命,我还得研究研究。
帕沃见我在他头上比划,又看我拿着普巴杵在一旁做了几个敲下去的动作,确实是害怕了。
我指了指店里的监控,师父点点头说:“没事,我去关掉监控,关上门,这个点,咱先找东西堵上他嘴,你动手的时候要利索,完事我安排你去尼泊尔避避风头。”
我听师父这话,敢情师父连退路都想好了,这是真想弄死帕沃。然后我去翻扯半天,找出个文玩的白手套,戴上后,拿起普巴杵,盯着帕沃。
小胡跟我说过,恶人死前没准会对我咧嘴笑,我深吸几口气,拿稳了普巴杵,又摸了摸帕沃的脑袋,心说他只要一回头朝我笑,我马上一下子敲死他。
这时候,师父已经关了店门,关了监控,在我身边站着,抖着腿,看着我和帕沃。开口说道:“快动手,弄死这个傻X。”
我咽了一口口水,举起普巴杵,朝着预先瞄准的帕沃的脑袋的薄弱区……
还没等我动手,就听到帕沃喊道:“再看戏的话,我死了,笔记本也没了。”
我马上停下手中的动作,全神戒备着,看看师父,他还在刷朋友圈,似乎全然没听到帕沃说的话。
我不敢放松,但是很明显,我就算不放松也于事无补。两秒钟后,店里的灯又灭了。
我忍不住骂了个“草”,心说这特么什么电,又断了。准备开门出去看看电表,是不是有跳闸了,师父却拉住我,压低声说:“别轻举妄动,来正茬了。”
听师父这么一说,我原地没动,想掏出手机,又怕在这黑灯瞎火下一照手机变成活靶子。
再过去几秒钟,我隐约看到店里站着个人,我用手摸摸被捆着的帕沃,又看看师父的方向,看来,店里除了我们仨,又来了一人。
但是,前面师父已经关了店门,为了让我弄死帕沃创造条件。不过现在,店里还有个人。借着微弱的月光,我屏住呼吸,观察起店里忽然出现的第四人。
光线很暗,看不清楚,但是这人给我的感觉很熟悉,似乎是我认识的人。这种感觉说不清楚,虽然看不到脸,但是熟悉的人站在面前,肯定有感觉的。
这人就站在我面前,我没说话,师父开口了:“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吗?”
接着,在这黑灯瞎火只能借助微弱月光看人的空间里,我听到很低沉的声音“沙沙”,好像是蛇虫在土地上爬,光听这动静,我就觉得脊背发凉,对这种声音有点过敏。
我没敢出声,轻轻拉了拉师父袖子,师父用手制止我,意思不让我妄动。再接着,我脑中忽然想起声音:“人,我带走了。”
帕沃也开口说:“孙,你确定那些照片都是PS的吗?”
然后店里的灯亮起来,本来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帕沃,已经不见了。整个过程持续十秒左右,我没说一句话,同样的,师父也没说一句话。
我看着师父,师父看着店门,关得好好的,然后师父扭头看着我说:“店门完好,刚才你脑中也听到声音了吧?你觉得,能有这种手段的,会是谁?”
瑜伽士!这神足通的本事,我只见过瑜伽士用,而且刚才脑中传来声音,分明是他心通,再有,就是面对这个人的时候我忽然涌起的熟悉感。
师父接着说:“之所以让你不要寄希望于瑜伽士,是因为我发现此人,亦正亦邪,似友似敌。”
不过我并没有下结论,只是盯着师父,缓缓说:“老大,这个时候,你还是不准备解释解释吗?”
师父似乎没料到我会问出这话,有些吃惊看着我,才说道:“小帅,我怎么跟你解释呢,实际上,你看我以前张口闭口要弄死这个,又要分分钟干死那个,还说办谁谁谁都是手到擒来之类的,其实都是我吹牛逼的。”
师父顿了顿,接着说:“我要真有那本事,咱们也不必演这出苦肉计,我直接就把帕沃弄过来虐一顿了。唉,你要是因为这个怀疑我,那早知道我就不吹牛逼了。”
我见师父说得真切,却无法判断哪个才是他真正的面目。
我又问:“师父说的有道理。帕沃说你曾经收过两个徒弟,一个死了一个疯了,是怎么回事?”
师父盯着我看了良久,才说:“小帅,有机会的话,你应该可以见到那个疯了的师兄,不过,现在我还不能跟你说。”
我很想顺水推舟问一下师父,到底他和曲珍什么关系。
可还没等我开口,师父先说话了:“这个牛二确实有点上头,我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咱俩今晚就在这里将就一晚。”说完,倒头就睡。
没等我开口,师父就传来规律的鼾声。
我盯着师父看了半天,不知道他是真睡着了,还是装模作样。
还有个问题我也想问,却没问出,师父到底是正是邪,是敌是友?而且帕沃临走前说的那句“你确定那些照片都是PS的吗”,又让我心生芥蒂,仔细想想,好像师父和曲珍的结婚证那张扫描件,没有PS痕迹。
我掏出手机,给公安系统的同学小洋发去信息,让他帮我查查师父的婚姻状况。小洋没有立即回复,我就拿着手机等他回复,缓缓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师父已经在吃早饭了,指了指桌上的豆浆油条,让我赶紧起来吃。
我去洗刷,顺便看看手机,小洋已经回过信息来:吴建,未婚。
谢天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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