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师父回到店里,我注意到师父的神情很不自然,来回踱步,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到我面前说:“小帅,离帕沃远一点,这人很不简单,我在他身上,感觉到了危险的信号。”
我看着师父,心想你还能感觉到危险,跟着你,哪次出门不遇到个神神鬼鬼的,那都不正常了。不过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回答:“师父说的有道理。”
师父又说道:“万事开头难,然后中间难,后面更难。”
其实,我觉得师父肯定有些本事,不知其深浅,师父说帕沃很危险,我还是很相信师父的,虽然他喜欢吹牛X,经常坑我,很多时候表现出胆小怕事的模样,但是我清楚记得,第一次见师父时,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和会发光的眼睛,连古格王都对师父客气,师父绝不仅仅是表面上表现出的胆小的古董商人。
经过帕沃这一出,我也不明白这个捷克人到底有什么危险的,也想不通他为什么盯上朱先生寄存在这里的宝贝。不过师父让我远离这货,我肯定照办。
过了两天,我在店里拍照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陌生号码,我接起来:“喂,孙,我是帕沃,朗赛楼顶,有事相商。”挂掉电话,又收到一条短信:千万别让吴知道你来见我。
是帕沃打来的电话,要找我,还嘱咐不要让师父知道。师父还没来店里,我试着给他发了条信息,说我去吃饭,师父也没回。看看时间,大中午的,估计这帕沃也不会搞什么鬼吧,我心里这样想。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我还给魏哥打了电话,告诉他有个师父说的“危险”的人找我,如果我出了什么事,让他去冲赛康找捷克人帕沃。本以为这样就能万无一失了,却不成想,有个巨大的陷阱正在等我。
二十分钟后,我到达朗赛古玩城楼顶,看到帕沃已经坐在那里喝茶了,他见我来了,微微点头头,指指旁边的座位。我按照帕沃指的座位坐下,开门见山问:“找我什么事,为何要避开我师父?”
帕沃笑了笑,说道:“孙,你觉得吴是个什么样的人?”
师父是什么样的人,我想过很多次,他外表胆小,实则不然,很可能大有来头,但是这话肯定不能跟帕沃这个“危险人物”说,我只是淡淡说:“中国有句老话,‘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姓帕的,有话直说。”
帕沃先是解释了自己并不姓帕,然后从兜里掏出几张照片,推到我面前,接着开始玩味地看着我。
我假装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照片,就不淡定了,最上面的照片是一男一女的亲密合影,男的是师父,女的竟是我日思夜想的曲珍!
我随之动容,开始翻看照片,里面大部分是师父和曲珍的亲密合影,背景不一,有天安,门广场,有布达拉宫,有成都宽窄巷子,有杭州苏堤西湖,有埃及金字塔,有尼泊尔帕坦神庙……
而最下面的,则是一张证件的扫描件,这证件,上面赫然写着“结婚证”,正是师父和曲珍的结婚证,证件上,师父笑得很开心,曲珍笑得很甜美。
我双手颤抖着捧着照片,又颤颤巍巍站起身来,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复而坐下,把照片放下,掏出一根烟,哆嗦着点上。
我思索着,却发现大脑已是一片空白,抽完一根烟后,大脑才重新运作起来,我又点上一根烟,难怪,难怪第一次见师父的时候,他身上会有和曲珍一样的淡淡的香味,难怪,难怪第一次见到师父,师父就提到“答案”这个词儿,难怪,难怪……
跟了师父这么久,我一直以为,我离答案越来越近,离曲珍越来越近,没想到,我最信任的师父,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师父,居然瞒了我这么久,我还一无所知整天陪他除魔卫道的。
我苦着脸一笑,又点上一根烟。
帕沃开口了:“孙,怎么样,被欺骗的滋味如何?”说完,帕沃把身子往座椅上靠了靠,掏出一根雪茄点上,盯着我看。
我觉得很乱,被信任的人欺骗,自己还整天跟人后面数钱,甚至,我也开始怀疑,当时曲珍接近我,是否只是为了框住我,让我替师父卖命?仔细想想,师父倒是没有真正意义上坑过我,却教了我很多知识,带我见过很多世面,可越是这样,我心里越难过,很难接受这种反差。
我看着帕沃,始终一言不发。
帕沃从包里拿出一个纸包,放在桌上,开口说:“孙,他可以不仁,你也能不义,根据我的调查,吴这人很不简单,这么多年,遇到过很多匪夷所思之事,却总能化险为夷,你跟他这段时间应该也看出来了,此人看起来像个废物,却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而且你不知道吧,在你之前,你师父曾经收过两个徒弟,表面上都是帮他卖古董的,但是背地里,却被吴当枪使,结果那俩人都不得善终,一个死了,一个疯了。这俩人都和曲珍有些瓜葛,不用我再细说了吧?”
我看看帕沃,说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你找我有什么目的?”
帕沃指了指桌上的纸包,笑着说:“不瞒你说,我帕沃,是捷克的贵族,从祖父起就致力于喜马拉雅文化的研究和艺术品收藏,我在这边有些势力,背地里查过吴,他绝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看到这纸包了吗,姓吴的这样对你,你也不必对他仁慈,这包里装有变异的狼毒草粉末,你只要趁他不备,放在他杯子里,就能制住他,我有些忌惮他的手段,虽然目前没有人知道他真实实力,但是从他一次次大难不死来看,手段应该相当高明,而这变异的狼毒草,则是为他这种有修为的人量身准备的,我保证,只要他服下,马上失去还手之力。”
狼毒草是制作藏纸的必备材料,用狼毒草制作的藏纸,可防止虫蛀,保存得当的话,几百年不成问题。
我又点上一根烟,看看烟灰缸里已经满了的烟头,缓缓说:“我有一个条件,留他一条命,任我处置,到时候永乐的佛像和唐卡都归你,象鼻财神擦擦归我,姓吴的归我。”
帕沃哈哈一笑,说道:“爽快,成交!另外,姓吴的店也归你,我只要永乐佛像和唐卡。”
我拿起帕沃放在桌上的纸包,说道:“我得回去了,到时候我联系你。”说完,扭头离开,帕沃点点头,没说话。
拿着这包变异的狼毒草,想到师父平日的种种,一时间,我有些犹豫,师父没害过我,至少到现在为止,他没有,但是一想到师父和曲珍对我的欺骗,我就怒从心头起,几近丧失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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