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到店里的时候,就看到师父蹲在地上,大包小包拆了一堆,看来尼泊尔收获颇丰,我和师父花了两天时间才把货理好,理完货,剩下一段时间就有的卖了。
师父在得知面具之事后,笑了笑对我说:“不错不错,处置得当,不过你太怂了,要是我在,非要狠狠教训教训那个面具,你信不信,单挑的话我能打他三个。对了,这次你没有再寄希望于瑜伽士吧？”
师父这么一说,我想了想,虽然那晚我确实吓得够呛,不过也只是给魏哥打了电话,并没有希望瑜伽士出来帮忙,就问师父:“老大,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还真没寄希望于瑜伽士,我都忘了,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能找瑜伽士帮忙？”
师父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慢慢说:“瑜伽士虽然强大,不过,不是你应该借助的力量,有一天你会懂的。”
我心说,我懂个球,有什么事不能现在就告诉我嘛。
理完货,师父带我去冲赛康转市场。到了冲赛康,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估计里面有硬货了。
我和师父挤进人群,看到中间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这人我知道,在冲赛康很有名,听说是捷克人,专门做欧洲回流蜜蜡生意,他有渠道,拿货价低,买卖公平,价格合理,童叟无欺,所以生意做得红火。名字我不知道,不过好像大家都喊他“老外”。
我看到老外身前有个收纳盒,里面装有很多蜜蜡,红皮的欧洲古董蜜蜡,旁边放个克称,一群老板围着他挑货。
这个捷克人挺有意思,金发碧眼,身形不算高大,比较瘦,扎小辫,中年男性,估计不超过四十岁,听说他会多种语言,捷克语自不必说,英语、藏语都很6,不过好像不会说汉语。
他和藏族老板做生意,说藏语；和汉族老板做生意,说英语。他在西藏待了很多年,听说他媳妇就是康巴那边的藏族美女。
我们和这个老外也做过几次生意,收过一些回流蜜蜡,看他这架势,估计是又到了新货了。
我和师父也在他旁边看货,挑了几块蜜蜡,让他称重。称完重量,师父用一口蹩脚的英语和他交流一阵,谈妥价格,转账之后师父装起收的蜜蜡,准备离去。
老外却拉住师父袖子,低声耳语,然后师父点点头。我不知道他俩咬耳朵说了什么,就问师父,师父看看时间,带我去朗赛古玩城楼顶喝茶。
刚坐下,一杯茶还没喝几口,就看到那个捷克的老外也来了,他走过来,坐在我们旁边,看看师父,又看看我,开口说:“吴,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帕沃,如冲赛康老板们传言一样,我是捷克人,也是藏传商人。”
这货居然会说汉语,还说这么好,以前虽然打过交道,这次却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说汉语,我有些疑惑看着他。
接着,帕沃又说:“孙,你不用这么看我,我不说汉语是有原因的,不跟你们解释了。”
哎哟我擦,这洋鬼子不光知道师父,还知道我,看来是做过功课了。
帕沃继续说:“约你们来这里,是想和你们做个生意。”说着,帕沃打开背包,从包里掏出一个包得厚实物品,逐层打开,放在桌上。
师父拿起来观察一番,就见师父咽了一口口水,双眼都看直了,然后递给我。
我小心翼翼接过来,仔细观察,这是一尊泥塑擦擦,题材算是西藏比较少见的象鼻财神,风格粗犷,线条硬朗,雄浑大气,一看就是元明时期的早起擦擦,正面泥金,象鼻财神的五官看不太清楚,不过依然能够分辨,尺寸较大,估计十二三公分高,看看北面,钤有“嗡啊吽”三字明,擦擦上有一层厚实的包浆,仔细闻闻,还能闻到香味,但是从风格上,看不出是哪里的,不像阿里的或者日喀则的,也不是甲玛沟的,可能是拉萨或者山南的。
我就看出这些,没能找到更多信息。
师父开口了:“小帅,你晃一下。”
我轻轻摇晃这尊象鼻财神擦擦,可以听到里面有声响,还能感觉到里面有东西撞到壁上,我看看师父,问道:“有装藏？”
师父点点头,说:“十四世纪,宗喀巴大师亲制,象鼻财神擦擦。帕沃,你说话吧。”
我的天呢,眼前这尊居然是当年宗喀巴大师亲制的象鼻财神擦擦。
宗喀巴大师是元末明初人,格鲁派创始人,藏传佛教贡献卓越的一代宗师,信众们将之视为文殊菩萨化身,现在常见的宗喀巴大师的造像、唐卡都能看到,宗喀巴大师的肩花是慧剑和经书,与文殊菩萨一致。
而在宗喀巴大师传奇一生中,还有个传说,是说宗喀巴大师有串嘎巴拉念珠,不慎断了,宗大师就制作了一百多尊象鼻财神擦擦,并将散落的嘎巴拉念珠装藏在擦擦里。我只听说过,从未见过实物,常驻拉萨的张鹰老师手里有一尊,轻易不示人,师父和张鹰老师有交情,估计是在张鹰老师那里见过实物。
这种级别的擦擦,可以算是名擦中的极品了,百闻不如一见,以前只听过传说,今天终于见到实物了,我也跟师父一样,咽了口口水。
帕沃开口了:“吴,这个你懂,这尊象鼻财神擦擦,确实是宗喀巴大师亲制,而且,据我所知,张鹰那尊,品相没我这尊好,你应该见过吧？”
师父点点头,问:“确实如此。”
帕沃笑了笑,继续说:“实不相瞒,这尊宗喀巴大师亲制的象鼻财神擦擦,是当年祖父跟随图奇（意大利著名藏学家）来西藏时,偶然所得,现在传到我手中,你也知道这尊擦擦的价值,我今天拿出这尊擦擦,并不出售,只是想和你交换同等价值的藏品。”
师父也笑了笑,将擦擦递给帕沃,说道:“你说笑了,我一个小老板,手里可没有同等价值能跟你交换的藏品,不过今天能大开眼界,也是幸事,感谢感谢！”说完,师父起身就要走,看了我一眼,我先去把茶钱付了。
帕沃则哈哈一笑,接而说到:“不见得吧,据我所知,吴兄弟手里的大明永乐金铜佛像和刺绣唐卡,便不在我这擦擦之下……”
师父没理他,转头就走。
帕沃又说道:“确定不再考虑考虑了？实在遗憾呢,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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