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岚越殿里。
看着那眼干涸了的池子重新蓄满了灵泉,岚越忍不住激动地绕着池子走了两圈,嘴角带着得意的笑容。
终于,让他等到今日了。
其实在他回来时,灵池便开始有了浅浅的水痕,这倒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经过那段时日的折腾,人族那群傻子怎能不贡献他们的信仰之力?
虽然回涨的速度不快,但只要信力不断,便总有填满的一日。
而他,有的便是时间。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原本看似要半个月之久才能够蓄满的灵池,突然暴涨起来!
四面八方的信力,瞬间让这死气沉沉的池子变得生机盎然。
“我这灵池都涨起来了,想必清虚那厮的后花园早就姹紫嫣红了。”笑过之后,岚越脑海里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离开时便已经含苞待放的清虚宫后花园。
一开始,岚越只觉得心里莫名的有点不舒服。
那清虚宫的后花园显然比他的灵池更得天独厚——虽然清虚一直告诉自己并无区别。
“哼,要不是本座,他如今只怕是一具尸体了,要说起来,本座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呢。”想到这儿,岚越心里越发的不痛快了。
绕着灵池踱了两圈,岚越心里涌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嘴角勾了一丝诡异的弧度,袖袍一拂,转身出了岚越殿。
如今有了信力,九重天也变得格外的好看起来,天边的云朵挂着五彩斑斓的霞光,像是一匹刚刚织好的锦缎。
凉风徐徐扑面而来,岚越背着手,只觉得说不出的惬意,但若是能够灵气可以往他的岚越殿再聚集一点就好了……
眯了眯眸子,岚越扬了扬唇角,再度加快了速度,往清虚宫飞去,只临近到了宫门口时,他却没有急着进去,反而悄悄的隐匿了身影。
看着清虚宫敞开的大门,岚越嘴角勾了一丝狡黠的弧度,“清虚啊清虚,有道是你一直说什么无甚差别,今日本座便来探一探虚实,正好也试试本座新习得的隐身之术究竟成效如何。”
说罢,黑色的身影一晃,在一片仙鹤缭绕仙乐袅袅中,进了清虚宫的大门。
一路上,当真是畅通无比。
看着清虚精心布下的阵法丝毫未察觉到自己的到来,岚越眼神里的得意越发的强烈,往主殿看了一眼后,轻轻哼道,“先让我看看虚实,今日若是被本座发现了猫腻,定要好好讨个公道!”
然而,岚越不知道的时,在他得意洋洋的飞身朝后花园而去时,在主殿里打坐,仿若入定了的人,立马睁开了眼睛。
清虚垂了垂眸子,望着自己那只断掉的胳膊,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弧度。
岚越,我还没有去找你呢,你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如此,也好,免得他再跑一趟。
这边岚越急匆匆地赶到后花园,其实他也说不清到底自己心中再期盼什么。
倘若两侧的信力一样,他便无话可说,可若是如此,就等于他这么多年的耿耿于怀都付诸东流了,而如今好不容易才有了真正和那个人平起平坐的机会……
可若是真的不一样,那他又该如何是好?
当这两个念头在脑海里冒出来时,岚越脚下的步子下意识地顿了一下。
可偏偏这一顿,便踩到了一小块石子,好在岚越身手不凡,稳住了身形,否则只怕要摔个狗吃屎。
看着那块白色的圆滚滚的鹅卵石,岚越嘴角轻轻一哼,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意:“就凭你,也敢挡本座的路?”
说罢,脚下发力,那块白色的石头瞬间成了一堆粉末。
微风一吹,立马散了一地,但很快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岚越嘴角抿了抿,扯出了一个嘲讽的弧度。
原本还犹豫,如今却有了答案。
比起相安无事,他更想看看清虚如今的态度,若是有可能,他不介意告诉清虚,这个天地共主的位子,他也是想坐坐的。
正所谓,皇天不负有心人。
当看到那比过往足足大了一倍有余,且蜂舞蝶戏,花枝乱颤的后花园,岚越眼睛瞬间亮了,便是身影都顾不得隐藏,转身朝清虚宫的主殿飞去。
还有十丈之遥,岚越清了清嗓子,朝天空吼去:“清虚,你给本座出来解释解释,为何你后花园的信力是本座灵池的两倍有余!”
来了。
清虚再一次睁开眸子,眼里闪过一抹似笑非笑,缓缓抬起头来,“岚越,你在说什么胡话?”
“本座说胡话?本座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被你蒙骗了十万年之久,今日才算知道了何为真相!”岚越没有想到铁证面前,清虚还能够这般淡定地跟自己扯谎,看着那明显前来阻挡自己的仙鹤,心里的怒火再也不想藏下去,袖袍狠狠一挥。
只听得一声凄厉的哀鸣,前一个呼吸还在挥舞着翅膀宛若仙人的白鹤,瞬间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从半空中栽了下来。
它们的身上,无一不燃烧着黑色的火焰……
清虚眯着眸子任由白鹤在自己面前掉落,嘴角的弧度又多了几分,“岚越,何故无缘无故毁本座仙鹤?”
既是动了手,那就没有什么好再隐藏的,岚越冷冷一笑,飞身而下,“装,你还装?!”
“何为装?”清虚皱了皱眉头,似乎对这个词很是不解,“岚越,你私闯本座清虚宫在前,杀本座仙鹤在后,本座念在过往的情分和你的身份上,可以既往不咎,但你若再胡搅蛮缠,口出狂言,休怪本座无情。”
清虚不说也就罢了,一说这些岚越心里那个窝火!
且不说他和他之间,有什么情分可讲,便是那“身份”二字,就是赤裸裸的羞辱!
冷冷一笑,岚越嘲讽出声,“无情?清虚,你也配?说得好像你何时有情过。”
“岚越,本座再给你一次机会,离开清虚宫。”清虚眯了眯眸子,再度开口。
“不走,你能够耐本座何?今日若不把这事情讲明白,本座绝不善罢甘休!”岚越只觉得是眼前之人心虚,这么一番话不过是想让他离开。
但过往说不定他也就走了,可如今……今非昔比啊。
“不走吗?”清虚眸子里闪过一抹嘲意,终于缓缓地站起身来,“那就留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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