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她白日飞升了
第410章 人皇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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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营帐里发出一声轻响时,躺在榻上的人闭着的眸子猛然睁开,翻身而起的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身手矫健得如同毫发未损一般——即便他胸口的衣裳明显透着血丝。

没有丝毫意外的,两道目光猛然对上,在空中交织出激烈的火花。

卫图南看着眼前这个刚成年,但周身却已经有了帝王如虹的气势的年轻少年,沉静的眸子微微动容,但很快便又恢复了淡然,径直走向床榻对面的矮榻坐下。

楚澜看着眼前这个气定神闲,出他的营帐悄无声息,进自己营帐如入无人之境的年轻男人,向来平和的眸子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寒意。

“阁下前来作甚?”哪怕二十年的帝王心术告诉自己,凡事当以不变应万变,处变不惊方才上上之策,在此刻,楚澜还是率先开了口。

卫图南再度扫了楚澜一眼,掀开两个杯子,又提起桌上的茶水,自己面前放了一杯,另一杯放在了对面,做完这一切后,才复地抬起眸子,“来……看看你。”

说完,他还便真的认真地打量起眼前这个人来。

面容俊美,剑眉星目,肤色如雪,黑发如墨,即便是身受重伤,也依旧腰背笔挺,尊严无比,气质出尘。

怪不得,小丫头会对他这般牵肠挂肚。

不管是否人皇的转世,眼前这个男子,都有让世上女子为之疯狂的资本。

对于卫图南的打量,楚澜只是淡淡地挑了挑眉,起身坐在了他的对面,“夜深露重,阁下真是好兴致。”

在楚澜坐下的瞬间,卫图南心里莫名的一紧,仿若看到了记忆中的某道身影,下意识地就要起身,好在最后一下回过神来,定住了心神。

卫图南笑着摇了摇头,“再怎么好兴致,也比不过太子殿下歌舞升平来的兴致好啊。”

这句话里的深意和讽刺,别说楚澜了,任谁都能够听得出来。

但偏偏,楚澜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深深地看了卫图南一眼,“有事说事,没事便回去……回去陪着她罢。”

“我回去陪她?”卫图南眉头一挑,桃花眸子里闪过一抹古怪,笑着点了点头,“是啊,她的确需要人陪,毕竟她如今不是一个人了,而且若是我没有看错的话,她今日可是含着泪睡的,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说道最后几个字,卫图南的语气明显变得感慨起来。

楚澜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垂下的眸子里暗云滚滚。

看着眼前仍然强装镇定的人,卫图南叹了一口气,突然站起身朝一旁的火盆走去,“可是在回去陪她之前,我得帮她和我自己都确认一件事情。”

“何事?”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楚澜转眸。

卫图南皱了皱眉头,“太子殿下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

楚澜瞳孔微微一缩,可不等他开口,对方便问出了第二句让他心头一怔的话。

“我是该叫你太子殿下,还是该称呼你为轩辕陛下,亦或者叫你……人皇陛下?”卫图南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的那已经灭了的火盆中挑一块烧得只剩半块的竹简,轻轻地掷在了地上。

那竹简被烧得漆黑,可偏偏在烛光的照射,上面“轩辕惊鸿”四个字,格外的清晰。

随着竹简落地发出“啪”的一声的瞬间,楚澜的眸子终于冷了下来,杀意倾泻而出:“你究竟是何人?”

对于楚澜突然爆发出来的杀机,卫图南倒是的确有些错愕,但很快他便笑了,“你要杀我,是因为我知道了你的身份,还是因为想要保护小酒儿?但我既然救了你,便不会害你;倘若是第二个……更是大可不必,我和你一样,绝对允许旁人伤害小酒儿分毫。

说完,卫图南“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属下出尘,见过人皇陛下!”

如果说之前还有一丝丝怀疑的话,那么在方才,他已经能够肯定,眼前这个人就是人皇伏羲!

除了人皇陛下,谁还能够拥有他这样的气度?又有谁可以宁愿舍弃自己,背负一切,也要护所爱之人的周全?

“真武出尘?”看着眼前年轻的男人,楚澜的眸子闪了闪。

“正是属下!”卫图南深吸一口气,虽说他一开始并不想这么快暴露身份,可是既然人皇陛下已经觉醒,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又有什么好掩饰的呢?

然而,就在他满心欢喜地等着楚澜回应时,却听到上方传来一道极为冷漠的声音,“我不是什么人皇伏羲,你弄错人了。”

不是?卫图南一怔,猛地抬起头,“那你方才…

…”

记忆里,那个人也是一身玉华,叫着自己“真武出尘”。

楚澜挑了挑眉,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人,没有说话。

卫图南眼神变了又变,想要从那双淡然的眸子里看出什么,但最终发现自己什么都看不出来。

真的不是吗?

还是……

深吸一口气,卫图南沉声道:“便你非人皇,那你难道不是轩辕惊鸿?”

说罢,他左脚一跺,那被从火盆里挑出来的竹简飞了起来,“啪”地一声掉在桌面,落在了楚澜面前。

这一回,楚澜没有说话,直到过了许久,紧抿的唇角才缓缓张开,“真武出尘不是死了吗?”

“这世上,总有一些事情不是你现在所看到的那样,阿酒她说对了,却也说错了。不是你的记忆里没了她,而是你的脑海里多了一部分不属于你的记忆,但你却知道这些真真切切发生过的。所以你才不敢面对她,不是吗?”卫图南缓缓上前,一字一句说得极为缓慢,眼神灼灼。

他是过来人,他知道有些事情匪夷所思,但是真相,便总会有大白的一天。

他还没有记得自己是人皇没关系,可有的事情已经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你到底是谁?”楚澜眯了眯眸子。

“你是说我现在?”见楚澜眼神仍是一片平静,卫图南挑了挑眉头,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你不是知道的吗?我现在可是小酒儿最信任的人。”

楚澜的脸色再度一冷。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想起自己昨夜看到的那一幕,心似乎都变得千疮百孔起来。

捏了捏拳头,楚澜深吸一口气:“那你带她走罢。”

卫图南轻嗤一声,“我自然是愿意带她走啊,可就怕有人口是心非,不情不愿。”

许久,楚澜轻呼一口气,抬起头来,目光带着某种异样的坚定,“她不会不愿的。”

大魏承平六年春,宣都府南仪县。

程箐躺在马车里,在颠簸中跑马观花,旁观了一个古代小姑娘短短十三年的人生。

明明就是冷漠旁观者,怎么看完后还湿了眼角?

那种执念和不甘影响了程箐的情绪,她刚擦去眼角的泪痕,马车帘子就被掀开,一个穿孝服的貌美妇人双目红肿,满是担忧的看着她:

“小郎,你有没有好一点?”

没有,一点都没好,身体还是很虚弱。

这话程箐说不出口。

小姑娘的执念有一大半都因这妇人而起,她是小姑娘的亲母柳氏,秉性柔弱,是小姑娘发誓要保护和孝顺的对象。

“好多了,母亲,我们是不是快到了。”

程箐努力不表现出异样。

她以后就是“程卿”了,在没有找到回到自己世界的方法前,代替十三岁的‘程卿’活下去。

柳氏未察觉异样,丈夫程知远去世突然,她一个后宅夫人带着四个儿女扶灵返乡,‘幼子’程卿又生了重病,一路走走停停,柳氏的精气神全被掏空了。

直到扶灵队伍到了南仪县驿站,断断续续病了三个月之久的程卿意识清醒后,柳氏才有了主心骨。

想到此处,她不由仔细打量幼子——这孩子病了一场后,变化太大了,也才十三岁,处理事情比她这个年过三十的大人都成熟。

用程卿的话说,是乍逢大乱,她要挑起家中的担子。

柳氏一想到这里,眼眶又发热。

可怜的孩子,今年才十三岁,还是个小娘子呢,却要履行程家独子的职责,照顾她这个没用的母亲,照顾三个姐姐……

柳氏陷入了深深的懊恼,她当初怎么会同意丈夫那疯狂的做法,将小女儿充作儿子养大,丈夫还给南仪族里写了信,将‘程卿’上了族谱!

可若没有十三年前的疯狂做法,如今丈夫程知远忽然去世,他这一脉就算断了香火。

连个摔盆的儿子都找不出来,只能向老宅的人磕头求饶,借一个子侄来替程知远摔盆。

想到这里,柳氏亦咬牙。

丈夫活着时都没向老宅低头,死了再向老宅那边摇尾乞怜,九泉之下都难以瞑目。

现在,她和丈夫至少是有儿子的,假儿子也是儿子,至少外人不知情。

至于以后要如何,柳氏想不到那么远,走一步看一步吧!

程卿也有点恍惚。

她是程知远的‘独子’。

程知远前后娶了两房妻子,连生了三女,才迎来她这个‘独子’,程家乍逢大乱,靠柳氏和三个姐姐肯定不行,只能由她来鼎立门户——是比较难,但不是寸步难行那种程度,至少她能以男子身份在这大魏朝生存,不用受封建礼教的约束,当一个三从四德的古代女子。

人最怕有对比,有了最差的选项,眼下的境况,好像也不是那么难接受?

没办法,程卿一向都是个乐观的人。

爱笑的女孩运气会不会好她不知道,知道动脑子的女孩子总不会活的太差!

马车一停,是到了地头。

程知远的棺柩停在了南仪程氏二房老宅大门前。

程卿掀开车帘。

二房的墙很高,府门也气派,一看就是高门大户。

就是如今府门紧闭,整个宅子都出奇安静……程卿大姐直接被气哭了:“小郎,老宅的人就是故意的!”

当然是故意的。

程卿和柳氏,加上三个姐姐在驿站等了两天,一共给老宅送了三封信告知情况,老宅通通没有回应,程卿就知道情况不妙了。

不是老宅的人死绝了,而是不想搭理她们这群孤儿寡母。

程卿看了大姐一眼。

三个姐姐和柳氏一般疼爱她,就是都有爱掉眼泪的毛病。

这毛病,她早晚得给治好了,女人的眼泪是武器?呸,哪怕说美貌是武器呢,也比眼泪靠谱。

一些人会为美貌动容,却不会为眼泪让步。

谁要信这话,谁就是傻子。

“是不是故意的,我们敲门就知道了,许是继祖母上了年纪身体不好,老宅这边习惯了闭门谢客。”

程卿让柳氏雇了专做白事生意的人,这群专业人士的哭声比柳氏母女四人更大,更兼一路吹吹打打,早将街坊四邻吸引到了程氏二房门前。

“这是谁去了?”

“没听闻二房报丧……”

“莫不是要讹程家!”

大家看向程卿一行人的目光都变了。

真要讹诈程家,那就找错了对象。

南仪程氏,是本县第一大族,族里在朝为官的就有好几人,就说这一房的程二爷,就在外当从五品的知州。

这样的人家,都有人敢上门讹诈,是不是傻啊!

程卿透过窗帘看人群聚拢,都对扶灵队伍指指点点,觉得火候差不多了。

“劳烦大姐扶我下车。”

她不想摆这牌面,她就是虚弱。

程卿没现身前,众人期望。

因为扶她下车的程大娘子很是貌美——如此的出场方式,必是一位闭月羞花的小娘子,或是一位丰神俊朗的小郎君。

可程卿一下车,众人只见到一个面黄肌瘦,身子单薄似一阵风能刮跑且身穿孝服的病秧子!

程卿能感受到围观街坊的失落。

她醒来后照过镜子。

五官和前世仅有三四分像,大病一场气色非常差,她对现在的模样也很不满意,的确不好看。

还有,她一米七几的大高个儿也缩水到不足一米五,简直不能忍。

现在的她,就是一个病恹恹的小郎——程卿对着街坊四邻拱手作揖:

“诸位街坊,敢问这里可是南仪程氏二房?”

街坊们齐齐点头。

程卿愁眉不展:

“分明已让人送信回老宅,怎会无人应门?难道跋涉三月,扶灵归乡,亡父竟不能从老宅发丧!”

街坊们看看棺柩,看看身穿孝服的程卿和柳氏几人,有老街坊惊疑不定:

“小郎君,你亡父是程家二房的人?”

程卿一脸悲痛点头。

“家父正是南仪程氏二房长子,不幸客死他乡,不孝子程卿携母亲和姐姐们扶灵回乡,要将亡父入土为安。”

她的悲痛本是演戏,但听闻柳氏等人的哭声,身体深处也涌起一股莫名的悲怆,演戏演成了真,也跟着落泪。

是小姑娘的执念还没散去。

程卿这边正假戏成真悲痛着,老街坊们已经炸了锅——程家二房今天真有大戏看,棺柩中竟是二房嫡长子程知远!

且不说程知远英年早逝令人扼腕唏嘘,就说程知远妻儿扶灵回乡,程家二房大门紧闭,不欲让程知远棺柩进门,也太没道理可言。

——当真是继母当家,就能这样欺负原配生的长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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