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热血少年 第五章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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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保卫处，里面已经有很多人。一个胖子坐在办公桌后面打电话，看见杨浅天进来，扔掉电话，“腾”地一下从椅子里跳出来，三步两步来到杨浅天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小子，可把你抓到了，告诉你，要是我大哥有什么事，我要你死！”
杨浅天心中一惊，心知阿盖刚才最后那一下膝撞太狠了一些，恐怕事情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正想说话时，蓦地肚子上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痛得弯下腰去。胖子揉了揉拳头，狞笑道：“先给你点苦头吃吃，刚子，刚才你跑什么？这么点阵仗就吓成这样，以后怎么做大事？现在人在这了，给你个表现的机会，给我打！”
刚子刚才被阿盖吓跑，回来后被胖子大骂一顿，颇感丢脸，正自郁闷，此时一听胖子言语，见有机可趁，一改刚才面对阿盖时的衰样，生龙活虎起来。他肩膀一抖，三晃两晃来到杨浅天面前，手中棍子一掂一掂，恶声恶气地说道：“妈-的，敢在我们面前牛比？老子打死你！”一棍子打在杨浅天的左腿上，下手之狠，似乎要把刚才丢了的面子一下找回来，打得杨浅天不由自主地单膝跪了下来。
刚子一看，哈哈一笑，得意道：“哎，你干什么啊，我又不是你老子，你跪我干吗？”
旁边的人都嘻嘻哈哈围住看热闹，冷不防杨浅天一个头顶，顶在刚子肚子上。杨浅天爆发力极好，这一下乃是蓄力已久，有备而发，直接把刚子顶飞，越过办公桌，重重摔在地上。杨浅天站起身来，用力揉了揉脑袋，不发一言，仿佛一头恶狼般死死盯住众人。
一屋子十几个人被杨浅天的气势惊呆了，一个个畏畏缩缩竟不敢上前。胖子一看，心道不好，己方那么多人竟被一个小子吓住，被大哥知道肯定要骂死。他重重一拍桌子，叫道：“操-他-妈，怕什么？给我上！”
大伙互相看了看，才发现自己这边竟然没一个人动，顿时火冒三丈。发一声喊，拎起棍子就要上前。
忽然屋外传来“呜呜”的警笛声，众人刚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杨浅天听到声音，心中如释重负，终于支持不住，缓缓倒下。
片刻之后，有人推开房门，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来人三十出头，一身警服，一副精干的模样。进门后先跑到杨浅天身边，扶起他，问道：“这位同学，你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杨浅天艰难地抬起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众保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那人挥了挥手，示意后面的警察扶好杨浅天，站起身来，说道：“我是刑警大队的队长毛国祥，我接到举报电话说这里发生恶性打架斗殴事件，谁是这里的负责人？”
众保安没有人吭声，只是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盯住胖子，胖子脸上冷汗不由淌了下来，连连摆手道：“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毛队长若有所思地看着胖子，一摆手说道：“不要说了，都带走！”……
刑警大队办公室。
毛队长背靠着宽大的真皮沙发椅子，手上夹住一根烟，透过缭绕升起的烟雾，鹰一般的眼睛盯住战战兢兢地站在桌子对面的胖子。他端起办公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半晌才道：“知道为什么一次小小的打架，我堂堂一个刑警大队的队长要出面吗？”
胖子伸出衣袖擦了把汗，讪讪笑道：“毛队长，真的不关我的事。他们打架的时候我都在睡觉呐，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您看，这肯定是个误会。”
毛队长“哼”的一声站了起来，绕过桌子，来到胖子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误会？你自己心里比我还明白。我盯了你们很长时间了。自己干了什么事，难道还要我说出来吗？”
胖子在心里直骂娘，但是脸上依然带着谄媚，赔笑道：“毛队长，我是真的不知道有什么事要劳驾您出马。您看，要不等一下咱们出去宵夜一下，我请客！有什么事到时候再说啊？”
毛队长点点头，回到椅子前坐下，拿起桌子上的一份文件，“啪”地一声往桌子上一扔，吓得胖子不禁哆嗦了一下，怒道：“少跟我来这一套，给我放老实点！去年三月十二号，西藏路交通银行门口发生飞车抢夺案件，受害人被劫走现金八万元；四月七号，昌平，受害人被劫走现金三万余元；四月二十号，七万；五月十号，两万……去年一年，受害人共被劫现金六十七万八千元。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胖子紧张得双腿颤抖，连连擦汗：“毛队长，我……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
毛队长重重一拍桌子：“哼！到现在还死不认账！要不是十二月八号那天的受害人死死抓住摩托车，在扭打的时候抓落你的头盔，想必到现在还是抓不到你吧？你们也真够嚣张的，短短一年，作案时间之频繁，手段之凶残，令人发指！抢了人家的钱不说，还捅了人家八刀！”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来，那是一张手绘的肖像画，上面的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谁。毛队长把画往胖子面前一扔，说道：“你自己看看吧，画得还像吧？”
胖子哆嗦着手，弯腰从地上捡起画，上面清清楚楚地画着一个人，胖胖的脸，嘴角一颗大黑痣，不是自己还能是谁？
胖子还想狡辩，毛队长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对胖子身后站着的两名警察说道：“把他带出去，关起来好好反省一下。把那个学生叫进来！”
两名警察答应上前，反剪着胖子的双手押出办公室。刚出门，碰见在走廊等着的杨浅天，胖子恶毒的眼光盯着他不放，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胖子略一停留，低声恶狠狠地说道：“小子，你有种！你给我等着！”
杨浅天眨了眨眼睛，狡黠地笑了笑，似乎知道了一些，什么也没说，跟着进了办公室。
毛队长正在抽烟，看见杨浅天进来，示意他坐下，起身给杨浅天倒了杯水后坐下，还没开口，就听杨浅天说道：“毛队长，刚才打架的事都是我一个人打的，跟我的同学无关，请你不要找他们的麻烦。”
听完杨浅天的话，毛队长笑了，翘起大拇指，赞道：“年轻人，够义气！不过，现在不是我要找他们麻烦，而是别人不会放过你们。”
杨浅天疑惑道：“别人？谁？”
毛队长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去年到今年本市发生了多起恶性飞车抢劫案件，刚才的那个胖子就是其中一个主要嫌疑人。这些人很狡猾，在市局调集人手抓捕他们的时候，他们却分散躲了起来。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们，如果没有你们的这次打架，说不定我还抓不到他。”
杨浅天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你的意思是……他们还有同党，会来找我们的麻烦？”
“正是！”毛队长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沉吟道：“这也是我担心的地方。你们是学生，还缺乏自我保护能力，万一他们找你们报复，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
杨浅天也犯了愁，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这次玩大条了，打个架打出个抢劫案来。
毛队长说：“现在只有两个办法。第一，你们呆在公安局，哪也不要去。等我们顺藤摸瓜揪出同党后，你们就安全了。”
杨浅天犹豫道：“可是，什么时候才能抓到？”
毛队长叹了口气，说道：“这个办法的不确定因素太多，那些人太狡猾，估计时间不会短。”
“那第二个办法呢？”
“第二个办法就是，你们暂时离开这里，等案件结束了再回来继续读书。”
杨浅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中暗道：“你这是废话，这两个办法有什么区别？”
毛队长起身说道：“你好好考虑一下吧！决定权在你们手里。你先回去吧，这是我的名片，什么时候考虑好了就给我打电话。”
杨浅天接过名片，心中茫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凌晨三点，杨浅天离开公安局，在警车的护送下回到学校。亮仔等人早已等得急了，见杨浅天安然回来不由大喜。阿盖把门锁死，几人围住杨浅天，着急问起他被警察带走后的情况。杨浅天如实说了，几人面面相觑，心中惊诧竟然发生这种事。亮仔颓然道：“天哥，现在怎么办？都是我不好，是我太冲动了，连累了大家……”
杨浅天摆摆手，打断亮仔的话，说道：“亮仔你不必内疚，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不会怪你，再说这件事不是谁的错，是他们本身就是罪犯。”
其他几人也纷纷附和：“是啊亮仔，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说那么多干吗？”
亮仔的眼眶湿润了，哽咽道：“我……谢谢了，兄弟！”
杨浅天示意大家在床上坐好，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想好该怎么办。留下来还是走。留下来的话，呆在公安局里，学校肯定要通知家长，到时候别人会怎么看，父母会怎么看。要走的话，我们去哪？”
几人议论纷纷，但说来说去，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直没说话的大眼此时说道：“不管了，豁出去了！我们走！呆在这里要等到什么时候？还不如出去闯闯！”
亮仔说道：“我倒有个去处。我表哥在浙江T市，我们可以去找他。”
杨浅天用力捶了一下床沿，“嘣”的一声把其他几人吓了一跳。他长身而起，似乎下定了决心，毅然道：“好，就这么定了！亮仔，你去给你表哥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就说如果方便的话，要去他那呆一阵子。”
亮仔问道：“天哥，那你呢？”
“我？我没事，我自有安排。明天下午我们就走！”
第二天是周六，下午放假半天。早上杨浅天正常去教室上课，一整个上午精神恍惚，老师讲的话没听进去几句，一直在思考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自己的大学生涯才刚刚开始，还没体会到读大学的滋味，就这样要离开学校，带着亮仔他们去闯荡，究竟会是怎样的情况？是流浪一段时间，最后没办法回来，还是在外面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正胡思乱想着，冷不防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杨浅天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桃子。桃子睁着一双大眼睛，说道：“杨浅天，你怎么了？看你一直魂不守舍的，有什么心事？”
看到杨浅天习惯性的皱起了眉头没吭声，桃子“哦”了一声，拍了拍胸口，说道：“是不是昨天你们打架的事啊？我听说警察都来了呢？你没事吧？”
听了桃子的话，杨浅天心中莫名地泛起一阵感动。面对自己面前这个活泼可爱的女孩，杨浅天欲言又止。片刻后脸上恢复了正常，冷冷地说道：“没事，谢谢你的关心，我要走了。”
桃子一愣，惊愕于杨浅天的冷淡。平时这人虽然不喜欢多说话，但为人还是蛮好的，对人也一直都很客气，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但桃子生性豁达，并没有把杨浅天的不在意放在心上，脸上依然带着笑容，说道：“没事就好。对了，下午放假，你准备去哪玩？一起去打篮球怎么样？我听说你的篮球打得不错哦！在部队都打赢了教官们呢！哼，我要挑战你！”说着还翘起鼻子，小拳头在杨浅天面前晃了晃。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杨浅天有好感。难道是他酷酷的模样？还是对他上次借自己手机的感激？
杨浅天深深地看了看桃子，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他不是木头，又何尝不知道桃子对自己的心意。只是自己马上要走上一条未知的道路，前途迷茫，不忍心耽误一个好女孩。
当天下午，大伙各自收拾了行李，离开了学校，坐上了开往浙江的火车。路过学校门口保安室的时候，里面静悄悄的，看不见一个人。
包括杨浅天在内，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今天的这个决定，将来中国黑道上由此多了一个翻云覆雨的帮会；更让人想不到的是，杨浅天从此成长为中国的黑道巨擘，只手遮天，掀起多少惊天的巨浪。而他们自己，将来会创下多大的辉煌。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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