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令还在继续,男子那边也加入请进来,一时间园内更加热闹。
宋安然将方才的不快抛之脑后,她虽写不出宋嫣然那般的诗作,但其文采在一众贵女之中也算翘楚。
昭王虽对宋嫣然那等美色心生垂涎,但终究还是更为偏爱宋安然这般容貌清丽,性情温婉的美人儿。
见昭王的目光重新落回自己身上,宋安然抿唇笑起。
只要是她宋安然想要的,不管是什么都一定会得到!
没有人敢把绣球扔向薛泽,他便百无聊赖的托着下巴,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却将众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若有所思的眯起眼来。
倏然,宋安然在传递绣球时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酒盏,宋嫣然虽及时避开,酒水还是洒在了裙上。
“嫣然,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宋安然忙拿出帕子为宋嫣然擦拭裙摆,急得慌张不已,眸中泛着浅红,染着水雾,瞧着可怜不已。
宋嫣然深信她但凡露出丝毫不满,宋安然定会哭得梨花带雨在世人心中继母的形象大多恶毒刻薄,宋安然贵为嫡长女却如此小心翼翼,很难不让人多想。
宋嫣然握住了她的手腕,眸光清寒,嘴角却染着浅笑,声音娇柔无害,“不过一条裙子而已,不必劳烦大姐姐了,若叫父亲知道,又该教训我了。
莫说只是一条裙子,便是宝珠玉石大姐姐想摔也是摔得的。”
会示弱的可不仅宋安然一人。
宋安然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抿了抿唇,勉强勾起唇角,语气透着无辜,“瞧妹妹这话说的,父亲最是疼爱你,如何会舍得教训你?”
宋嫣然脸眸,无奈的笑了笑,“如何不会呢,先前大姐姐被长公主殿下斥责,父亲可是与我发了好大的脾气,至今想起我仍觉后怕,所以大姐姐可莫要操累了。”
短短两句话让在场的人精们听出了许多门道,那日她们瞧得分明宋安然在长公主府受罚与宋嫣然可没有一点关系,若此言不虚,看来宋大学士心里最疼的还是自己的长女。
有父亲做靠山,宋安然的日子应不算艰难,她作出这副模样便有意思了。
宋安然心生恼恨,宋嫣然如今竟这般牙尖嘴利,以前真是小看了她。
还是曹氏出来打圆场,吩咐婢女带宋嫣然下去更换衣裙,宋安然主动请缨跟随,宋嫣然也欣然应下。
曹氏又笑道:“坐了这么久你们年轻人怕是都觉得无聊了,昨日我命下人在花园里藏着不少宝箱,里面装着一些小玩意儿,你们可以结伴去寻。”
一众夫人心里呵呵不止,曹氏为了给继子相看婚事可真是不遗余力啊。
可少女们哪想得到那么多,忙与好友结伴而行。
宋安然一听心里更是乐开了花,还真是老天助她。
她转头朝着昭王的方向望了一眼,待解决了宋嫣然她还能有机会去寻昭王殿下,真是一举两得。
婢女引着两人去更换衣物,合上房门,宋嫣然对忠勇侯府的婢女道:“我在这里陪着三妹妹就好,不必麻烦你了。”
“不麻烦的,这是奴婢应该做的。”小婢女见宋安然竟对她这般和颜悦色,心中不由生出几分好感。
宋安然闻言笑得更加温和,柔声道:“午时日光强,你候在这里也是辛苦。
这里离花园不远,我们自己过去便好。”
见小丫鬟还有犹豫,宋安然又笑道:“你若真觉得心中不安,不妨先去帮我寻寻宝箱,如何?”
小丫鬟不过十一二岁,小孩子难免贪玩,一听这话便应了下来,提着衣裙欢快的跑开了。
宋安然嘴角勾起,眼中闪过冷光。
推开房门,便见宋嫣然坐在椅上,单手撑着下颚,另一只手疲乏的揉捏着眉心。
宋安然走上前,俯下身轻声问道:“三妹妹,你怎么了?”
宋嫣然没有抬头,只轻轻晃了晃头,似想以此让大脑清醒一些。
“是不是醉酒了?”宋安然满心关切,嘴角笑意愈浓。
“没事,可能是起得早了些,有些累了。”宋嫣然声音轻细,显得有气无力。
今日是芬儿随行,她从马车里取来更换的衣物便连忙赶了过来,却被宋安然拦在了门外,她不由分说的拿过芬儿手中的衣裙,吩咐道:“三妹妹有些头晕,想来应是醉酒了,我陪她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还是奴婢在这伺候吧,大小姐可先回宴上。”
芬儿不放心,想迈进屋里查看宋嫣然的情况,却被宋安然拦住了去路。
“我在这陪着三妹妹你还不放心吗?”宋安然语气微冷。
芬儿连忙垂下头,惶恐道:“奴婢不敢。”
宋安然笑了笑,“你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母亲看我们一直未回心里自会惦记,你去告诉母亲一声,若还不放心再回来不迟。”
芬儿迟疑了一下,但也觉得这样更为稳妥,便点头应下。
屋内只剩下宋安然与宋嫣然两人,宋安然将衣裙随手放在桌上,指尖轻轻划过薄若云水般的衣料,眼中的狠意毫不掩饰。
这些东西给宋嫣然用还真是暴殄天物,迟早有一日她会将金家的东西据为己有。
“三妹妹。”她俯下身,在宋嫣然耳边轻轻低语。
宋嫣然双眼微阖,没有气力的低低应了一声。
宋安然牵唇冷笑,声音幽冷,“你先休息一下,我换个人来帮你更换衣裙。”
少女双眼迷离,神智不大清明,点头应了一声“好。”
宋安然将手搭在宋嫣然的肩膀上,循循善诱,“我扶你去床上,你乖乖等我。”
少女失了往日的清冷,乖巧又柔顺。
宋安然心满意足的和门离开,不过须臾,紧闭的房门便再度被人推开。
来人一路穿行至内间,粗鲁的挑开床幔,冷冷俯视着床榻上双目紧闭的少女。
少女生得花容月貌,长安儿郎们无不心生爱慕,可在沈流眼中她却与府中那些丫鬟婆子没什么区别,最多不过是皮肤细嫩了些,让人提不起一点兴致。
父亲母亲皆知他有龙阳之好,之前还想干涉,不过后来见着实无法便彻底放弃了,只要求他生出一个儿子来承袭爵位便可。
可这便注定他不能迎娶大家闺秀,否则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侯府也会麻烦,可宋嫣然就不一样了。
金家有钱无权,宋清君又有心拉拢永昌侯府,娶了宋嫣然他不但可以高枕无忧,还能享受金家的银钱,何乐不为。
只可惜上次让她跑了,还损害了蓉儿的闺名,这次便让她插翅难飞。
沈流满脸不耐的坐在床边,美丽的少女如同待宰的羔羊,可他却生不出一点邪念,只得从怀中掏出事先备好的助兴之药,仰头服下。
他伸出手去解宋嫣然的腰带,指尖刚触及丝带,腕间便传来一阵寒意,旋即便是微微刺痛,似有冰冷的毒蛇爬过,还咬了他一口。
床上的少女不知何时睁开了眼,双眸清明,哪有半分迷离。
少女眸中染笑,只那笑透着一股子阴冷,令人不寒而栗。
“你,你怎么醒了!”明明对方只是一个少女,可沈流心里却蓦地生出一抹惧意。
宋嫣然坐起身,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语气幽幽,“我从未昏厥,又何来清醒,你说呢,沈世子?”
沈流下意识拔腿要走,可他方站起身,便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逐渐模糊,最后竟砰然倒地,不省人事了。
芬儿小心翼翼的推开门,看看倒在地上的沈流,再看着擦拭手镯的宋嫣然,小脸不禁有些白。
原来小姐瓮中捉的鳖就是永昌侯世子。
她心里虽怕,但还是迈进屋内,颤声问道:“小姐,我们现在要如何做?”
宋嫣然垂眸看着沈流,眼底浮现浓浓的戾气,语气却甚是轻描淡写,“阉了吧!”
被惊得呆若木鸡的芬儿:“!?”
刚行至门口的薛泽:“……”
这女人岂止是胆子大,心也够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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