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耸耸肩：“看着有点儿面熟，可能是我们学校的。”
“不是，清大的学生，不是都应该是很聪明的嘛，怎么还有这种自说自话，脑子不太好使的啊。”
陈宝生气得脸色通红，但是王琤已经感觉有点儿不对劲了，拉了拉陈宝生的袖子想让他一起走。
他说了那么刻薄的话，但凡方玉珍他们真的和那个云岫的老板有点什么，绝不可能是现在这样坦然的态度。
王铮总觉得周围的人看他们的眼神已经不太对了，虽说这里也不太可能遇到学校的同学，但在京城饭店吃饭的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在这些陌生人面前丢脸一样让她觉得不好受。
可是陈宝生却是怒气上头，可能是长久以来自己清大学生的身份，让他有了过分的自信，也可能是潜意识里还觉得方玉珍不管怎么样，离了自己只会越来越差，现在居然眼看着过得还不错，那一定是走了邪路。
他才不相信方玉珍一个农业大学的学生能怎么样呢？说什么恢复高考以后考上的，就难道就比他们这一些推荐上大学的高人一等吗？纺织厂里恢复高考之后，也不是只有方玉珍一个人考上。
他看了那些人觉得也没怎么样嘛，也没谁上了大学以后就像方玉珍这样穿的光鲜亮丽起来，而且还能这么大摇大摆的吃吃喝喝。最重要的是现在看到他这个前夫居然眼神中充满了鄙视，她一个被离婚女人有什么权利鄙视他？
还有，那个王雪，本来在清大读书，即使是工农兵学员，陈宝生心里也是极得意的，但恢复高考以后，他们这一波工农兵学员的地位都下降了不少。别的不说，老师们对他们这些学生的嫌弃，他也都感觉到了、明明都是学生，他们还高两级，怎么好像听老师的意思，他们这水平倒还不如这两年考进来的学生了。
特别是这个王雪，算是这两级学生当中的风云人物，当年是江省的前几名不说，进了学校之后成绩一路绝尘，还收过不少老师的夸奖。特别是最近，好几个老师都想招他进自己的实验室做课题。这个事儿在几个年级都传遍了，大家都是羡慕的心情，毕竟大二就能跟着老师做课题，将来肯定就还能留到学校里面读研究生读博士，那出来该有多抢手啊，没准儿还可以留在学校做老师呢。
陈宝生在心里想着，就算是王雪觉得成绩好又怎样，今天这事儿他算是拿住王雪的把柄了。本来就是嘛，光是成绩好，拿那么点奖学金，怎么可能支撑得了她那样的生活？他可是听过别人讨论，王雪穿的衣服，光是那什么袜子，据说就是港城才有的货。这不就对上了？肯定也是这什么老板给他们的。
陈宝生气得拔高了声音：“你们一个个还是大学生，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要到学校去举报你们，学校肯定要把你们的学籍给开除了，还要通报批评。”
他说的凶狠，可是对面几人听着却没有露出一丝惊慌害怕的表情，刘秀盈笑得直不起腰招了招手，拉了吴晓晓和赵小燕过来。
“来来，这两位就是包养我们的云岫的两位老板，好好认识一下哦，说起来我们好像还真的是被老板们包养了，又给我们发工资，又给我们提供学习机会，每次出国去呢，还会给我们带礼物。”
“这么一想，”刘秀莹转身对大家说，“好像说的还真不错唉。”
她牵起吴晓晓的手说：“老板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报答你呢？以身相许行不行？”
吴晓晓好笑的看刘秀英这个作怪的样子，陈宝生上了大学之后就抛弃方玉珍这件事，他们大家都很气愤，但等方玉珍上了大学，自己在学校的成绩也一直名列前茅之后，这样子的气愤慢慢的就淡了。
特别是现在又在云秀开始做这些研究工作，她现在明明过得更好，所以对于以前的那种愤怒就没有那么厉害了。
现在方玉珍在看陈宝生，已经就像看个陌生人一样，把自己的生活过得更好，对于陈宝生这种觉得离了婚女人就肯定会越过越差的人来说，本身就已经是一种惩罚了。
只是到底没想到难得出来吃一次饭，还能遇到陈宝生，不但遇到了，居然还以这么龌龊的想法来揣测他们。
对于这样的人，说实话，双方想法不同，脑回路不一样，吴晓晓她们没觉得有什么可跟他争吵的。不管他们怎么说怎么证明，反正在陈宝生的想法里，始终会觉得方玉珍离了婚不可能过上更好的生活，而她能够这样光鲜亮丽的来这吃饭，多半是有不正当的来钱的路子。
他们时间宝贵，可没时间浪费在这么一个头脑不清楚的人身上。
不过完全不惩罚也不可能，吴晓晓问王雪：“负责毕业分配的老师，你应该认识吧，回头跟那个老师说一下今天的事？”
王雪点了点头说道：“嗯，管我们系毕业分配的应该是方程老师，之前我上学那年他管招生。跟我关系还挺熟的，回去我把这个情况跟他说一声。”
王铮听到他们说的这番话，已经开始惊慌起来，如果说开始她听陈宝生的分析还觉得有些道理，但现在看吴晓晓他们这么镇定，特别是听到最后吴晓晓和王雪说的这番话，以及王雪的反应，她已经意识到王雪他们说的肯定是真的，这两个看起来过分年轻，就像大学新生一样的女孩，还真的是那个现在备受大家推崇的私营企业的老板。
本来她作为京城人倒是不担心分配的事儿，再怎么样，家里面总有一些七拐八弯的关系，至少能留在京城不成问题。但现在听吴晓晓和王雪这么说，她不由担心，自己还能不能被留在京城。
这时候工作都是国家给你分配，如果分配了不满意倒真是可以不去，但那样的话自己想要再找个工作，王铮可没有那个自信。
她慌忙的说道：“王同学，这事儿跟真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完全是陈宝生他发昏，自己跑来跟你们说这些。我拉也拉不住他，我根本就不信他说的这些话。你们几个人这么厉害，这么有本事，一看就是将来能做大事的人，大人不计小人过，这事真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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