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显然，他的这番解释对方好像也不是很相信的样子。李丰裕有些无奈。他虽然喜欢玩一些追逐游戏，但是他也有不少生意上的正事要做。东京那边航线有些事务要处理，他顺便在那里开了一家私人性质的俱乐部，定期总要过来看看。行程的确是已经定好的。
感觉到对方的抗拒情绪，李丰裕自然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于男女的事情上一向自认颇有风度，既不会强迫，也不会亏待，不然也不会这些年只是有些无伤大雅的风流名声。
一直到行程结束，和这位爱送东西的李先生再无交集，吴晓晓和赵小燕心里面都是微松一口气的感觉。
在东京只会停留很短的转机时间，按照原定计划一阵采买，两个人都带着不少电子产品返回了，最新式的小收音机，电子钟，拉立得相机，林林总总买了一堆。
吴晓晓基本是陪着赵小燕买，主要是因为这些所谓的最新产品在她看来实在是落后得不行。
两人到了京城落地，走出机舱，赵小燕也对吴晓晓说到：“晓晓，怎么感觉好像出国就是一场梦一样。”
乍然回到熟悉的环境，看见周围的蓝色列宁服，笔挺垂坠的条绒裤子，明明还算是新潮的穿着却反而让赵小燕有种失落感。
吴晓晓已经熟悉这种感觉了：“就是环境变化，需要点儿时间适应。过几天就好啦。以后常来常往，你估计就习惯了。”
赵小燕轻轻点头，想到包里面厚厚的一叠照片，她又高兴了。回去要给爸爸好好讲讲她这次在港城和东京的见闻，总有一天，我们这里也会建设成这般模样的。
来接机的还是陈思，一看到两人就过来帮忙拎包。赵小燕看着一边给陈思道谢，一边还自己拎起最重的两个包往车上放的晓晓，心里面暗暗替陈思着急。
一个两个都这么温吞吞地，什么时候才能有进展呀。晓晓可不能再这样迷糊不开窍了，她得找个时间帮陈思问问。
偏偏回来之后，事情一下子就多了起来。卸妆油那边的生产一加码，工厂就忙得飞起。工人们倒是都积极得很，这边虽然不能发粮票，但是工资给得大方，再加上加班费，一个普通操作工一个月也能挣到四十块。
这时候政策已经逐渐松动了，不少地方只要有钱，没有票就是价格贵一些，吃的穿的都可以买到。以前这样的地方算是黑市，时常还要被纠察。现在基本上就是放在明面儿上。去年年底中央做过报告之后，这一过完年，做小生意的小商小贩都多了起来。
就连胡同里面开小饭馆儿的，都从一家变成了三家。
张芳还在后悔呢：“早知道这会儿政策松动了，我也应该去开个小饭馆，要不推个早餐车也行。我看这街上都有人卖早饭的，生意也还行。”
虽然姑娘说了要她管那一片田，但是她这田又不种稻不种油菜，种些什么花啊草的，不用像庄稼那么管得精心。她这阵子已经把所有的地都耕过了一遍，就等着育好了苗好下苗下种了。
吴晓晓把一身从港城买的衣服拿出来，在床上理开，笑着答到：“做早点多辛苦，六点出摊，三点就要起来发面。妈你都忙了这么多年了，现在不好好歇歇。而且田里面的活儿也不少。这个是我在港城买的，妈你身量应该和我差不多，快去试试。”
张芳第一反应就是拒绝：“我都多大年纪了，还穿这样的好衣服。你买了自己穿。”
“就是专门挑的你好穿的款式颜色，快去试试吧。妈你要是不要我就送人了，前两天不是邻居吴大娘还过来串门了？”
一听姑娘说要送人，张芳就拿起来换了，一边换还一边说：“家里面又不是没有衣服。我又不出去见客人。你自己倒是要买几件好衣服穿穿，马上要去上学呢。”
“我也买了。港城那边的衣服又好看，而且随便买不要票。我和小燕都买了不少。其实价钱和京城也差不多。”
听女儿说不要票，张芳想想倒也是。她们在这城里，顶不方便的就是样样要票，不像乡下，还可以自己织土布。而且这个衣服真的是做得好，花色也不是特别鲜艳，但是颜色就是特别正。
吴晓晓的皮肤随了妈，张芳的皮肤本身也是挺白的。这些年一直做农活儿，晒得黑了些。这一个冬天又捂回来了不少。
这件衣服吴晓晓选的藏蓝色，衬得张芳的皮肤越加显白，领子那里还滚了一道小花边，看起来多了些灵动。
张芳照了照镜子，还有些不好意思：“这还带花的，我穿着。”
“这个就只有一个小花边，又不是大块的花。对了，还有这个。”吴晓晓看看妈妈的样子，拿出一边小包里面的口红，在妈妈的嘴唇上点了两点：“抿一下。”
她拿口红出来的时候张芳就拒绝，但是没吴晓晓动作快，按住了她快速地涂了两下。
“不要不要，我还涂口红呢，不像样。”
“只涂了一点点，看不出来。妈妈抿一下，是不是显得气色好多了。”
张芳抿了抿再看看镜子：“真的是不怎么明显啊。”镜子里面的人看不出来化妆了，但是的确看起来嘴唇微微红润，整个人都精神了。
其实最好还要再扫点儿腮红，但是妈妈这会儿先接受口红就不错了。
吴晓晓满意地看妈妈对着镜子左照右照，人人都爱美，只不过是以前没那个条件，没那么氛围罢了。她把那只口红留在了房间的梳妆台上。以后妈妈可以经常用。
送给妈妈的礼物最终证明很合心意，当然价格就不要让妈妈知道了。估计妈妈也是怕知道了心疼，根本就没问。
送给宿舍同学们的礼物更是大受追捧，赵小燕直接替吴晓晓买了一大堆，各种什么头绳发圈，小支口红，丝袜，小镜子，直接让２０２的同学们都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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