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这个环境有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就是成绩一好，就会被别人加上无穷美化滤镜。像吴晓晓，有这个状元光环，她如果体育不好，那大家也不会觉得她有什么不好的，主要学习去了嘛，身体锻炼有时候就顾不上。状元的话，就是走队列的时候同手同脚，也只让人觉得有点儿好笑，又有点儿可爱。
而如果体育再好，那就又拔高一层，绝大多数人并不会因此起什么嫉妒之心，只会更加崇拜。
就像沈高，开始还想着自己会是这个二人小组里面的绝对主力，要带领小组成功，捍卫学校荣誉的，现在就已经完全成了吴晓晓的崇拜者。成绩又好，体育又好，打枪还这么厉害，沈高晚上回到宿舍，就把他今天训练中的崇拜之情好好地抒发了一番。
同宿舍的同学们都是知道沈高原来在部队里面待过两年的，这段时间军训也能明显感觉到大家体力上的差异，所以对于教官直接点了沈高去参加比试没有任何意见。这会儿听到沈高回来居然大讲特讲另外一起训练的女同学有多厉害，大家多少还有些不相信。
“不至于吧？难道比你来厉害？”
“那也是原来在部队里面训练过？”
沈高摇摇头：“部队里面女兵可少了。反正我当初待的部队没见过。有也是卫生员，通讯兵之类的。可能有些人就是一样通，百样通，什么都会特别厉害吧。”
反正他是完全服气了，当然他也不能落后，肯定要加强训练。只是现在的想法已经从开始的他要带动整个队伍，变成了自己千万别做拖后腿的那个。
想到自己打靶的时候后面好像总是会往下偏，沈高也有点儿头疼。他肯定是在姿势上有什么问题。但是这个问题特别细微，在扣动扳机的时候根本发现不了，只是在这么长的子弹飞行的距离中，逐渐就偏离了。
沈教官打靶是非常厉害的，但是他更多是长时间的练习实现的，要说起理论知识来，他已经完全教授给他们俩了。虽然沈教官也看到他的动作和靶纸，觉得的确一定是最后的动作有点儿问题，但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造成的。只能让他多练习，可能练到一定程度就开悟了。
那他就多练吧，反正不是离比赛还有几天么。
带着这样的想法，沈高第二天一大早就到了训练场。他们两人现在就是全天都在练打靶，和班里面的教官打个招呼就行。
沈高以为他已经到得够早的了，没想到到了靶场的时候，吴晓晓和沈教官都已经到了。
“沈教官，吴同学，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沈高赶紧上前打招呼。
“没事儿，是我们来早了。”沈教官说到，“昨天吴晓晓找我，想试试看分析一下，你打靶会往固定方向偏的问题。我们早晨就在这里试呢。”
吴晓晓拿过一张纸来，如果沈高之前在吴家村待过的话，他就会知道，这就到了经典的总结环节。
“沈高，你看一下这个。我们还没有完全实验出来。影响因素比较多。你的偏离方向主要是向下，所以可能是这个方向的偏离造成的。你可以尝试一下，在最后扣动扳机的时候轻轻地点头，这个动作会造成你的身体无意识地轻微向上，去补偿头部的动作，可能会缓解你最后扣动扳机时导致枪管向下的影响。”
昨天看到沈高的打靶一直向同一个方向偏之后，吴晓晓就想起来，以前她是见过军队怎么训练军人打靶的。对于不同的偏离，会有不同的补偿方法。但是因为本来不是她需要关注的问题，也只是有个模糊的记忆而已，还是有个好朋友一直打靶测试不能通过，参加不了突击队，她陪着训练过一阵，才会有这么个印象。
昨天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她就找到沈教官提出来想试着总结一下这些方法。沈教官他们从来没听说过打靶还有这样取巧的方法，本来觉得不就是练么。往左偏下回枪管就往右一点，往上偏下回就往下一点，慢慢地感觉就出来了。
倒是成勇觉得吴晓晓说的这个思路很可能有可行性，才让沈教官配合一起试一试。沈高拿到这张纸的时候不知道的是，这薄薄一页，上面的这点儿东西，他们昨天已经试了半个晚上。不但是他们两个人在试，昨天还有好几个教官都过来一起试了。他们之中，也有人的动作会有明显的偏离，自己凭感觉调整的话，反而会往相反方向偏过太多。
大家陪着试验的结果都是一个个感慨，这大学生的脑子就是好使，这个她说的“实验－总结”的方法，他们听都没听过，原来打靶还真有这样的训练方法，而不是自己傻练。
“你先试试看，轻轻地点头，同时扣动扳机。动作幅度一定要小。这个方法只是尽量取巧，还是要靠练的。”
沈高正拿着枪开始练，就听见大门唰的一下打开，成教官从门口跑了进来。
他手一抖，第一枪完全脱靶。
“心态心态，旁边发生什么都和你没关系，继续练。”成勇先批评了沈高一句，看他老老实实地举着枪继续练起来，这才快步走到沈明山面前。
“明山，这个纸还谁看过？”
沈教官想了想：“没了，就是我们三个人，还有昨天晚上老张和小方两人来过。”
成勇把那张纸收起来：“这个东西不要再外传了。你们一会儿也和沈高强调一下，这是纪律。”
最后四个字，突然严肃起来。
沈教官立刻反应了过来：“是！”
成勇这才对吴晓晓点点头：“做得不错，你们继续练吧。”
说完迈开长腿就离开了。
吴晓晓还有点儿没明白是什么情况：“沈教官，那个总结的纸？”
沈教官说到：“要是我没猜错的话，昨天成团应该是向上汇报过了，咱们的这个总结非常有用，所以会暂时视同涉密文件。”
“这个练习方法，还会涉密？”
吴晓晓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只是一些简单的射击中的取巧的方法而已，她以为是在她之前的年代非常滥大街的方法，就算是现在没有那么常见，那也是因为现在普通人用枪就不多。听这个意思，可能还是连军队高层也觉得有用的方法？她还以为沈教官不知道是这种纯粹取巧的射击精准的方法，在真正的对敌作战中没什么用，所以部队根本不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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