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杨雄来寻石秀,戴宗、杨林两人趁机离开。
两人先去客栈收拾,当下也不耽误,径直前往柴大官人庄子。
两人到寨子,刚好天黑,两人行色匆匆,将拜帖送进去。
没一会便来一位庄客,亲自来迎两人。
戴宗、杨林步入庄子,不由得暗暗称赞。
“都说柴大官人乐善好施,招揽江湖好汉,这庄子颇大,不见奢华,却又一派江南风韵,着实不同一般。”杨林看的眼花缭乱,夸赞出口。
“这是大官人长住的庄子,在各地还有一些庄子、房产,两位贵客晚饭还没用,先带两位洗漱,换洗一套衣衫。我家主人安排后厨,准备吃食,要招待两位贵客。”那庄客笑吟吟说道,颇为照拂。
戴宗、杨林面面相觑,也不多话,两人顺势来到一处厢房,自有婢女伺候两人沐浴更衣。
等忙活好,那伺候的婢女们退下,戴宗、杨林都换上新衣。
杨林伸开双手,望着崭新衣衫,失笑道:“戴宗哥哥,您真是好大的额面子,咱们到这里来,柴大官人竟是如此礼遇!”
“非也,非也!只是仰仗林冲哥哥的面子罢了!
”戴宗清醒得很,可不认为这是自个面子大,江湖地位牢固,“我戴宗还没有这么大的礼遇,让柴大官人如此对待!”
“那小弟也是沾哥哥的光来。”杨林嘿嘿一笑,道,“这段时间跟随哥哥身边,着实大开眼界,与往日不可同日而语。”
戴宗将衣衫抚平,沉声道:“咱们出门在外,当要谨言慎行,不可莽撞啊!梁山能壮大到今日,乃是团结一致,勠力同心的结果。我戴宗既是山中一员,自然要忠心为公,不可荒废怠慢!”
杨林连连点头,道:“哥哥说的是,一人一力有限,唯有团结一心,聚沙成塔,乃有未来。那石秀兄弟,我瞧着乃是壮士,若是邀请入山,才是好事一件!”
戴宗叹了口气,道:“原本是容易得很,若是杨雄也有一双慧眼,招揽石秀,想要邀石秀上山,便是难得很,除非再有机缘不可。”
“那张保恐怕注意到咱们两人,那会我们从客栈出来,那厮一直瞧着咱们两个人。”杨林担忧道,“那无赖军汉子吃了亏,恐怕要把怒气撒到我们头上。
”
“无妨,他若是招惹,咱们也不是吃素的,若是他识相,那各自安好。”戴宗告诫道,“等把事情办妥当,我们这两日便回沧州城内,见一见石秀,探探他的口风,若是他没那个意向,咱们便去寻邓飞几位兄弟。”
“都听哥哥安排。”杨林自然是没有异议。
两人又闲聊一阵,庄客来请,戴宗两人去了后厅。
戴宗见到一个贵公子,生得龙眉凤目,皓齿朱唇,三牙掩口髭须,三十四五年纪,着实俊美得很!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前朝皇族后裔,江湖人称小旋风柴进!
“两位英雄光临,略备薄酒,还请安坐。”柴进抬手相邀,现如今他日子过得越发舒坦,心境也变得不同。
杨林颇有些拘谨,倒是戴宗进退有度,两人道了谢,各自安坐。
戴宗也不含糊,道:“小人戴宗,这位是兄弟杨林,此番遵林冲哥哥军令,特送一封密信与柴大官人,还请大官人过目!”
戴宗起身,从怀中掏出封袋,恭敬递过去。
柴进安坐高位,顺势接过,没有忙着看信,道:
“戴院长的大名,柴某早有耳闻,日行八百里,神行太保,天下闻名!”
戴宗听得这话,脸上有光,赶忙道:“不敢,不敢!”
柴进去过信笺,上面蜡封印戳完好无损,当着两人面拆开,仔细浏览之后,脸色又惊又喜,没过一会功夫,他将信件收入长袖之中,兴奋道:“林冲兄弟交代的事,柴某这三五日安顿好,便会亲自前往东京,若有消息,自会安排中心可靠之人传达!”
戴宗松了口气,道:“小人不负所托,明日便回返山中!”
柴进笑了笑,道:“既是来了,待上个三五日再走,过阵子有商队前往梁山,到时你正好与他们同去,也方便一些!”
戴宗想了一会,觉得颇有道理,自然也没推辞。
“此番官军攻打梁山,柴某日夜难安,不想竟是大胜而归!实在是值得庆贺!戴宗兄弟,还与我说道说道。”柴进来了兴致,主动开口问询。
三人吃酒夹菜,戴宗将战事前后一一详说,说到青云谷一战到关键,柴进面孔涨得通红,到最后听说武松大杀四方,他惊喜莫名,转而又有遗憾!
“这一战,实在关键至极,西军战力极强,竟然败得如此地步,实在出乎预料!那武松竟有万夫不当之勇,简直是李嗣业重生啊!当初他在我庄子上避祸,我竟然没有看出来,他竟是此等豪杰英雄!”柴进拊掌长叹,神色满是遗憾。
三人吃到后半夜,方才各自退去。
柴进回到屋子,心腹庄客紧随其后。
“这几日好好照拂戴宗两人,不可有分毫怠慢!
挑选二十几人,准备一万两黄金,三千匹丝绸,天香三千块,蓬莱酒三百瓶,一应准备妥当,最慢五日之后,前往东京一趟!”柴进说道。
庄客抱拳,道:“两日内定能准备妥当!”
柴进端起茶杯,挥了挥手,庄客自是下去办事。
柴进喝了一口茶,将茶杯放下,自言自语道:“当日我觉林冲此人,日后定有一场造化!不想这两个年头模样,声势竟达到如此鼎盛,两三万官军,竟是无法攻占梁山一寸之地!
那林冲莫不是真有天子之气?此人意志坚定,从不妥协,丝毫不将招安放在眼中!若是在给他十年之功,又有何等的本事?只是....真的到那个时候,我柴家又该何去何从?”
这个念头一生,柴进一时之间竟有些愣怔!
家族的命运,好似都在这一刻,上下纠缠。
柴进一只手按住脑袋,竟感到一阵头疼,想了一阵,索性起身走到窗台前。
“一百多年了,难道说本朝的气运,便是要尽了吗?”柴进说到这里,昂起头,望向天空璀璨繁星。
忽而,天空之上,一颗明亮的流星,从东北划过,明亮之光,拉出一条长长的白光!
“有星破北天,主大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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