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好东西,外面响起了一阵钝器声音。
陆锦眠连忙出来看,只见傅陵川挽着袖子,正在重装锁芯。
“你会装锁呀。”她走过去,好奇地看他装锁。
他不仅会装锁,还会装不生气。
傅陵川扫了她一眼,淡然说道:“挡住光了,站远点。”
搬了家,连锁也不换,就敢一个人住进来。这些年还是他把她保护得紧了一些,让她以为外面环境有多安全。这地方,除了窗外这两株玉兰花,一无是处。但他也明白,陆锦眠挑中这里就是因为这两株玉兰花。她小时候有回生病,给他描述过家乡的样子,据说她家门口就有两株玉兰。
她从不在他面前说想父母,但她一定是很想。
傅陵川不管多生气,只要想到那晚她泪水盈盈,紧紧缩在他怀里的样子,那气就会忍下去。
陆锦眠在稍远点的地方站了会儿,又一路踩着大拖鞋沓沓沓地进了厨房。不多会儿,捧了杯龙井出来了。
她今天采购的时候,买龙井最舍得,两千块钱眼睛都没眨一下。因为傅陵川唯一喝的茶就是龙井,他来作客的时候,她总要有点拿得出手的东西。
这杯茶,是她现在能力范围里能给他的最好的东西。
她把茶放到小桌上,又回到他身边看他拧螺丝。他做事的样子迷死人了,俊脸上薄薄地出了些汗,脖子上的经络随着他的用力,微微地动着。尤其是喉结,滑动时惹得人想去咬。
“傅先生以后肯定是好爸爸。”陆锦眠抓了抓手指尖,强忍住去咬他喉结的冲动。
自打确定喜欢他之后,陆锦眠就总想对他动手动脚,碰一下手指尖就高兴,抱住就更开心,若是亲亲……那就开心得飞上天。
傅陵川手顿了顿,转头看向陆锦眠。小丫头眨巴着眼睛正看他,脸颊泛红。
“再站远点。”他拧拧眉,说道。
陆锦眠翻了个白眼,沓沓沓地跑开了。
这拖鞋发出的声音,简直每一直就踏在他的心尖上,又酸又痒。他的视线低向她的脚,看上去好多了,不像之前那样瘸着拐着。
年轻的身体像小草一样,总是生机勃勃,遇水生长。她这点小伤很快就恢复了。
“傅陵川,我睡了,你完事了自己回去。”她跑回卧室,砰地一下关了门。
总是赶她站远一点站远一点,她是细菌吗?讨厌死了。
傅陵川装好锁,把新钥匙放到桌上,这才去洗手间洗手。洗手间的窗口外就是玉兰树,窗口下面是一只偌大的浴缸,上面摆放着她的沐浴用品。全是超市开架货,家里那些她一件也没带出来。
他拧拧眉,又打量四周的毛巾架。毛巾是新的,很小巧的几块白色毛巾,一点纹饰也没有,摸一摸,质地粗糙扎手。再打开盥洗池上的小收纳柜,里面一个小水杯,一把牙刷。
傅陵川生活费给得少,但这些生活用品都是给的最好的。他在浴室站了好一会儿,过去敲她的卧室门。
“脚怎么样了。”他沉声问道。
“好了。”陆锦眠回他。
“我进来了。”他握住门把手轻轻旋转。
“没穿衣服,不要。”里面的声音陡然大了。
又在搞什么鬼名堂!
傅陵川才不理她的谎话,直接推门而入。
陆锦眠站在小床上试新睡裙,纱质镂空,捧在手里跟鱼网似的。一身雪色肌肤,明晃晃地撞进他的双瞳里。
“我说了没穿嘛。”陆锦眠赶紧套上了睡裙,哧溜一下钻进了被窝。
而这过程,傅陵川居然没有转开视线,他脑子里在想一件事:若他不来,她会不会穿着这张破网搞直播?
她这么叛逆大胆,为了搞噱头,还真说不准。
“你是要一起睡啊?我今天搬家累了,要睡觉。”陆锦眠等了半天,他一个字也不说,就冷着脸站在那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傅陵川拿出手机,给她转了笔钱:“以后每月今天到帐,明天转回内科,兼职都辞掉,好好上学。你要想清楚,学习不好,永远只能做兼职。”
陆锦眠放在枕下的手机嗡嗡地响,她摸出手机,震惊地看着屏幕上那串数字。
一个零,两个零……
他抽风吗?
“你是不是多打了几个零,你一个月给我十万?”她坐起来,也没管被子从胸前滑了下去。
“明天把这里的东西都换掉。”傅陵川决定采用公认的准则,女孩子富养。
他走到床边,拎起九块九的拖鞋,直接丢进了垃圾筒。再站直了腰,抓起滑到她腰上的被子,给她摁回肩上。
“傅陵川。”陆锦眠搂紧了被角,看着他小声说道:“你……”
你是不是喜欢我?但是碍于对我爸爸的承诺,所以要当正人君子?
这个问题已经折磨她一整天了,她想不明白,如果真的不喜欢,昨晚就不会把她放倒在沙发上吧?
“嗯?”傅陵川低眸看她。
陆锦眠把问题吞回去。男人有时候冲动只是生理上的事儿,她一个学医的,怎么会不懂。
“傅奶奶好些了吗?”她想了想,小声问道。
未料就在她开口的时候,傅陵川突然说话了,两人几乎是同时张开的嘴。
“昨晚……”
静了会儿,陆锦眠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昨晚的事,他要怎么说?冲动?还是喜欢?
“还在icu。”他挑挑眉,沉声道。
“哦,那……那你先忙。”陆锦眠没敢提自己去医院看老太太的事。
那一家人都不喜欢她,尤其是傅奶奶,总说她八字不好,命硬。还嫌她太瘦了,臀窄,看着就不会生儿子,所以一直很不喜欢她跟在傅陵川身边。
傅陵川转头看她,又是一阵安静,他低低地说道:“前女友,景怡。”
坐在他副驾的那个大美人,她是景怡?现在火透了的芭蕾舞女演员!
“要复合?”陆锦眠声音都在发抖,她紧张地看着他,想得到答案,又怕得到答案。
“不。”傅陵川眼神黯了黯。
“吓死我了。”陆锦眠长长地松了口气。
“你睡。新钥匙在桌上,每天锁好门。”傅陵川抬步往外走去。
陆锦眠想留下他来着,可转念想想,那家老太太还在医院里躺着,公司还有事儿,总不能真的像爸一样天天照顾她。
她听着外面关门声响过了,像根弹簧似地跳起来,冲到了门边,趴在猫眼偷偷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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