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睿泓那得意的笑容,吴选极其认真的看着他:“王上,你究竟是要闹哪样?”
睿泓想了想这句话的意思,然后接着得意洋洋:“我什么也不闹,只是,你自己的事难道自己不能解决?”
吴选挠了挠头:“我当然可以解决,只是我不想伤了莺月的心!”
睿泓终于不再得意,神情凄苦的说道:“只怕,这是不可能的,莺月这个痴儿,我最是知道她,唉!”
“唉!”
吴选和睿泓两人抱头苦叹,吴选重新抬头:“不管怎么说,雨停,我必须走!”
“还会回来吗?”
吴选摇头:“不知道,如果所有事解决了,我想我会回来的!”
睿泓也郑重点头:“我等着你回来的那一天!”
吴选也郑重点头,睿泓复又说道:“你要走的地方有什么?可不可以带我去看看?”
吴选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看着睿泓:“王上,你又调皮了!”
睿泓摆手:“说着玩的,话说回来,我也离不开不是?不过,可不可以把莺月带出去看看?”
吴选无言,看着睿泓足足有五分钟,这才说道:“王上,你忽悠,你接着忽悠!”
而正在这时,莺月的声音突然响起:“他想走,就让他走,留来留去留成仇!”
两人交谈太投入,却没发现莺月是什么时候来的,睿泓听到莺月的声音,站起来威严的说道:“莺月来啦?我去你母后那边看看!”
说完转身就走,吴选听着睿泓那威严的声音,终于明白了一件事,睿泓根本不会管这件事,当下又苦了脸。
睿泓离开,吴选只好独自面对莺月。
“什么时候走?”
莺月非常的平静。
吴选极认真的回答:“雨停就走!”
“外面雨已经停了!”
“那我就该上路了!”
吴选说着当真站起,向外看了看又皱眉:“我还需要告诉王上,让他通知守林卫士让我过去!”
莺月带着他向外走:“这个有我就可以了,我带着腰牌!”
说完,她带着吴选向外走,一直走出了王宫,两人再没有交谈一句。
王宫深处,王后脸上满是泪水:“这个痴儿!”
睿泓也是深深叹息着把王后搂在自己的怀里,替她擦掉脸上的泪:“不痴就不是我睿泓的公主了,唉,这个痴儿!”
“痴儿!”
“痴儿!”
两人相对无言,只是望着渐行渐远的吴选和莺月。
直到两人走出宫外,王后复又看向睿泓:“这件事,这个人,可以入帝国历史!”
睿泓淡淡说道:“创世神本来就一直存在在历史间,根本不需要书写!”
帝国都市自由之城距离密林并不是太远,但仍有一段距离,两人出了宫,就乘坐上了公主的车。
车不小,但也不大,两人相对而坐,吴选抱着沧浪,望着外面到处都有的恋柳树,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些什么,而这个时候,莺月却把话说在了他的前面。
“你走之后,我会一直等你!”
吴选一惊,转头望着莺月:“你说什么?你这是何苦?”
莺月极为认真:“我送了你恋柳枝,你也还了恋柳枝,我不等你,那等谁?”
吴选摆手让莺月停下:“公主,你停下,停下,这太荒谬了你知道吗?我是谁?我做什么的?我为什么来?将要到什么地方去?你知道这些吗?你知道在我本来的世界中,你还是个无忧无虑的高中生,好吧,我承认高中生也有早恋的,但这不是忠贞不渝的爱情,这只是好奇产生的一种奇妙的情绪,等你慢慢长大,你会明白,当时的所谓执着是多么的可笑,而当初的那些想象又是多么的无聊!”
莺月坐在车里,两只大眼看着他,认真的看着他:“你说这些做什么?我正在送你走!”
吴选有些尴尬:“我,我只是想解开你的心结!”
莺月笑了,吴选却根本感觉不到一丝的欢乐。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但我不是你那个世界中的人,我也不是个什么高中生,我是太阳帝国的公主,是睿泓的女儿,是莺月。”
莺月今天很平静,越是平静,让吴选感觉越是不妙。
他倒是不怕这个公主会做出别的什么事来,只是,按他的理解,越是平静,就越是表明伤透了心。
他万分苦恼,他决不认为自己是什么万人迷,莺月的表现毫无道理。
认真想想,也许这沾了他跟广场上那具铜像一模一样的光,莺月从小在宫里长大,耳朵边上听说的最多的就是广场铜像的故事。
吴选曾经听睿泓说过,那只属于成人的童话故事的确很感人,但问题是,他至今也不认为是自己创造了这里,他也不是什么创世神。
退一万步讲,就算此处空间是太阳血脉所造,那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他是吴选。
莺月就像一个喜欢玩具的孩子,但她清楚的知道,这个玩具一直是不存在的,只存在于想象中。
如果吴选不来,如果他长得不跟太阳血脉一模一样,莺月会一直活在想要得到玩具的心理中,直到她嫁人。
但吴选突然出现,这让莺月突然感觉,原来,这个玩具真实存在,并且不是远在天边,而是近在眼前。
她想得到,她想捧在手里。
可这个玩具出现一下就又要自行跑远,莺月除了挽留,别无它法。
但奈何,玩具有思想,所以,玩具还是要离开。
最痛苦的不是永远得不到,而是看着能得到时又突然失去,这才是最为痛苦的事,此时的莺月,就是这样的心情。
她尽量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表现出来,她尽量让自己平静,可她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她自认为克制得非常好了,可这如同一出蹩脚的演出,是人就能看出来她在演戏。可人们都不忍拆穿她。
比如睿泓,比如王后。
车停下,密林到了。
莺月下车,吴选随后。
下车,看到一地的恋柳。
已经深春,却看到乱飞的柳絮。
刚下过雨,非常潮湿,谁也不知道这些柳絮从何而来,如些潮湿的天气,它们又是如何飞起来的。
莺月回头,从车上端出了两杯酒。
一杯递给吴选,一杯自己端着。
吴选看莺月,莺月也直视着他。
西风吹,凌乱了谁的眸?
柳絮飞舞,诉不尽人间愁。
前方密林无声,又是谁的尽头?
唯有一声叹息,冷落在如画的深春。
吴选低头,望着酒杯,感觉非常的苦涩。
“这杯酒,我称之为断肠酒!”
莺月如同说着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当断不断不是吴选的性格,听了莺月的话,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看着莺月沉声说道:“公主,吴选走了,请珍重!”
莺月也将酒喝尽,眼睛望着吴选:“此番进入密林,必定又是危险重重,一切保重!”
吴选点头:“公主请回!”
“你走,我看你入密林再走!”
吴选再不说话,提起衣衫前摆踏进了密林,再没有回头。
一滴泪,终于从莺月的眼中滑落。
一滴,是泪海。
一滴既出,再不受控制,更多的眼泪涌了出来。
莺月,太阳帝国公主,王上睿泓最为疼爱的小公主,这个十七岁的小女孩终于泣不成声,蹲在地上哭得让人肝疼。
柳絮如雪花飞扬,四外飘落。打在离人脸上,飘向远方。
莺月站起,折下一枝柳枝,然后上了自己的车,眼睛望着密林,密林中,已经不见了吴选踪影,可她还是这样看着,仿佛想把这片密林永远的看在眼里。
折柳相送,留恋情。
情之不存,流泪何用?
这情,又究竟存不存在过?
雨水,压着柳枝向下滴落,打湿了车厢一片。
柳叶露水,离人泪。
莺月把手中的柳枝郑重的放在了自己的车厢中,然后望向窗外。
窗外,无数的恋柳树随风飘动,如同一个千年的老人沧桑一叹。
叹痴儿情长,叹痴情之无聊。
离别,是如此的忧伤。
离别,乱了情愁,乱了一个小女儿的心。
车渐行渐远,离密林越来越远,车窗慢慢放下,莺月望着前方,前方什么也没有,她的眼中,已经再没有别人。
此时。
东方。
安月市。
凌月回来了。
第一时间,李得升和夫人赶了过来。
凌月此时仍然沉浸在路途的快感中。
没有飞机,没有坐车,直接飞。
直接飞,这是多么强大的概念?
至少对于凌月来说这是不可能的。
可她的身边有傲天。
此时的傲天,就站在她的身边。
傲天只有一米六几。
但他站在这里,就如同一片天,任谁看到他也不会感觉到他的矮小,只会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在凌月的身边环绕。
众人把凌月身边的这人归为专业打手一类。因为此时的傲天乖得如同一个孩子,他前胸有一个大洞,这要让人看到决对会被震晕,所以,凌月给他配了一件西装。
黑色西装良好的掩盖了傲天那形成空洞的心脏处。
他两手下叉下垂,放在自己的小腹处,安静的站在凌月的身后,定定的望着李得升和妇人。
李得升和夫人这些天找李画快找疯了,此时凌月回来,他们好像看到了一根绳子,绳子的那头,有自己的女儿。
李得升和凌月并不熟,他尽量保持着冷静:“李画呢?”
而夫人的反应则没有这样的平静,她一把拉住了凌月的手:“我的画呢?小画呢?”
凌月当然能明白做父母的感受,但她又不能说实话,那样的实话,只怕没有人会相信。
她微微一笑:“伯父伯母,李画没事。她现在在一个地方,和很多人在一起,很安全!”
凌月这话让李得升更加的担心:“跟什么很多人在一起?什么很安全?你们遇到了危险?吴选呢?”
凌月想了想答道:“她会回来的,你们只要知道,她很安全就是了!”
她越是这样说,李得升越是担心:“你倒是说清楚啊,你们一起去的,在埃及遇到了什么?”
凌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劝着李得升,李得升不知道该怎么信,人不见,手机也不通,这安全怎么也说不过去,如果安全,李画早该给自己打电话报平安了,可几个月了,李画音信全无,这又如何能不让他们担心?
凌月第一次感觉自己竟是如此的笨嘴拙腮,根本不知道这该从何说起。
幸好,这时候,有人救了她。
一声怪笑响起,某人闪亮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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