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
冷不丁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苏慕慕脑袋一偏，看到了身后出现的沈渔。
她敛去眸底想法问：“你没事吧？”
沈渔伸出双手从后面搂住苏慕慕的身体，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格外疲惫的说：“我没事。”
苏慕慕视线重新落在远处苍穹之上，说：“这会不会影响其它士兵？”
沈渔的声音带着一丝锋利，“能被外界轻易影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哦，好吧，沈渔这话确实无法让人反驳。
苏慕慕又问，“你刚才说调了六十万大军过来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打仗？”
就在苏慕慕话音刚落，那边忽然跑过来一个人，冲沈渔喊道：“皇上，不好了，出大事了。”
沈渔眉峰一皱，他冷着脸看着那个朝自己跑来的人，问：“什么事情？”
“对，对，对面山脚的位置突然出现大量士兵移动的痕迹，探子来报，那是大齐的军队。”
苏慕慕迅速去看沈渔，结果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沈渔说：“他们离这里还有多远的距离？”
“三十里开外。”
沈渔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说：“他们来的正好，朕的六十万大军也在路途当中，弄不好他们会在路上相遇。”
听到沈渔的话，苏慕慕的心中泛起不安，她不希望沈渔的大军跟大齐的士兵相遇，如果相遇，又即将引发一场血战，然而不管怎样，这场血战终究会无法避免。
吩咐完那人离开，沈渔的目光落在苏慕慕身上，问：“你好像很担心的样子，是担心我吗？”
沈渔再次将苏慕慕拥入怀里。
苏慕慕问：“非要打仗？”
“除非萧夜擎投降。”
话音落，沈渔抬起苏慕慕的下巴，目光凝视着她，说：“你心里是不是从未放下过他？”
苏慕慕摇头，她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决定放下萧夜擎，不再爱他了。
沈渔轻轻的将苏慕慕拥入怀中，唇落在她耳珠的位置，说：“你知道吗，听到你说放下萧夜擎，我心是欢喜的。”
苏慕慕心尖一动，仰起头看向沈渔的脸。
“我一直幻想着有一天，我能将整个九幽大陆拿下，然后送给你当做聘礼，如今我的宏愿快要完成，你喜不喜欢？”
沈渔魔幻一般的声音落在苏慕慕耳畔，她张了张嘴，说：“把江山给我做什么呢？”
沈渔忽然激动起来，拉着苏慕慕往前面走，指着这脚下的不知道多少亿万年的土地说着，“成为九幽大陆上的霸主一直都是我的理想，试想一下，你与我并肩而立，同时成为掌管这块大陆的掌管者，那是一种怎样的荣耀？”
苏慕慕静静的看着沈渔，忽然来了一句：“所以你就不惜通过药物来改变那些人的体质，只是为了助你完成你的理想？”
“你心疼他们？”沈渔的语气带着一丝冷意。
苏慕慕说：“沈渔，你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你看一下自己制造了多少杀戮，你觉得通过杀戮取得政权，这真的会长久吗？”
沈渔的目光立即冷了下去，薄唇抿成一道线，紧紧的盯着苏慕慕没有一点反应。
苏慕慕试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来说服沈渔，希望他真的能避免掉这场没必要的死伤。
“沈渔，你也看到了，那些士兵们不知道是谁的父亲谁的孩子，他们是有血有肉有家的人，你这样强迫他们来参军，从本质上便已经让他们——”
苏慕慕的话未说完，就被沈渔捏住了下巴，以至于她无法继续说下去。
“所以你执意要从皇宫赶来这里，只是为了要说服我免除掉这场战争？”
尽管自己的下巴被他给捏着，只要他再一个用力就会捏断她的下巴，但是她并未像沈渔求饶，而是强忍着下巴的疼痛准备来说服沈渔。
“沈渔，收手，行吗？”苏慕慕道：“你来的时候也听到了，短短两个月已经发生四次哗变，这........”
“慕慕。”沈渔霸道的掐断苏慕慕的话，他用一种非常阴柔的眼神儿看着她，说：“首先我很感谢你如此关心我。”
话锋一转，他说：“不过拿下九幽大陆是我毕生的梦想。”
话音落，他抬手点上了苏慕慕的身体穴位，他以额相抵，“你乖乖的等我，我会很快回来了。”
“沈渔，你快解开我的穴道。”苏慕慕身体一动不能动弹，除却嘴。
沈渔用一种十分温和的表情望着她，“为了跟我一起来边疆你也是煞费苦心，我现在怀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士兵会哗变的事情，是不是他们的反应跟你脱不开干系？”
一句话说的苏慕慕竟无言以对。
沈渔继续说：“慕慕，你知道吗？我从一开始就想跟你一起渡过这漫长的一生的，我一直在给你机会，可你从未珍惜过，从未。”
他手掌摊开在苏慕慕面前，在看到他掌心里的东西时，苏慕慕不由的睁大眼睛。
沈渔依然用那种平静的眸子看着苏慕慕，他面色却不复刚才的笑意，而是用一种非常森寒的口吻说：“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做，我已经把我的心掏给你，你却要我的命。”
苏慕慕知道沈渔难对付，却没想到他敏锐度这么高，竟然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她的意图。
而令她无法理解的是，她将药下在沈渔身上的时候，当时情况那么紧急，他全身的注意力都在士兵哗变这件事情上，怎么会察觉到她给他下毒呢？
下一秒，苏慕慕的脖子被他掐住，脑门上传来他的声音：“慕慕，你实在令我失望，这几年内我一直都在找你，如果我不爱你，又怎么会四处派人找你？
可是你就用这种东西来回报我。”
苏慕慕咬了咬唇，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也许你认为我制造这么多的超级军队是违背天理，但你有没有想过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如果不是为了你，你认为我会无聊的做这些事情？”
苏慕慕的眸光逐渐变得迷离起来，因为呼吸不畅的缘故，她调整呼吸，试图让自己呼吸放缓慢。
“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苏慕慕平静的语气说：“可你有没有想过那背后制造的杀戮在哪里？你觉得我的肩膀能承担的起你做的这些？不，我承担不起，你明知道我是不可能会同意你的做法，所以你并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你自己。
从一开始你接触我的目的就不太单纯，否则你又怎会知道那碧玺盏当中会有药方？你处心积虑的获取我的信任，只是为了能够拿到药方，来满足你的一己之私，沈渔，你太自私了。”
“我根本不需要你的江山，也不需要你用你的杀戮来破格获取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收起你的谎言，说什么爱，你只是一个自私自利的胆小鬼罢了，你爱的从来都是你自己，唔。”
苏慕慕的下巴被他捏住，有那么一瞬间，她察觉到了沈渔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杀气。
她闭上眼睛，不再看沈渔，平静的等待那一刻来临。
沈渔捏着她纤细的脖子，他知道只要他再一个用力，她的脖子就会断掉。
但他始终未曾走出最后一步，他费尽心思打下来的江山无人陪他一起享用，这该多么寂寞啊。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沈渔梦幻一般的声音再次落在她耳畔。
望着这样的沈渔，苏慕慕内心感到悲凉。他的童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将他养成现在这样的性格？
“沈渔，你不会成功的。”
就在沈渔准备离开时，苏慕慕忽然说道。
沈渔脚步忽然停下，扭头看着苏慕慕，他暴怒起来，上前一步，双手使劲摇晃着她的身体，大声说道：“苏慕慕，你为何要挑战我，为什么？”
苏慕慕依然用很平静的表情看着他，说：“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沈渔目光如刀子一般落在她身上，听苏慕慕缓缓开口，“历史已经无数次告诉我们，任何违背自然发展规律的东西，都将会被历史唾弃，所以，沈渔，收手吧，这样你还有——唔——”
没等苏慕慕说完，一道钝痛自后脑勺出现，紧接着苏慕慕整个人晕了过去。
沈渔一记手刀劈晕了她。
前来赶来报信的人眼睁睁的看着沈渔劈晕苏慕慕，一时间呆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沈渔伸手一拦，将苏慕慕揽入怀里，抬头看向报信人，问：“什么事？”
那人才反应过来，说：“回皇上，末将以及查验清楚，大齐士兵是萧夜擎亲自带队，目测对方军队有二十万人数。”
“萧夜擎亲自坐镇？”沈渔脸上浮现疑惑。
“是的，千真万确。”
“哼，以卵击石。”沈渔撂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二十万对六十万，车轮战就要你的命！
这是沈渔心中最直接的想法，然而他忘记了，战场上瞬息万变。
尤其当你露出轻视别人的这想法时，你从根本上便略逊于一筹，尽管你有着非常强大的武装力量。
但萧夜擎能够亲自来坐镇，这就表明，他一定做好了万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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