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沉寂之后,黄金光辉笼罩天穹,道三一真身开始降临。
多彩光芒笼罩周身,光芒描摹了他的身躯轮廓。
一米,两米,三米……
浓郁的劫灰感应到了不应该出现的气息,纷纷围拢过来。
灼热的火与漆黑的灰浮现光影,走出各种各样的人类虚影,他们或者是小贩,或者是科研工作者,或者是武力高强的超凡者……
这是众生意志的显现,共同阻挡着道三一,不允许他成功降临。
天意众生图有所异动,王峻却能感觉到暂时还不到时候,现在就把天意众生图彻底激活,虽然可能暂时驱赶道三一,却是无法将之重创,无法杜绝他在虚空窥伺的可能性。
再等等……王峻仰头望着天穹,然后收回视线。
“我们得加快进度,至少你得收取八个卦象的权柄,为他们分配到合适的人选。”风可怜说道:“这种时候,我还会再帮你一个忙的。”
“嗯?”王峻面露疑惑。
风可怜说:“你既然见过那个老头,肯定获得了连心印记,而我又在你的身上感应到了本源光环的存在,借助大阵的力量,或许可以让本源炁种与连心印记快速扩散出去。”
“这种事情也可以办到?”王峻挑眉。
风可怜颔首,“那座大阵的妙用远比你所想地更加奇妙,天罡星那老头……”
摇了摇头,她望向始终坐在王峻肩头的阿柒,“还是给你来说吧。”
阿柒很难接受所有的兵人都死去,只剩下自己还存在的事实,但是,他的心理又提前预料到可能到来的一切。
从很久很久以前,那些爷爷奶奶叔伯阿姨,就总是那么照顾他,甚至将唯一的虚拟化生命的资格送给了他。
清了清嗓子,阿柒回过神来,望着王峻,“我阿公比天上那个家伙还要早些时候掌控着八卦宝衣,只不过后来阿公的生命走到尽头,临时得知了一项计划,那是兵人计划的前身,他为了看着我长大点,就接受了那个计划……”
王峻顿时恍然,难怪八卦宝衣那么听话,原来那位不知名字的天罡星,那个0号兵人,才是这件至宝的真正主人。
道三一,不过是一个后来的拥有者而已。
就在这时,孙鹿棠结果了坎水的生命,释放最后象征着坎卦的权柄气息。
王峻隔空摄取,直接将之融入自己的身体。
随后,乾卦给到孙鹿棠,还剩下艮卦、离卦暂无合适人选,只好另外采取一种办法。
林家、赵家、苏家、李家、伯克利家族、赤旗的众多高手接纳本源炁种,然后获得连心印记。
直接分成了两队,其中一队由秘密赶到西都的林觉心率领,执掌艮卦,另外一队则无半神坐镇,布置了更多的LV4超凡者,执掌着离卦。
王峻并不担心出太大问题,因为拥有八卦宝衣,他才是真正的授权人,随时可以收回八卦天象对应的权柄。
至此,大阵受到控制,王峻朝着天上一笑,朗声说道:
“道三一,你妈叫你回家吃屎。”
道三一脑海里似乎有一个和蔼可亲的声音在回荡,几乎要用仙土语复述王峻的话语。
下一秒,世界母树的链接震动,暂时截断道姓一族的诅咒。
饶是如此,王峻也看见道三一向后退了至少一两米。
不行,继续喊下去,这家伙就被彻底驱逐了,到时候他躲藏在暗中,等到人王劫灰的效力进一步减弱,然后再来偷袭,那可不好受。
王峻心绪变换,全身的生命灵韵转化供给,不要钱地输入八卦宝衣。
轰隆隆隆隆~~~~~~~~~~~~~~
天雷滚滚,暴雨倾盆,烈焰点燃了劫灰,狂风倒卷而上,天地气机翻覆,高山与大泽幽邃变换。
这一刻,八卦之阵逆转天象,所有的天象都冲向了道三一。
道三一的降临被卡在中途,他满脸不可置信,望着王峻,“你居然知晓吾之真名?”
王峻周身弥漫薄雾,雾气中飞出一只半透明的鹦鹉。
鹦鹉乐乐扇动翅膀,两条腿爪却朝向空中,愣是比出了两根中指。
“道三一,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爷爷是谁?”
眼瞳收缩,重瞳微震,道三一通过灵魂气息,辨认了乐乐的真实身份,说道:“老幺……”
他百分百确定,当年是自己亲手干掉对方的。
心头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道三一冷笑道:“就算你们知道我的真名又如何?如今的我得到母树加持,力量强悍远不是你等可以想象。”
话语落地,气息爆震,碎掉了一切围攻自身的天象,他猛然沉坠身躯,足足降下了数千米。
几乎就在西都城防光幕的上方十来米,道三一临空俯视众生,顺便捻起身体旁边环绕的劫灰。
“这玩意可比不上之前了啊,来,给你烧,烧得死我吗?”
略作停顿,他身躯微震,劫灰向着四面八方飘散,劫灰中凝聚的众人之景也被破碎大半。
“哈哈哈哈哈哈哈~~~~”
“时隔万年,我终于还是回来了,而且这次整片星球都会成为新的仙土。”
天象骤然变化,道三一的气息不断拔升,只差最后一步,他就能踩在西都的城防光幕之上,那便算是真正降临成功。
“老夫去会会他。”孙鹿棠迈着步伐缩地成寸,递出沙包大的拳头。
轰轰轰轰轰轰~~~~~
拳影漫天,倒卷而上。
道三一嘴角平直,眼神冷漠,“雕虫小技。”
抬起手掌,向下虚按,他直接转嫁了孙鹿棠周遭的因果与命运。
这是一种极为强势的干扰,直接影响了孙鹿棠出拳的结果。
每一拳看似轰击上空,却都击中城防光幕。
波光凌凌而动,半透明的城防光幕猛烈摇晃。
这时,道三一的意志扫过,变种人大军发起猛攻,那些提前架好的攻城器具展露獠牙。
咻咻咻咻咻~~~~~
数十道腐蚀光束穿射而来,定格在城防光幕之上。
道三一冷笑道:“碎!”
左脚向下虚踏,巨大的脚印烙印而下,孙鹿棠不管不顾,冲去阻挡。
然而,道三一再次修改因果,导致攻击无视孙鹿棠的阻拦,直接命中了城防光幕。
咔嚓咔嚓咔嚓~~~~~~~
细密的裂隙遍布城防光幕,蔓延开来,密密麻麻。
随后,嘭的一声轻响,光幕破碎。
变种人大军开拔,而且其中有一种闪烁不断的人型畸变体,他们每一步落下都会消失,等到再出现时,已经在数十米外。
这就像是弱化版的缩地成寸,但是在低阶的超凡者战斗中,完全够用。
大战就此爆发!
“战!随我冲啊。”
孙不悟、李悬尘、叶真、苏沁珏等人振臂高呼。
五大财阀的指挥官也不甘示弱。
赵修鹤双枪上膛,嘴角勾勒弧度,哪里还有半分儒雅随和,眼底全是嚣狂的战意。
“没想到死之前,还能再参与一次大场面。”
苏家的女执事默不作声,拔出轮盘一样的弯刃。
林八婆婆边咳嗽,边恢复年轻的容貌,眨眼间化作了妙龄少女,还是八块腹肌,四肢充满流线型美感的那种。
还有伯劳、妙空、海明升等,许多许多人……
他们前赴后继,杀将出去。
至此,赤旗、林家、赵家、苏家、李家、伯克利家族的联合军团与变种人军团战作一团。
超凡能力的爆发,激光武器的攒射,还有天空中,道三一释放的恐怖灵压。
道三一不言不语,屹立不动,仿佛世间万物不可侵蚀身躯,任何伤害都会被他忽视。
“变种人不畏生死,治愈能力超绝,所有的死亡都会形成献祭,母树将会得到生命消散时指引,你们还怎么打?”
“你啊,不是人类,从来就不懂。”风可怜突然说道:“他从不要求别人做事,却总想着他人怎样能够更好,所以他才是人王。而你总是索求,根本就不能明白什么是奉献,什么是精神。”
青色光芒照耀十方,清风骤然卷动云雾,她看了一眼王峻,“是时候了。”
王峻颔首,八卦宝衣背后的八个卦象逐个亮起。
乾坤坎离震巽艮兑……
八卦演化,变作内外两排,相互组合,生成六十四卦。
六爻皆阳为乾,六爻皆阴为坤……
三阳聚乾在上,三阴凝坤在下,是为天地否……
三阳聚乾在下,三阴凝坤在上,是为地天泰……
六十四卦演化的过程中,王峻释放本源光环,以风可怜招来的清风为助力,送出本源炁种与连心印记。
呼呼~~呼呼~~~呼~~~~
风继续吹。
阁楼窗台的兰花摇曳轻舞,水池表面泛起阵阵涟漪,林木枝头沙沙作响,路边的行人发丝微扬……
“咦,我怎么觉醒了。”年过半百的老伯看着自己随手招来的遥控器。
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声音中充满懵懂,“妈妈,妈妈,小楠能够催动种子发芽了!”
正在做俯卧撑的少年,看着自己的肱二头肌,一脸懵逼,“只不过随便运动一下,就能有这么明显的肌肉线条,难道我是传说中的天才?”
偌大的西都,绝大多数人都享受过灵能潮汐涌动,就算没有觉醒,也在觉醒的边缘。
此刻,本源炁种落入身躯,他们的超凡能力觉醒异常顺利。
没有畸变,没有异化,没有精神扭曲……
这是属于日之历的、那个人类辉煌时代的文明传承。
紧接着,连心印记有选择性地落下。
守城杀敌的超凡者、士兵、机甲师,还有更多更多的人,他们心底涌现的情绪名为勇气。
连心印记不仅可以带来力量,还能振奋精神。
一根筷子容易折断,十根,百根,千根,万根,亦或者十万根呢?
千千万万心灵汇聚,彼此之间生命灵韵共享流通。
王峻身处其中,浑身暖流汇聚,作为连心印记的实际掌控者,他得到了更多的回馈,浑身上下的力量凝聚。
此刻,他有感而发,清朗的声音犹如澎湃的大海: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这是从来没有出现在此世之中的诗句——诗经·秦风·无衣。
澎湃的精神力量汇聚,变种人又如何,畸变体又如何,恐惧被勇气驱散,热血沸腾,远胜江海。
哗~~哗~~哗~~
那不是海潮涌动,而是生命的奇迹,人类的赞歌是勇气的赞歌。
杀!!!!!!
激昂的杀意不再刻骨阴寒,反而带着堂皇大气。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出一个朗朗乾坤,杀出一个天地清明,杀出一个辉煌大世。
乱战,鏖战,战无休止。
澎湃的能量翻飞衣袂,道三一皱了皱眉,双目死死锁定王峻,“异数,你罪该万死!”
“可别忘记,你的降临还没结束呢。”王峻回应一句,眉心浮现光芒。
初看,光如微尘,不甚起眼。
再看,和光同尘,无处不在。
天意众生图就此显现人间,那些被打散的劫灰,以及劫灰之中潜藏的人类虚影全都得到滋养。
火,大火,弥漫天际的狂猛火焰,来自灰烬之中不曾消逝的火种。
“这?!”
道三一眼瞳骇然,像是看见了无名大恐怖。
嘭!!!
乾卦权柄加持,孙鹿棠的战斗力得到大幅度提升,拉近了他与道三一的差距。
趁着对方心神不备,他一记正拳轰出。
“手感终于对了。”
老爷子嘴角掀起坏笑,肩催肘,肘催手,实打实的拳头牢牢印在道三一的后脑勺。
“道三一,今天老子要揍得你七窍流血。”
这无关诅咒,而是一名武者的宣言。
孙鹿棠拳锋凌厉,得势就不饶人,像是要把毕生的气力都在此刻用到竭尽。
嘭嘭嘭嘭嘭嘭……
道三一脚步踉跄,鼻孔挂着两条多彩鼻血,好不狼狈。
叶真朗声大笑,“我来助剑!”
古剑裹挟雷霆,堪堪比肩真神之境的气息弥漫,亮白剑刃飞速穿梭,切割出一条条蓝紫剑痕。
剑痕角度精准,皆落向道三一的面门。
风可怜紧随其后,招来狂风席卷,化作一杆长枪,直接刺向道三一的心脏。
大地母神盖亚双腿蓄力,猛然蹬地。
轰!轰!
地面凹陷深坑,她裹挟全身的战裙抖搂尘土,整个人向炮弹一般飞出,双手持着一柄岩石巨剑,由下至上撩击。
道三一抢在几人攻击落下前,恢复精神。
命运与因果的法则重新构筑屏障,眼看就要完成偏转。
这时,王峻展开领域,以水之万象融合劫灰之火,塑造冰火两重天的异象,呲呲声中,大雾涌动。
劫灰之中潜藏的众生意志与众生天意图相互融合,化作实体。
嘭!嘭!嘭!嘭!嘭!
一道道人影冲向道三一,动摇了命运与因果法则构筑的屏障。
紧接着,王峻以界灵山影响周围,削弱了法则之力。
淦……道三一差点忍不住内心爆粗口的冲动,他是真的想不明白王峻怎么像个多宝童子一样。
八卦宝衣、天意众生图,界灵山……
这一样一样的至宝,都是名列前茅的好东西,能得到一件就是天幸,他就像是不要钱般,用了出来。
思绪混乱间,道三一被茫茫多的攻击包围。
火焰与冰霜,流水与飓风,雷霆与劲气……
轰轰轰轰!!!
当他依赖的天赋神通不再生效,那副天生强悍的体魄就此开始受伤。
疼痛的累加,伤势的累积,带来尘封在内心深处的苦涩回忆。
猛然咬破舌尖,他全力调动因果法则,将之逆反,身体一寸一寸升高,然后,猛然挣脱了出去。
道三一出现在千米外的高空,披乱的发丝迎风狂舞,脸上糊满了多彩的血液,鼻孔、嘴角、眼角、耳孔全都渗着多彩血丝。
此刻,他不敢再将王峻等人视作蝼蚁。
伤痛的累积与降临仪式的中断带给他无法忘怀的感受,就如浓墨一笔,狠狠划过他用毕生心血勾勒的得意之作。
这种感受不同于以往——
世界母树的不认可,导致夺嫡之争,他败给自己的大哥。
大哥登基成为天元仙帝,下令的放逐他。
漫长的虚空漂流,来到新的生命源地,却被惊才绝艳的多代人王牢牢压制,不敢多生事端。
那都是强者与强者的争锋,就算输了也远远比不上此刻。
他,道三一,占据绝对的优势,谋划万年的时间,最终却毁于一旦,而且还是拜这群他完全没看在眼里的后世之人手中。
让他灰溜溜地离开,那怎么可能甘心?
可是,失去八卦宝衣,大阵又被夺取,还能怎么办呢?
眼底灼烧的疯狂,道三一的心却依旧冷静,他终于明白了王峻是在一直等待,等到他即将完全降临时。
这份重创不可谓不重,几乎斩却了当前一半的实力。
咳咳咳咳~~~~~
多彩鲜血淋漓而下,道三一双手向上虚托,所有的鲜血逆流而回,不曾向下坠落。
“你们以为自己就是胜者吗?”
眉心荡出一个古怪的印记,犹如蔓藤盘绕爬行,遍布他的额头,然后是脸颊,紧接着到脖颈……
那种印记扩散出来的力量与他周身漂浮的多彩血液融合,从头部,到身躯,再到四肢,凡是可见皮肤之处,皆被纹刻多彩的蔓藤之纹。
嗡~~~~~~~~~~~~~~~~~~~~~
恐怖的精神力量向着四面八方扩散。
“他干了什么?”叶真发出疑问。
眉心轻微跳动,慧剑斩心给出预警,王峻说出猜测:“也许与精神钢印有关。”
“没错,就是精神钢印,全部引爆吧!!!”
道三一徐徐升空,眼神恢复冷漠。
“其实我一直以来都太过仁慈,给你们留有余地,但你们人类啊,太过贪婪,根本就不知道珍惜,既然如此,那便毁灭吧。”
【嘀嘀嘀……检测到精神钢印全面爆发,威力波及整颗星球。】
王峻眼瞳收缩,“拦住他,他想逃跑!”
“不,这不是逃跑,”道三一摇头,“我只是去一个更好的角度,欣赏你们人类的末世。”
话语落地,他一巴掌拍击自己的心口,呕吐大口鲜血。
那鲜血勾勒出血色的命运丝线,道三一双手狂舞,疯狂编织,将自己的命运硬生生改变了少许。
刷!!!
他强盯着多种封锁,愣是回到了蔚蓝星球的大气之外。
站在虚空中,俯瞰下方,这位永生议长说道:
“人王劫灰又如何?不过是封锁超自然的力量,但是科技的力量却是你们人类自己创造的,由它来灭绝你们人类,在合适不过。”
双手拢着额发,向后轻轻梳动,道三一随意扎起头发。
他不能贸然进入下方的蔚蓝星球了,王峻、孙鹿棠等人获得阵法的加持,全都至少是真神级别的战力,独自面对压力多少有点大。
刚才使用逃生之技——血色命运,他才重新得以离开,此刻,他的状态乃是万年以来最为虚弱的时刻,一身实力几乎跌落到真神之境中期。
“加快治疗!!!”
道三一向着世界母树的方向望了一眼,眼神之中藏着一抹只有他自己知晓的贪婪。
只要再等三天,那座最大的仙土岛屿就会来到附近。
他便可汲取世界树下,大哥尸体里的同源生命力,快速恢复自身,为了避免这段缓冲时间受到干扰,他释放了最后的一张底牌。
这时,孙鹿棠突然出现在虚空中,打了一个响指。
“你独自前来,也想杀我?”道三一面色冷酷,即便知道孙鹿棠战力超凡,但是离开了那颗星球,孙鹿棠才晋升不久,他即便重伤也不虚。
“不,只是看着你。”孙鹿棠双脚贴着星球大气,随时可以沉入其中,获得战斗力的加持。
此刻,王峻的话语回荡在他的脑海里,“别让那家伙躲入虚空就行,等到这面的问题解决,再一起上,把那异族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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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法被王峻掌控后,干扰的信号恢复正常。
随着本源炁种的扩散,王峻与秋千让许多适格者学到慧剑斩心术式,这就导致西都之中,无人受到精神钢印的控制。
但是,1号城市以及还未沦陷的另外20多座城市则不然,精神钢印的覆盖范围极广。
上到财阀高层的中坚力量,下到驻守战略武器的联邦士兵……很多关键位置的人都被腐蚀。
此刻,他们额头冒起精神钢印,面目狰狞地守卫着能源枢纽或禁忌武器库。
嘀嘀嘀~~~~~
指挥官神智癫狂,士兵双眼疯狂,技术人员满脸狂热。
他们的嘴巴不住念诵:“永生大世至,吾辈得逍遥……”
另外一边,隔了十来分钟左右,身处西都的众人便明白了道三一到底做了些什么。
林家传来恶报,林苍远陷入包围圈,遭遇自家子弟的背叛,他们全都中了精神钢印,还有数量不少的变种人潜伏其中。
不仅如此,林家秘密武库被攻陷,里面藏着专门应对禁区生物的禁忌武器。
一号指挥官居然就是永生议会的种子,他启动了禁忌武器的自毁程序,由于得不到林苍远的指纹,所以,倒数计时采用默然的最长时间间隔——48小时。
还好,阿柒、阿遥、王峻三者联手,发挥了巨大的效果,远程中断了大多数区域的危险武器倒计时。
只有极少数的禁忌武器根本就没有联网,这就无能为力。
同为1号城市为主要城市的家族,苏家就相对稳定。
因为苏万千上位,洗掉了大片的可疑人员,导致苏家的灾祸是最少的,基本没有掀起波澜。
或者说,现在的苏家若是再起波澜,怕是也就直接不复存在了。
至于赵家,那干脆就没有受到影响,身处西都的赵氏一族,所有核心产业都转移了,这便体现了赵修鹤以及赵家老祖的先见之明。
然而,更多的城市没有财阀核心的制约,那些财阀的高层中出了不少叛徒,有些人甚至不是被精神钢印控制,而是为了夺取家族嫡系,自愿叛投永生议会。
诸多消息汇聚,就像海潮归流。
汇总之后,经过灵韵芯片处理整合,王峻得到了第一手的信息。
他面色沉重,找到爱莲娜·伯克利和李景道:
“北境出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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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北境常年覆盖冰雪,温度普遍在零下20度到30度左右,每年只有一个季度,可以冰雪略有消融,见到冰川融化后的冰河与寒湖。
踏踏踏~~~~~~
不规则的脚步声响起,雪道尽头走来一名身穿大帽,披挂毛皮大氅的魁梧男人。
他的脚步奇怪,肩膀背着数十根锁链,拉拽某种重物。
风雪铺天盖地,遮蔽了人类的视线。
李家的一队巡逻士兵注意到了男人的异常,领头的小队长是个脸上有着爪痕纹身的女人,她皱了皱眉,大声喝止道:
“此地禁行!”
魁梧男人不为所动,迈着沉重的步伐,继续向前走。
小队长吩咐道:“全员都有,戒备。”
训练有素的小队立即展开阵型,摆出三角阵型,各自以巨石、坚木为岩体。
他们拔出武器,对准魁梧男人。
砰!砰!砰!
女性小队长举着一把步枪,连续射击,子弹落在男人脚边。
男人依旧没有反应,继续往前迈步。
“队长,我们与上级的信号被切断了,似乎不太妙。”通讯员突然说道。
女性队长正要回话,突然眼瞳巨震。
她看见远处风雪之后突显的巨物,那是……无数尸体组成的球体,魁梧男人背着的锁链拉动尸球,一根根白骨与一坨坨血肉落在地上。
然而,白骨与血肉落地并未沉寂,而是相互拼接,组成可以行动的护卫。
那些护卫的模样扭曲,有的四肢皆是手,有的举着白色颅骨组成的棒槌,有的纯粹就是肉块粘合的软泥怪。
咕噜~~~~~
不知是哪一位小队成员轻轻干咽喉头。
小队长厉声说道:“全员都有,自由攻击,火力全开。”
哒哒哒哒哒哒哒~~~~
轰!轰!轰!轰~~~~
枪火疯狂喷射,子弹犹如雨幕。
震爆弹,电磁雷、燃烧弹不要钱一般投掷出去。
拉动尸球的魁梧男人走在最前面,理所当然地承受了大部分攻击。
大帽脱落,大氅烧毁,他露出了满身污秽的血肉。
不同于寻常守卫的是,男人的身躯犹如天工浇筑而成,虽然是血肉与白骨的堆砌,却不是胡乱制作,反而像是精美的艺术品。
粉红带血的肌肉健美而强韧,透白色的筋膜随着动作而移动。
突然,他闷吼一声:嘴巴像是巨蛇一般打开,上下颚分隔180度。
嗡嗡嗡嗡嗡嗡嗡~~
海量的耐寒飞虫蜂拥而出,直接扑向巡逻小队。
“退!!!”
小队长发号命令,起身就跳,却在落地之时变成了一堆腐烂的血肉与枯败的白骨。
其余小队成员更是没有做出反应,全都殒命在飞虫潮里。
不合常理的尸球,古怪的血肉健男,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此时此刻,整片北境都乱了,巨大如小山的尸球到处都是,民众根本无法造成有效的反抗,只能乖乖沦为这些怪异的资粮。
数以万计的尸球与血肉健男早已不受控制,它们只是带着那名科研疯子的临死绝愿,前赴后继赶往李氏家族与伯克利家族的大本营。
道三一端坐虚空,俯瞰整片北境,面上笑意森然。
“不过是自助了一个郁郁不得志的科学疯子,居然能带来这么大的惊喜,有趣……”
孙鹿棠摇头,“你太小瞧北境的男人和女人了。”
“面对异变的尸毒,李氏家族与伯克利家族又如何?他们也得毁灭。”道三一眯眼。
孙鹿棠说:“我还年轻的时候,去过漫天飞雪的北境,还曾结交两名挚友,他们啊,现在已经是李氏家族与伯克利家族现在的掌舵人,好多年不曾见面了。”
道三一冷笑不言,满脸不屑。
孙鹿棠缓缓闭上双目,似自语般说道:“看着吧,北境的男人女人,有着你无法理解的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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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都。
城防光幕延伸多块屏幕,播放着同一组画面。
画面一分为二,分别站着两个老者。
左边的老人家是一位面相七八十的妇人,她莹白的头发盘在脑后,扎着一根箭矢状的发髻,略显干瘦的身躯与容貌,依稀可见年轻时候是个难得的美人。
她是李氏家族的祖奶奶,李悠悠。
右边的老者身躯干瘦,一双浅蓝的眉毛尤其吸引人的注意力,就连他的胡子都是霜蓝的,这位老者的肌肤异常雪白,右边脸颊还画着神秘的环形符文。
他是克利家族的老萨满,恩佐·德·伯克利。
伯克利家族的传统,姓名中间加有“德”这个单词,意味着此人曾经拯救整个家族于危难,乃是家族的英雄。
此刻,他们依次讲述着北境遭遇的一切,以及李氏家族与伯克利家族共同的应对决策——
北境肆虐的疾病是异种尸毒,越是炎热越是活跃,只有极致的冰寒,达到绝对零度才能扼制。
所以,北境从此刻开始禁止外人入境。
李氏家族与伯克利家族将会共同击碎北境地下三百米的寒冰核心,释放囊括整片北境的绝对零度的寒雾。
随后,长达十年的时间里,北境不可踏入。
还年幼的人类,以及一些北境特色生灵的幼崽,都已经提前安排在李氏家族与伯克利家族的大本营地下的秘密基地。
至于具体位置,李景天与爱莲娜伯克利便是知情者。
此刻,西都外的战场上。
爱莲娜·伯克利死死抿紧嘴唇,不发一言,她脸上不挂泪水,眼眸却满含哀伤。
崩!崩!崩!
寒冰弓连续拉到满月,箭矢飞射而出,收割变种人的生命。
不远处,李景天双拳握紧,狼魂覆盖身躯,冲入敌阵,抓着一名LV4的变种人疯狂撕扯。
变种人的生命力异常顽强,不会轻易死亡,但是,狼魂化的李景天双目赤红,两只蒲扇大手胜过任何兽类的利爪。
他生生撕碎了LV4的变种人,而且不是一个,两个,是几十个。
紧接着,他冲到了变种人的攻城器具,疯狂破坏。
这夫妻两人都明白,北境之上,两个家族的掌权人做出了怎样的选择。
那是北境儿女的骄傲,绝对不容践踏,更不允许留下眼泪。
若是哀伤,若是心悲,那便杀敌吧!
用敌人的血,与自己今日留下的伤痕,祭奠逝去的亲族。
十年之后,绝对零度的寒雾散去,他们将会率领麾下部众,前往北境,挖出陷入冰层下的族人。
成年者的尸体,好好安葬。
沉眠的幼小孩童,全力养育。
-----------------
“哈哈哈哈哈哈……”
虚空中,孙鹿棠笑声响起,滚滚如雷。
“你看见了吗?”
“得意什么?为了别人牺牲自己,这是何其愚蠢。”道三一嘴角抽搐。
他很想冲上去,揍前方的老小子。
然而,体内伤势不平,还需留有一定的力量接引仙土岛屿,冲动不得。
孙鹿棠摇了摇头,“异族,你不会懂的。”
“不需要懂。”道三一捏紧拳头,从北境上空平移开来,“西都局势稳定,北境风雪因为两个荣耀的姓氏而平,又如何?联邦境内大大小小的那么多禁区,你以为都是摆设吗?”
“守卫禁区的联邦军团的军官早就有大半被换成了永生的信徒。”
“我啊,不用杀绝你们,只要毁掉这颗星球的一部分,再灭绝大部分弱小的人类……”
笑了笑,道三一故意藏起心底的后话——
母树一旦扎根这片生命源地,天地将会被迅速同化,仙土的生灵将会再度从树上结出,到了那时,他道三一就是秉持世界意志的神圣,能够轻易跨入永生之境。
啪!啪!啪!
孙鹿棠连续拍击手掌。
道三一满脸疑惑,他不明白孙鹿棠为何鼓掌。
孙鹿棠说道:“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赤色的旗帜啊,它早就插满了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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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大绝死禁区陷落,代价是全部兵人陨灭。
变种人大军冲阵西都,司徒家、沈家所属的城区成为了最脆弱的防线。
此刻,两家防御力量空洞,眼瞅不敌,两大城区即将沦为鬼蜮。
布衣巷骤然开启,血衣、黑衣、白衣、以及成千上万的灰衣冲将出来,他们数量稀少,却是无惧生死,战力强大。
几个小时过去,这两片城区反倒成为最牢固的防线。
至此,西都战事已定。
千里万里之外的大型禁区、小型禁区暴动,联邦士兵的守卫力量不足,再加上精神钢印的腐蚀,实在很让人绝望。
然而,绝望之中总会孕育希望,那不是种子,而是燃烧起来的光与火。
炽烈,灼热,不可忽视。
某座小型禁区暴动,指挥官的额头遍布青筋凝聚的精神钢印,他扫视自己手下的数百名联邦士兵,发令道:
“汝等,信不信永生?”
指挥官不是一般人,而是一名LV3的超凡者。
他眼神里面升起森冷的杀意,逼问兵士,然而,那群人默然无声,谁也不愿回答。
这时,他的目光游离,落在一名身形瘦小的士兵身上。
“你呢?信还是不信?”
拔出指挥刀,架在对方脖颈上,指挥官笑着说道。
“信……”瘦小士兵浑身抖动。
指挥官嘴角翘起,微不可查地点头,“说吧,说出你内心的答案。”
指挥刀徐徐下移,抵住瘦小士兵的左肩,一点一点向里刺。
痛觉在瘦小士兵的身体传递,他低垂头颅,浑身抖动。
“信你妈个头!”
伴随着一道粗鄙的言语,瘦小士兵一改刚才的姿态,突然勇猛前冲,以肩膀撞入指挥刀。
一步,两步,短短两步就是生于死的距离。
这名瘦小士兵贴近了指挥官,他的肩膀鲜血淋漓,但是指挥官却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
只见,瘦小士兵握着匕首,贯穿了指挥官的心脏。
作为一名能力者,指挥官确实比大部分士兵都要更强,但是,心脏依旧是要害。
眼神涣散,四肢失去力量,指挥官咳出大口鲜血。
临死前的最后一颗,他看见那名总被他欺负却不敢声张的瘦小士兵忍着痛楚,拔出插在肩膀的指挥刀,从怀中拿出一条鲜红的绑带。
绑带缠绕额头,瘦小士兵的神情坚毅而果敢,完全不是记忆中的那个懦弱模样。
黑暗笼罩,生命逝去,转眼又是另外一组画面。
某座大型禁区的外围。
数千名联邦士兵拿出怀里的赤红绑带,统一捆在距离心脏更近的左上臂。
前方不远,破城级未知生命来袭,还有数量繁多的畸变体。
对于这群没有LV4超凡者的士兵而言,此局有死无生。
他们或许很害怕,却没有一人退却。
“全体都有,上机甲,坦克阵架炮,不惜一切代价,阻止这群狗娘养的怪物越过防线。”
“支援,抱歉啊,兄弟们,我没找了支援,只能陪你们一起死了。”
说话的人是个瞎了双眼的男人,他戴着意念驱动的头盔,能够帮助他展开能力,更好的调度这支八千人的军团。
男人坐在一架机械轮椅上,右臂微微弯曲,拢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招来的竹竿。
林风不息,竹竿顶部飘摇的赤红旗帜猎猎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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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天时间一晃而过,仙土岛屿已在虚空中可见。
这本该是道三一最期望的时刻,然而,他的脸上不见丝毫喜悦。
“疯子,疯子,这都是什么疯子?!”
道三一低头望着那颗蔚蓝的星球,哪怕他有再多的重瞳,哪怕眼瞳可以看穿多少障碍,他依旧无法理解——
一个人牺牲自己,两个人牺牲自己,他可以只当作是罕见的傻子。
可是,他屹立在虚空中,重瞳可见星球上的绝大部分区域。
赴死,赴死,赴死……
凡是赤旗矗立,赤红绑带存在的地方,那些人们,前赴后继,根本就没有想过何谓生死。
人类,都是这般可怕吗?!
道三一心灵深处似有某种东西破碎,张开嘴巴就咳出一大口多彩鲜血。
此刻,他看着双手捧着的多彩鲜血,眼瞳像是在地震。
“多彩的血,又有什么高贵吗?”孙鹿棠笑了笑,指着道三一,“给我三年,杀你如狗。”
“或许用不着呢。”王峻踏足虚空,来到孙鹿棠身旁。
“也是。”孙鹿棠颔首,“滚吧,滚回你的仙土,我们啊,等个一年半载再去杀你。”
道三一道心几近崩溃,不再理会孙鹿棠,转身飞向虚空深处飘来的岛屿。
世界树的光芒就在不远,好似抬手可以触及。
孙鹿棠直接不讲武德,抬脚就要迈步,给道三一来上致命一击。
“不用。”王峻拉住孙鹿棠的臂膀,摇了摇头。
孙鹿棠嘴角抽搐,“你小子可不是心慈手软的性子啊。”
“他会死的,相信我。”王峻指着自己的眉心。
“你又准备了什么鬼点子?”孙鹿棠皱眉。
王峻遥望仙土岛屿,说道:“我只想迎回前人的遗骨与神兵。”
话语落地,天意众生图于王峻背后浮现。
铿~~~~~~~~锵~~~~~~~~~~
刀剑铮鸣,倒飞而回,隐约可见一柄狭长黑刀与一把宽刃长剑划破虚空。
那不是刀与剑,而是一个人的刀意与剑意。
万年时间也不消散,横扫虚空而过,直接斩在道三一的身上。
道三一气息快速衰败,再也无法稳固,变得只有真神前期的程度。
“萧白衣……”
咳出一口鲜血,抚摸胸口的刀剑交错之痕,他不再沉浸道心破碎的打击之中,加速飞向仙土岛屿。
此刻,他恢复了自我,发疯一般冲向世界母树。
仙土已然破碎,没有天然屏障的保护,并未排斥王峻与孙鹿棠。
他俩跟随道三一,飞往世界树根下的帝座。
沿途景致破败,哪里还有仙土生灵,就连半点草皮都不剩下。
那些站在虚空之中看见的,不过是过往的幻象。
飞行速度不快不慢,在即将达到目的地前,王峻看见了一座寒冰雕塑,雕塑中的男子身穿白衣,腰间配有刀剑。
哪怕失去了生命气息,刀意与剑意依旧不息,他的脚下遍地尸骸,却是仙土族群,几乎铺到肉眼看不到尽头。
这等强悍的战斗力,这种恐怖的杀伐之意,不用怀疑,他就是萧白衣。
孙鹿棠见猎欣喜,不由发出感慨:“这等强者,老夫恨不能与之生于同一时代啊。”
王峻点点头,暗自记下对方的位置,然后继续追踪道三一,准备等到之后尘埃落定再来接走萧白衣的遗骸。
然而,冰雕怦然破碎,刀意剑意斩却一切,不留下萧白衣的身躯与衣物。
宽刃长剑与无鞘黑刀飘然而飞,远远吊在王峻身后。
这就是萧白衣的选择……王峻轻微颔首,旋即招了招手,开放界灵山空间。
长剑与黑刀笔直飞出,却在入口处有了不一样的选择。
长剑寂寥,因为主人之死,不愿再现锋芒。
黑刀杀意不减,它要割开幕后黑手的咽喉。
很快,王峻、孙鹿棠追着道三一来到世界树下,前方的根须盘绕成了一座巨大的帝王之座。
天元仙帝身高两米出头,即便坐着,也很是英武。
他的容貌与道三一有几分相似,只是满脸多彩血渍,以及天灵盖贯穿的那把长枪,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是一具尸体!
“看!”孙鹿棠望向握着长枪的骨掌,“那是……”
这个答案不用任何提示,天元仙帝的尸体发散强大的气机,还要略胜萧白衣的刀意与剑意半筹,王峻与孙鹿棠哪能不知道执枪杀伐的强者是谁?
王峻缓缓吐出那人的名讳:“人王,轩辕秀。”
道三一不管不顾,冲到帝座之上,贪婪地抚摸天元仙帝的尸体,“好好好,很好,尸体还是温热的。”
他张大嘴巴,能量化作蠕动的根须,延伸出来,贴着尸体的眉心。
啪!!!
世界母树的根须抖动,推飞道三一,并护住天元仙帝的尸体。
“他都死了,你还护着?!”
嘴角抽搐,道三一神色癫狂,冲锋向前,一口啃在天元仙帝的额头。
能量触须密密麻麻伸出,牢牢包裹天元仙帝的脑袋。
这时,天元仙帝豁然睁眼,“啅!!!”
“还活着?!”孙鹿棠摆开拳脚,面庞半喜半忧。
灵韵芯片扫描数秒,王峻摇头,“不是的,那只是他的最后一口怨气,他肯定很不甘心,仙土原本派出了大使,本想与人类共存,只不过道三一从中作梗,造成了今日的一切。”
略微停顿,王峻继续道:“换做我是他,我也要让当年的黑手尝尝苦果。”
王峻与孙鹿棠等在不远处,不再上前。
帝座之上,天元仙帝的尸体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双手牢牢抓住道三一的双手。
道三一满脸疑惑,“大哥,你都死了,还想干什么?”
悬挂上方的根须徐徐收走,人王轩辕秀的白骨尸骸展露全貌。
突然,他白骨如玉,散发玄光。
原来那天元仙帝的声音只是为了解开束缚。
轩辕秀得到自由,哪怕已经化作尸骸,一身傲然枪意依旧绝世无双。
嗡嗡嗡嗡~~~~~
长枪震动,爆碎枪身的锈蚀痕迹,漏出内部的纯黑之色。
那是一杆地核玄铁制成的神枪,重逾千斤。
同时,这把枪也是轩辕秀以真意凝聚而成的神兵。
歘!
长枪抬起又落下,枪头贯穿道三一的胸口。
道三一承受不住那股恐怖的力量,倒飞而回,在半空中画出一条抛物线。
枪锋钉入地面,道三一被扎在那里,四肢慌忙摆动,却已经难以克制力量的流逝。
此刻,他就如一只待宰的猪。
啧了一声,孙鹿棠满脸嫌弃,说道:“这家伙好弱啊,人头就交给阿峻你了。”
言罢,他缩地成寸,来到帝座上方,稳稳接住了轩辕秀的遗骸。
“我,我,我,”道三一口吐多彩鲜血,胸口流淌多彩鲜血,“我知道永生之法,不要杀我,我可以原原本本……”
王峻压根就没有听的欲望,抬手一招,飘在身后的黑刀落入掌中,然后刀锋划过。
道三一脑袋高高飞起,多彩鲜血犹如泉涌。
冷冽寒雾浮动,道三一的身躯与灵魂一寸寸破碎,那些多彩的鲜血浇灌早就荒废的仙土,只能留下一片污浊的彩渍。
世界母树伸出数以千万计的根须,然而,王峻背后的天意众生图引来了人王劫灰。
劫灰中的火种触及轩辕秀的骸骨,刹那燃尽。
只见,火光之中,一道背影飘然而去,似乎对着后来人摆了摆手。
隐约间,王峻耳畔听到了一个清澈的声音:“回家。”
天意众生图脱离王峻的体内,释放出不可抗拒的力量。
王峻、孙鹿棠皆受到裹挟,化作流光,飞出仙土岛屿。
他们漂浮在虚空中,分明看见那柄属于末代人王的漆黑长枪徐徐上升,体型越变越大。
当黑色长枪挂于天穹,无数劫灰燃成滔天大火,天意众生图投入火中,化作薪柴。
然后,那夺目的一枪终结了世界母树的生命。
世界树依旧在觊觎着那颗蔚蓝的星球,依旧想要延续自己几乎永恒的生命。
一枪落下,劫灰燃尽,天意众生图不见踪影,漆黑长枪寸寸破碎。
世界树悠悠叹息,发出一个单字:“劫!”
没有人知道祂的意思,只是祂那庞大的身躯一寸一寸崩解,连带着仙土岛屿一起,全都化作了粉末。
这些粉末环绕虚空,形成壮丽的奇观,证明着仙土的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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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
西都,正南城区,某铁匠铺。
咚咚咚~~~
王峻敲了敲门。
苏小九抬眸看了一眼,猛然撇过头去。
王峻张开双手,“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爽约的,实在是没有找到材料,我那神兵也就……”
“哼!”苏小九抄起铁匠锤,猛地甩了出去。
呼呼呼~~~~~~~
眼瞅着锤子飞来,王峻不闪不避,也不使用超凡能力。
“你傻啊,也不知道躲开!”
苏小九脚下的机械鞋喷射尾焰,想要阻拦锤子。
然而,锤子甩得太快,只听咚的一声,锤子的木柄敲击王峻的脑门。
接住铁匠锤,王峻举了两下,笑道:“做错了事,当然得认罚。”
苏小九走近几步,握紧小拳拳,用力擂在王峻心口,“骗鬼呢,你那么精,肯定算好了飞行轨迹,知道落在头上的不是铁的那部分。”
“有道理。”王峻笑了笑,探手拦住苏小九的腰肢。
苏小九浑身僵硬,脑海中却想到了沁珏姨妈的特意提醒。
下一秒,她前压身体,贴紧王峻的胸膛,“我……”
王峻:“我……”
两人几乎同一时间说出口。
苏小九眼底泛起甜甜的微光,说道:“你先说。”
嘴角轻微掀起,王峻竖起大拇指,对准身后漂浮的黑刀,“能不能帮我造把刀鞘。”
苏小九眼底的光偷偷溜走,嘴巴不由自主嘟了起来。
这完全不一样啊,沁珏姨妈骗人!
“逗你的呢。”王峻弹了一下苏小九的额头,然后探头吻下。
苏小九触不及防,却欣然闭上眼睛。
铁匠铺外,黑刀左右摇摆,赶快飞走,它实在受不了了,再看下去,怕是忍不住递上两刀。
片刻后,铁匠铺里,一男一女异口同声,说道:
“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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